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時間的探討商量,衛宏與李協和達成協議,暫時都不過問李秋蘭一事,隨着長孫氏鬧去。若是秋蘭真跟着長孫氏沾了光,那是李秋蘭的運氣好。若是萬一日後途生變故,再想辦法把李秋蘭從長孫氏的戰車上拉下來。
李秋蘭這件事就算是這麼過去了,除了李若華和李璇青偶爾感慨一下,基本沒什麼人再提及。
這些日子,老李同志依舊沒有找衛宏。衛宏閒着沒事,就經常往返於家裡和領地。經過衛宏的悉心照料,菜園子裡的各類蔬菜茁壯成長,看着自己的勞動果實,衛宏心裡就有一種充實感。由於衛宏和李若華剛成親不久,還沒有出蜜月期,偶爾衛宏也會帶李若華來菜園子溜達一圈,權當是放鬆心情了。其實衛宏也想帶婉娘來,畢竟婉娘是窮苦出身,看到這菜園子肯定會有一種親切感。但婉娘有孕在身,經不起車馬勞頓,爲了安全起見,衛宏只能讓婉娘在家裡乖乖呆着。索性有周家倆嫂子陪着,也不算是太枯燥。
這一日,衛宏依舊像往常一樣,露水還沒消散,便早早的來到領地。先是站在領地邊上,觀察了一會兒鬱鬱蔥蔥的麥子,隨後便直奔菜園子。由於最近一直在爲蔬菜抓蟲,讓衛宏的眼睛練得十分敏銳,一進入園子,便發現扁豆架子上有好幾只小青蟲。看到這小青蟲,衛宏好像看見了‘吊睛白額大蟲’一般,被嚇得驚恐萬分。兩步並作一步,大步流星的衝到豆架下,伸出二指連點三下,便將葉子上的小青蟲給碾死了。碾死還不算完,找來一條線,將三條小青蟲的屍體綁起來,懸掛在豆架之上,用以警示其他小青蟲,偷吃衛宏的菜葉,便是這等下場!
將小青蟲的屍體懸掛示衆,衛宏彎腰蹲下,在豆架下面拔草。有那剛剛露出頭的小草芽,都難逃衛宏的魔掌。就在衛宏拔草拔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聽籬笆牆外傳來一聲呼喊,扭頭一看,卻見一個身穿儒服的公子正在向菜園子跑來。在距離公子身後的不遠處,還跟着三個壯漢,清一色的汗衫,一看就知道是地痞閒人。
公子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時不時的還擦着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作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長跑這種運動真是爲難他了。隨着公子距離菜園子越來越近,衛宏開始聽見隱隱約約的叫罵聲:“崽子,莫跑!不然追上你,打斷你的狗腿!”
聞聽這叫罵聲,衛宏心裡一陣疑惑,心想這公子哥怎麼和地痞流氓結下樑子了?就在衛宏疑惑之際,公子已經跑到菜園子外,身形一閃,便順着籬笆門鑽了進來。反手將籬笆門關上,公子蹲下身體,單手扶着籬笆牆,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將腦袋趴在籬笆牆上,往外觀察。由於衛宏一直蹲在豆架之下,被扁豆葉給擋了個嚴實,因此公子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衛宏。
片刻之後,那三個閒漢也跑到了菜園子外。見到那三個閒漢,公子大嘆:“完了,完了,今日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而就在公子已經陷入了絕望,準備束手就擒的時候,卻突生一個奇異的畫面。
只見那三個凶神惡煞的閒漢,在距離菜園子不足兩丈的位置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踏入半步。其中一個閒漢,叉着腰,喘着粗氣,憤憤道:“特奶奶,差點就抓住他!現在這小子躲進了長平縣伯的菜園子,還真拿他沒辦法了。”
另一個閒漢同樣氣喘吁吁道:“沒事,咱們就在外面等着他,就不信他一輩子不出來!再者,長平縣伯的菜園子,閒人免進,這小子闖進菜園子裡,也算是往火坑裡跳。等會若是被人發現了,有他苦頭吃的!我記得前陣子,城東的馬老四喝醉了酒,一不留神進了長平縣伯的菜園子,被周大力發現,好一通暴打,聽說都下不來牀了。”
聞言,最後一個閒漢,眼前一亮,興奮道:“此處是長平縣伯的領地,距離此處不遠便是長平縣伯的廠房,說不定周大力就在廠房裡。要不然咱們留兩個人在這守着,派一個人去通知周大力?與其咱們逮住他姓蔣的小子修理他一頓,倒不如讓周大力打得他半死,便是打殘了,也沒人敢冒着得罪長平縣伯的風險,去問罪周大力。到時候,咱們豈不是出了一口惡氣?”
另兩個閒漢聽了這話,一陣點頭,當即派提議之人去通知周大力,剩餘的兩人在菜園子外守着。
躲在菜園子裡的公子,不知道閒漢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雖然心裡疑惑,但更多的是欣喜。只要這幫閒漢不敢進來,自己就不會捱揍。想到這,公子便深深的鬆了口氣,翻身背靠着籬笆牆坐下休息。殊不知,等會周大力來了,就不是普通捱揍這麼簡單了。
就在公子剛坐下身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葉片碰撞的聲音,視線本能的移動到生源處,卻見茂密的豆架抖動不已。見此狀況,公子先是一愣,隨後一驚。第一個想法是這菜園子藏匿着什麼野獸,瞬間,一股無法抑制的恐懼感遍佈全身,身上所有的毛細孔都在這一刻打開。公子想要起身逃跑,但菜園子外面還有閒漢堵着,真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令公子黔驢技窮,束手無策。
公子就這麼盯着抖動的豆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豆架裡冒出來時,公子無法抑制的發出一聲尖叫。這嗓音甚是尖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個姑娘在喊叫呢。隨着那黑乎乎的東西完全展現在公子的眼前,尖銳的叫聲開始變緩,最後戛然而止。公子一邊拍着胸脯,一邊懊惱不已道:“兄臺,你差點把我給嚇死!”
原來公子看見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衛宏的腦袋,這公子的眼神也忒差勁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