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沒理衛宏這茬,眼睛一轉,衝衛宏言道:“時候還早,你可否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衛宏眉頭微皺,疑惑道。
顏如玉撅着嘴,輕言道:“現在不告訴你,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雖然衛宏擔心顏如玉會引來麻煩,但心裡卻有一個聲音,令衛宏無法拒絕顏如玉的請求。畢竟這麼長時間了,顏如玉一直處心積慮的爲衛宏着想,今日顏如玉來找衛宏,想必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想到這,衛宏便點點頭,沒有說話,跟在顏如玉的身後,穿過小巷,又藏匿在人羣之中,行出城門。在距離城門不遠處有一片小樹林,裡面藏匿着兩匹快馬。二人一人一匹,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快馬一口氣奔出幾十裡,最後在一個破敗的小廟外停了下來。顏如玉率先翻身下馬,也不理會衛宏,將馬拴好之後便獨身進入小廟。衛宏無可奈何,只好跟着進去。此時已經到了黃昏,進入小廟後,衛宏疑問道:“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所爲何事?”
顏如玉背對着衛宏,面朝一尊爬滿蜘蛛網的佛像,沉默片刻後言道:“先生,若是有一日,如玉逼不得已殺了先生,先生會怪如玉嗎?”
聞言,衛宏不由得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顏如玉。在衛宏的印象裡,顏如玉寧可傾其所有,也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但今日怎麼突然說出這番話來?這令衛宏甚是不解。從顏如玉的嗓音可以分辨,顏如玉並非是說着玩。但她要是真想殺自己,以她的武藝。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取自己的首級,何必將自己叫出來呢?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衛宏實話實說道:“我會怪你,因爲殺了我,宏遠商行上下幾十口人都會因爲失去我,而陷入危難境地。”
顏如玉輕笑一聲,轉過身來,看着衛宏。言道:“先生還真是誠實呢。”說着話,顏如玉已經走到衛宏身邊,繞到衛宏身後,伸出手指輕輕的挑弄着衛宏的脊樑。時而將臉頰貼在衛宏的脖子上,呼着熱氣。
衛宏弄不明白顏如玉究竟想要幹什麼,往前邁了一步,轉過身來盯着顏如玉。臉色不悅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若只是閒來無事,前來戲弄與我的話,那恕不奉陪!”
剛纔還面帶微笑的顏如玉,突然臉色一冷,眼神凝聚在衛宏身上,聲音略有嚴肅道:“如玉剛纔不是說了麼。此番叫先生出來,就是爲了殺了先生。”
聞言,衛宏聳了聳肩,無趣道:“既然如此,那還費什麼話?動手便是!以你的武藝。難不成還擔心我能跑了?”
“倒也是……”顏如玉點點頭,邁步靠近衛宏。在衛宏沒有防備之際,突然出手。先是抓住衛宏的一隻手,往自己的身上拉過來,在兩個人的身體即將接觸的片刻,顏如玉突然往旁邊一閃,藉着力道閃到衛宏身後。一隻手扭着衛宏的胳膊,另一隻手以雷霆之勢掐住衛宏的喉嚨,手上微微用力,便掐的衛宏發生一陣猛咳。
不是衛宏不反抗,是因爲衛宏無法反抗。畢竟顏如玉的武藝衛宏十分清楚,莫說自己,便是程處默李德謇之流,也萬萬不是顏如玉的對手。再者,現在衛宏被顏如玉束縛住,只要衛宏一用力反抗,顏如玉手上的力道就會加重幾分。
剛纔衛宏一直以爲,顏如玉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或者有什麼別的計謀。但此時感受到顏如玉掌心傳來的力道,衛宏這才發現,顏如玉是玩真的,真的想要結果自己的性命。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衛宏的腦子裡依舊在不斷的思索,一直以來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自己的顏如玉,怎麼突然非要殺了自己不可?
隨着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衛宏的思維開始模糊,就在衛宏即將昏厥的時候,突然腦海浮現出婉娘和若華的畫面。看着婉娘圓滾滾的肚子,以及若華新婚之後洋溢幸福的笑容,一股強烈的求生慾望從衛宏的心中萌生出來。哪怕是顏如玉幾次救自己與危難之際,衛宏也絕不會把自己的命還給顏如玉!至少現在不行!
在求生慾望的支配下,衛宏忍受着脖子上傳來的絲絲疼痛,奮起反抗。雖說顏如玉武功高強,但終歸是個女人,先天生理條件要劣勢與男人。在衛宏的極力反抗之下,顏如玉根本就抓不住衛宏。無奈之下,顏如玉將掐住衛宏喉嚨的手鬆開,化成手刀,重重的砍在衛宏的後腦勺上。
一股天旋地轉的暈眩感遍佈大腦,衛宏轟然倒地,但卻並沒有昏過去,而是蜷縮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本以爲衛宏會乖乖赴死,結果衛宏還是不出意料的奮起反抗,這令顏如玉有些惱怒。一邊轉身向佛像走去,一邊惡狠狠道:“本想讓你留個全屍,既然你不肯乖乖就範,那就休怪我動粗了!”
說話之際,顏如玉已經到達佛像,伸手從佛像後面拿出寶劍。寶劍出鞘,發生一陣輕鳴。在顏如玉持劍向衛宏走來的時候,衛宏扭頭看了顏如玉一眼,在發現顏如玉手中的寶劍時,衛宏瞳孔放大,震驚道:“你不是顏如玉!”
顏如玉一邊往衛宏走,一邊不置可否道:“咯咯咯,你現在纔看出來嗎?晚了!”言罷,顏如玉已經到達衛宏面前,手中泛着青光的寶劍毫不猶豫的向衛宏刺來。
面對洶洶而來的寶劍,衛宏根本無力反抗,眼看衛宏就要命赴黃泉,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卻聽聞一聲脆響。一枚三棱子飛鏢憑空出現,正好擊中假顏如玉的寶劍,將寶劍盪開。
一劍未殺了衛宏,假顏如玉更怒,仗劍而立,衝着廟外低聲咆哮道:“是何人壞了姑奶奶的好事!”
在看到那支三棱子飛鏢的時候,衛宏一直懸着的心不由的放下。那枚飛鏢衛宏認識,是一劍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