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雪幾乎不敢去看玖嵐朧的眼睛,只覺得那一雙銀眸一直盯着自己,她只能夠去追隨着安煜宸的眸光,或許這樣才能夠安心一點。
安煜宸正要回話的時候。
玖嵐朧笑了笑:“我看沫雪小姐現在的狀態實在有些糟糕,這晚宴專門設置了一個醫務室,不如先去讓醫生看一看,沒問題再離開也不遲。”
“不,不用了吧。”沫雪垂着頭說道。
安煜宸眉頭深皺:“沫雪,我看你的狀態真的很糟糕,還是先看一看吧。”
擡頭看着安煜宸,沫雪一時間,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了,這樣的場合,即使和玖嵐朧裝作不認識,卻讓她太過尷尬了,只好點了點頭:“好吧。檢查沒事的話,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回去。”
她也抓住這個機會,提出了條件。
“嗯。”
安煜宸摟着沫雪的肩膀,扶着她準備往醫務室走去,玖嵐朧則是和安煜宸並肩走在一起。
“我可以自己走。”沫雪的手放在煜宸的手上,微微一笑。
“好。”安煜宸鬆開了她的肩膀,三個人一起往醫務室走去。這一路,安煜宸會時不時的和玖嵐朧聊幾句,這幾年未見的兄弟,似乎還有很多話需要說。
而沫雪,只有陷入無盡的沉默之中,垂着眸子艱難的往前面,鞋子磨的她腳都快軟了下去。
銀灰色的眸子,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沫雪,看着她艱難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了,眸子向下,發現她時不時的會按住左腿的地方。
醫務室。
推門而進,這是一個華麗的包房,沙發,座椅。是一個臨時安置的醫務室,大概是爲了一些緊急情況的發生。
可這包房裡,並沒有看到醫生的人影。
沫雪趕緊走到沙發那兒去坐下,要不是一直咬着牙,她都感覺左腳快支撐不住了,看到沙發,簡直就如同沙漠上看到水一樣。
“醫生看來似乎不在呢。”玖嵐朧環望了一眼醫務室。
安煜宸眼裡盡是擔憂,看得出來,他十分的在意沫雪:“沫雪,你在這兒等等,我去找找醫生,可能去了其它地方了。”
沫雪點了點頭。
安煜宸站直了身板:“朧,那就麻煩你幫我陪着一下沫雪了。”
不會吧!沫雪心頭一震,她以爲玖嵐朧會一起出去,誰想得到竟然讓玖嵐朧留在這裡?
“宸,我沒事的!”沫雪立馬站了起來,她迅速的站了起來,一時沒有去顧忌左腳的疼痛,一下倒回了沙發上去。
安煜宸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都快打成一個結了:“還說沒事?先休息一下吧。”他冷不丁的說完,立馬轉身走出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門被關上。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玖嵐朧和沫雪兩個人。
沫雪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沒有去看玖嵐朧一眼。
屋子的氣氛變得格外的奇怪,空氣像是被壓抑住一樣。讓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沫雪只有握緊了拳頭,儘量壓抑住自己的衝動,拳頭上的青筋都快暴起了。
很奇怪,就算是不去看他,也感覺得到他就在屋子裡,怎麼自我安慰,自我逃避,都像是逃不出他的視線一樣。
“沫雪……我們多少年,沒見了呢?”邪魅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沫雪身子一顫,全身的寒毛豎起,毛孔也像是瞬間張開一樣,他怎麼說話了?剛剛還裝作不認識他,爲什麼現在又要拆穿這一切。一直裝作不認識不好嗎?
“我想,我們這一次應該算是第一次見面吧。”沫雪深鎖眉頭,她相信玖嵐朧一定會明白她的意思,以他的智慧,不會不知道,這是在劃清曾經的界限。
朧單手託着腮,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腿優雅的搭在另一條腿上:“三年啊,原來三年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這麼膽小的嗎?呵……沫雪,你連看我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個男人!
絕對是故意這麼說的!
沫雪擡起頭,黑眸看向他,讓自己的眼眸儘量不要去動盪不安,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沫雪道:“你覺得有意思嗎?剛剛裝作不認識我,現在又說回以前的事情,既然裝作不認識我,那你又何必現在說這些話!”
黑眸凌厲,她盯着玖嵐朧,原來逃避他的眼神,並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只有去面對他,纔是真正的辦法。
“呵呵……沫雪,你的意思是,剛剛在宸的面前,我應該高高興興的說,嗨,好久不見啊,沫雪,三年不見,你想我了嗎?或者更加直接一點,你的身體想我了嗎?沫雪,你覺得這樣好嗎?”玖嵐朧悠悠的說道。
沫雪的臉蛋瞬間變得僵硬:“玖嵐朧!你是故意的嗎?!”
“我只是在說事實罷了。”他十分悠閒自在,絲毫沒有任何的情緒,和以前一樣,邪魅,像是遊戲人間一般。
所以沫雪討厭,十分的討厭他的這種戲謔和悠閒。因爲他對待什麼事情都不會認真,當然,包括女人。
“玖嵐朧,我不管你和煜宸之間是什麼關係,我和你!沒有過去,希望你也不要再提起曾經的過去,我不想煜宸多想。”沫雪堅定的說道,好不容易,她才走出玖嵐朧的陰影,坦言來說,和安煜宸在一起的一年裡,是她這三年過的最快樂的日子,無憂無慮過着的安定的生活。
她以爲,可以這麼一直安定下去,只是沒有想到,玖嵐朧這顆炸彈會重新出現在她的生命力。
而且還是作爲自己男朋友的摯友出現。讓人……抓狂!
“呵……”朧輕笑了一聲,站了起身,朝沫雪走了過去。
沫雪往沙發的另一邊縮了縮:“你走過來幹嘛?你坐在那邊的沙發就坐在那兒啊,別靠近我。”
她躲着玖嵐朧,可沙發就這麼長,從這頭躲到那頭,也沒有地方可以躲避了,只有微微縮了縮身子。
玖嵐朧停在了沫雪的身前,他蹲下身。
“喂,玖嵐朧,你幹嘛?”沫雪焦急的叫着。
朧握住了她的左腳,擡起,撩開了她裸色的長裙,看着她的左腳,不緊不慢的解開了她的鞋子,只見沫雪左腳踝的地方,已經被完全磨破皮了,腥紅的血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