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玖嵐染說什麼?剛剛他們的談話,炎臣聽到了?
只見玖嵐染用脣語說道‘剛剛你親口承認殺了他母親的對吧。’他嘴角勾着陰冷的笑容。
碧綠色的眸子緩緩的望向了一邊。
那兒有一個屏風,玖嵐染按動了桌子上的某一個按鈕,屏風緩緩的朝兩邊敞開……只見後面有一個輪椅,而炎臣正坐在輪椅上面,他的眼睛上依舊蒙着一塊白色的布。
瀟瀟順着玖嵐染的視線看着過去,她的臉上幾乎沒有了神采。聽,聽到了。炎臣全部聽到了。她殺掉了他父母的事情。
慕瀟瀟只覺得腦袋一暈整個人都快站不住腳了。撐着桌子的手也有些發軟,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身體一斜。整個人往地上一倒。
就在這時,玖嵐染以迅猛的速度閃到了瀟瀟的身邊,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讓她站直了身板。
鳳眸盯着他……
他卻勾起笑容,悄然湊近她的耳根小聲說道:“被催眠,親手殺掉朋友的母親,不管你怎麼推卸這份責任。是怪罪我,或者是催眠師,人確實是死在你的手中的。你永遠也無法洗清這份罪孽。”
玖嵐染的話傳入她的耳朵裡,他的聲音很小,小的只有她才能夠聽到。催眠……竟然是催眠。
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什麼時候被催眠了?!
腦子裡如同響起警鐘一樣,立馬想到了那個老者,去的途中唯一接觸的人。是他?難道是他嗎?
“玖嵐染,你!”她咬着牙,眼裡迸射出怒火。
玖嵐染鬆開她的身體,斜身靠在桌子上:“瀟瀟,炎臣坐在那兒很久了,你不好好和他道歉嗎?畢竟你可是殺掉他唯一親人的女人啊。”
她想要說什麼,都被玖嵐染的這句話堵了回去。不管玖嵐染用了什麼陰謀,最終炎母還是死於她的手中的,無論怎麼推卸,也洗不乾淨手上沾染的鮮血。
“炎、炎臣。”顫抖的看着炎臣。
炎臣坐在輪椅上,一直默不出聲,因爲沒有雙瞳,所以也不知道他現在想看着誰。緩緩的,只見他微微一笑:“我的母親啊,能夠親手埋葬他,染大人,我還真的是謝謝你的這份恩情。”
玖嵐染眸子變得冰冷:“你效忠我也有數年,這些是我應當的。”
瀟瀟身體顫抖,她要怎麼解釋?怎麼解釋都無法說清楚的事情。畢竟她剛剛親口承認了。那也是事實。
“我……炎臣,我……”
“呵…”這時,炎臣笑了,他的笑容是那麼的懶散,頓了頓繼續道:“瀟瀟,謝謝你去替我去找母親。”
瀟瀟搖着頭。身體忍不住的顫抖,如果她不去找他的母親,或許炎母還會好好的活下去。怎麼會這樣啊……爲什麼會是這樣?
“炎臣,玖嵐染說的沒錯,是我親手殺了你唯一的親人。”她無法逃避,面對炎臣,只有承認這個事實。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這一切都不是那樣的,是玖嵐染……”後話還沒有說話,就被炎臣的微笑所打斷。
炎臣緩緩道:“瀟瀟啊,你在說什麼啊?你不需要解釋什麼,我明白。而且,我要告訴你一句話,所謂的母親不過是生了我的女人。而你,纔是我的親人。至少我心中是這麼認定的。”
瀟瀟怔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炎臣會這麼說。想着就算自己已死像炎臣謝罪。親人……炎臣說她是他的親人?
眸子裡頓時瀰漫上了水霧。
玖嵐染眸子一眯。眼中寒氣更加的多了。
“炎臣……”瀟瀟聲音嘶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瀟瀟,因爲我,這些日子以來你過得很痛苦吧,本來我是要帶你走的。卻沒有想到成爲你的累贅,如果你自己一個人話。或許已經逃走了吧。因爲我,讓你受苦了。”
“沒,沒有,一點都沒有。炎臣,是我害了你。”瀟瀟嘶啞的說道,腦袋擺動着,一直強忍着眼淚。
炎臣懶散的笑着:“染大人。”
碧眸冰冷:“呵,炎臣,你還真是讓我看到了一出友誼至上的好戲。”
“大人,炎臣都知道,背叛者的下場是什麼,所以也早就做好了這個決心。從此以後,你也不必拿我來牽制瀟瀟了。”炎臣緩緩說道,這是,只見他的袖口裡掉出一把匕首。
“炎臣!不要!”瀟瀟看着他拿着匕首。瞬間意識到炎臣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要自殺。
“瀟瀟,再見了。認識你,我其實挺幸福的。記住,你沒有必要愧疚什麼。”炎臣平淡的說着,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不!”瀟瀟大步的朝炎臣那兒跑過去。
當炎臣快要刺下的時候,她還沒有跑到炎臣的身邊。而這時,玖嵐染已經以極速來到了輪椅旁。
他一個擒拿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炎臣的手中奪過了匕首。一手抓着炎臣了手臂,猛地用力。
‘咔嚓!’是骨頭碎掉的聲音。
他又抓起了炎臣的另一隻手,反手一轉。‘咔咔咔……’在短短一瞬間內,他廢了炎臣的雙手、
瀟瀟停下了腳步,看着那一幕,幾乎傻了眼。
炎臣的額頭上出現密汗,雙手都被折斷,那是多麼刺骨的疼痛啊,但是他卻一聲不吭。依舊一臉默然的樣子。
玖嵐染拿着奪過來的匕首,隨手往後面一扔:“炎臣,你以爲你想死,我就會放你去死嗎?”
炎臣擡起頭,腦袋朝向聲源的地方,也正是玖嵐染站的位置:“哼呵……大人,您挖了我的雙眼,廢了我的手腳,如今的我,您留着我作何呢?”
“炎臣啊,背叛者的下場,你以爲只是死這麼簡單嗎?死,是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懲罰,眼睛一閉,什麼都不知道了。而我要你承受的,是更多更多。”玖嵐染的周圍似乎燃起一股黑暗的氣勢一般。那是陰森的。
“大人還是和原來一樣。”炎臣平淡的說道。
“呵……所以我會讓你好好的活着。”他的語氣也很平淡,只是周圍的陰森讓人不寒而慄。
站在一旁的瀟瀟看着這幅場景。聽着他們之間的談話,心如同被鐵索狠狠的勒住一樣。視線落在炎臣的身上。
他已經沒有了雙眼。
腳也廢了,手也廢了,承受着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這樣被百般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