狼是一種領地性極強的動物,一旦在己方領地內發現其他族羣的狼,爲了捍衛領地,狼羣會毫不猶豫的羣起而攻之,不死不休。而且狼的嗅覺很敏銳,幾公里外就可以嗅到其他狼的味道。莫說狼心,便是狼在某處停留了一會兒,身上遺留下來的味道都無法逃過其他狼的鼻子。剛纔阿依加瑪麗說把狼心掛在洛河美駒的脖子上,可以起到震懾作用。衛宏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想想,這純粹是扯淡!不光是扯淡,還是專門把自己往絕路上逼的陰招!
阿依加瑪麗肯定一老早就料到那支最大的狼羣在附近遊竄,將狼心掛在馬脖子上,爲的就是吸引這支狼羣的注意。一旦衛宏被狼羣誤認爲入侵者,肯定會遭到圍攻。只要衛宏葬身狼腹,那洛河美駒就自然而然的歸了阿依加瑪麗。
想通這一切以後,衛宏嘴角抽搐,大罵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罵完,衛宏一把將狼心扯下扔掉。本以爲狼羣會就此放過自己,結果狼羣根本無視狼心,繼續對自己窮追不捨。狼羣之所以不肯放棄,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洛河美駒身上沾染了狼的味道;第二個是狼羣需要食物,而衛宏和洛河美駒就無疑成了狼羣眼中的豐盛美味。除非衛宏徹底擺脫狼羣,否則狼羣是絕對不會放過衛宏的。
面對狼羣的追擊,衛宏甚是無奈,只能駕馬全速逃竄。片刻之後,前方出現一條黑黝黝的陰影,貌似是一座山,衛宏一眼便認出那座山是當初顏如玉的藏身之所。在衛宏的印象中,那座山的背陰面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河,只要渡過河。就可以甩掉狼羣。當即,衛宏便不顧一切的向那座山奔去。
洛河美駒也感受到了危險,四肢疾奔,速度如飛,眨眼之間便到了山腳。山路不好走,衛宏只能下馬,前者洛河美駒徒步向小河跑。結果一下馬,速度大打折扣,而狼羣的速度不減,原本拉開的距離。很快就被狼羣縮小。等衛宏距離小河不足三十丈遠的時候,狼羣距離衛宏也差不多三十丈遠。若是照此下去,狼羣肯定會在衛宏到達河邊之前追上衛宏,並將衛宏化成一頓美味。
由於已經距離河岸很近了,崎嶇的山路開始變得平坦起來,衛宏翻身上馬,不斷的催促着洛河美駒快跑。儘管地勢很難走,洛河美駒跑起來的速度也大打折扣,但怎麼着也比衛宏的兩條腿快得多。
只見洛河美駒像是變了種一般。在佈滿亂石的河岸上左蹦右閃,比靈活的兔子差不到哪去。等衛宏終於到達河邊時,狼羣距離衛宏已不足兩丈,只要衝幾步就可以咬住洛河美駒。
儘管水流有些湍急。也不知深淺。但衛宏還是不管不顧的衝洛河美駒下令,強行渡河!在狼即將咬到洛河美駒大腿的前一刻,洛河美駒後腿用力,義無反顧的向河面躍去。只聞一聲‘噗通’巨響。衛宏和洛河美駒皆入河中。
眼看着到嘴的鴨子飛了,狼羣惱羞成怒,圍在河岸上衝着衛宏不斷的嚎叫。而衛宏和洛河美駒則被湍急的水流衝的七倒八歪。衛宏本想跳下馬背,自己游過去。但看着湍急的河面,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連洛河美駒都有些經受不住水面的衝擊,更何況是自己?現在坐在馬背上,還能周旋僵持一下,一旦下了馬背,根本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捲入水中。
衛宏知道馬會游泳,但馬的水性卻很一般,進入水裡只能自保。但洛河美駒的水性似乎很好,儘管身上揹着衛宏,面對湍急的河流也僅僅是撲騰了一會兒就恢復了身姿,馱着衛宏緩緩向河岸靠近。
狼羣見衛宏越來越遠,有心下河去逮衛宏,但湍急的河面又令狼羣望而卻步。就在狼羣無可奈何之時,突然見河上流飄來一根巨大的圓木。圓木的兩端很平整,且枝杈都被人爲的削掉了,一看便知是被伐木工砍下來,準備順着河流運出山的木料。
這根圓木的長度,幾乎可以橫跨兩岸。見到這根圓木,狼羣興奮的嗷嗷亂叫,而衛宏則傻了眼。就以這根圓木的分量,加上河流的衝擊力,一旦被撞到,衛宏基本上是十死無生。
圓木順流直下,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到達距離衛宏不足五十丈的位置。衛宏心急火燎,衝着洛河美駒大吼道:“快!快遊!遊慢了,咱倆都得玩完!”
洛河美駒似乎也知道情勢不容樂觀,不斷地撲騰着身體,加速向河對岸游去。結果洛河美駒一加速,動作就變得極大。顛簸的衛宏直蹦高,再加上一側河水的衝擊,一個沒留神就被河水推下馬背。
幾乎是落下馬背的一瞬間,衛宏就被河水推出去老遠,眼巴巴的看着洛河美駒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卻無能爲力。力大無窮的激流,劈頭蓋臉的拍打在衛宏身上,疼的衛宏不斷的哀嚎,而一張嘴哀嚎,就會灌進去幾口污濁的河水,嗆得衛宏直翻白眼。
衛宏本能的舞動四肢,想要游過去。但人在大自然面前是何其的渺小?別說游泳,剛浮出水面就被巨大的浪頭給再次拍進去。撲騰了沒幾下,衛宏就開始感覺到力竭。此時洛河美駒已經上了岸,一直順着岸邊跟着衛宏,幾次想要下去救衛宏,都被湍急的河水給擋了回來。好死不死的是,那根巨大的圓木已經近在咫尺。幾隻成年狼動作靈敏的跳上圓木,依靠原木渡河,到了河對岸之後,就對着洛河美駒窮追猛趕。
眼看着衛宏命在旦夕,洛河美駒也自身難保,而就在此時,洛河美駒做了個大膽的舉動。只見它甩開狼羣,跑到河邊,四肢牟足了力,縱身一躍跳進河中,正好跳在衛宏的身後。幾乎在洛河美駒跳入河裡的同一時間,圓木便力道無匹的砸在洛河美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