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宏給老李同志行了一禮便戰到一旁,不再言語,畢竟他身無官職,國家大事容不得他插嘴。老李同志坐在龍案之後,一隻手託着腮幫子,一隻手拿着戰報,眉梢上掛着兩撇愁雲,語氣慘淡道:“衆愛卿,你們覺得這仗應該怎麼打?”
房玄齡低頭沉思片刻,謹慎言道:“回紇突厥雖勇猛,但裝備差,按理來說根本不是我大唐雄兵的對手。可此次前線有胡國公坐鎮,依舊吃的敗仗,顯然回紇突厥是有備而來!現如今胡國公手中有兵馬兩萬,而據前方傳來的戰報來看,回紇突厥至少也有四萬餘衆!胡國公想要贏得此戰,怕是不易!”
“朕知道不易,朕要問的是破敵良策!”老李同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房玄齡連忙道:“臣以爲,應當從北部調兵,馳援馬鬃山,與胡國公的兩萬雄兵會師,合力擊潰回紇突厥!”
此言剛落,還未等老李同志說話,旁邊不聲不響的衛宏突然來了一句:“不可,回紇突厥雖然裝備差,但勝在機動性強,向來是打不過就跑,斷然不會和咱們硬碰硬。若是將北部的兵調到馬鬃山,和胡國公會師。回紇突厥見勢不妙會馬上撤軍,到時候撲了個空,還會令北部邊防空虛。”
衆人知道衛宏此言在理,但衛宏區區一個一戶侯,根本無權參與國事,因此只是接納了衛宏的建議,並沒有和衛宏進行深層次的探討。
李靖想了一下,言道:“若是隻調馬不動兵呢?”
老李同志眼前一亮,問道:“衛國公此言何意?”
“此次胡國公吃了敗仗,就是低估了回紇突厥的靈活性。守城則突厥來犯,出城迎敵,則突厥遊走,每每不能克敵,反而被抓住弱點。若是先從北部將騎兵的坐騎全都調到馬鬃山,將馬鬃山的步兵改爲騎兵,雖然騎術比不上突厥,但勝在咱們的裝備先進,戰術精明!想要擊敗回紇突厥也不是不可能的!”李靖詳細的解釋道。
聽了此言,老李同志點了點頭,馬上就要採用這個戰術,可關鍵時刻,衛宏又沒來由的插起話來:“步兵的優勢在於穩定,一旦步兵改爲騎兵,則失去了原本的優勢。且騎術太過低劣,根本就無法發揮騎兵應有的戰力,一旦和回紇突厥接觸,簡直如砍瓜切菜一般被突厥屠宰!不僅損失了步兵,還會讓北方的騎兵無馬可騎,此計萬萬不可行!”
程知節怒了:“那你說怎麼辦?”
剛纔衛宏說的話,都是本能反應,畢竟不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老李同志犯錯。但他深知自己無權過問大事,此時被程知節一喝,衛宏反而不說話了。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衛宏身上,衛宏見實在是躲不過去了,便小聲道:“小人不敢妄言。”
老李同志白了衛宏一眼,沒好氣道:“你剛纔已經妄言的夠多了,也不差這幾句了!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衛宏對孫子兵法沒研究,耳熟能詳的三十六計倒是知道一些。但是商場如戰場,也令衛宏對軍事節目和軍事類的電視劇有着特殊的喜好。耳濡目染之下,憑藉着過人的記憶力,也能記下個八九不離十。加上靈活的運用。而衛宏則似乎就是爲這多變的戰術而生,通過豐富的閱歷對事件進行剖析,再以靈活的戰術加以應對。才成就了他商場無往不利。
戰場也是一樣,除非對方佔據絕對優勢,否則考究的就是各方將領的戰術思維和指揮能力。即便是處於劣勢有着無數經典可以借鑑分析,可以說萬物同根。在保持真我的衛宏身上,可以將己身知識運用到任何一個領域。
經過大膽的假設,小心的論證之後,衛宏深吸一口氣,言道:“回紇突厥哪怕是傾國之力,也萬萬不是我大唐的對手,之所以屢屢犯邊,無外乎是看大唐強盛,想攻下一輛座城池,搜掠一番,佔些便宜罷了。說白了,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此次回紇突厥派四萬騎兵屢屢進攻馬鬃山,而馬鬃山有胡國公坐鎮,且麾下有兩萬雄兵,回紇突厥想要攻下馬鬃山,簡直是難比登天!依小人之見,現在只有兩個辦法對付回紇突厥!”
“說!”老李同志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其一,放任不理!回紇突厥盡是騎兵,按照常理應該少有步兵和攻城器械,對攻城戰極爲不利。只要胡國公下令守住城池,回紇突厥鬧騰些時日知道佔不到便宜,也就乖乖撤軍了。不過這個辦法實乃下策,若是這次不狠狠的教訓回紇突厥,他們就永遠不會懼怕大唐,日後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犯,無休無止,如蒼蠅般令人煩不勝煩!若是每年都應付幾次,咱們大唐的威信有失不說,還會多出許多不必要的開支,增加國庫負擔!其二,用空城計,用足以不破城的兵力死守城池,其餘的兵馬盡數出動,繞到敵軍後方,以長矛、槍、戟爲先鋒,合圍衝擊地方騎兵,將其一網打盡!不過這個辦法有兩個比較危險的地方,其一若是在繞到後方之前,城破的話,那麼出城的兵馬就會陷入絕對的被動。其二,若是突厥以魚死網破之勢,只衝一點,勢要撕開一道血路,咱們也奈何不了他們。”衛宏一口氣說完,紫宸殿陷入了一片寂靜。
衆人思索片刻,覺得衛宏此計可行,但尚有不足之處,就比如衛宏說的那兩個缺點。程知節脾氣大,高聲喝道:“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若真如你所言,犯了後面那兩個致命缺點,豈不是讓胡國公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還是老李同志觀察入圍,見衛宏似乎還沒說完,便讓程知節閉嘴,讓衛宏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