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壯漢發現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眼見鋒利的匕首就要刺進衛宏的後腰。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周定以十分詭異的速度跑到跟前,用他粗壯的胳膊擋在匕首前面。匕首毫無阻力的刺穿了周定的胳膊,滾燙的鮮血灑在衛宏的後背上。周定到底是條真漢子,哪怕被匕首刺穿了胳膊,也不哼一聲。用另一隻手抓着孫子航的衣領子,如扔小雞一般,將孫子航給扔出兩米開外。
絡腮鬍壯漢見當家的受傷,怒不可解的狂吼一聲:“孫子航小兒,你膽敢傷我當家的!我今日非結果了你的小命不可!”言罷,絡腮鬍壯漢便鬆開衛宏,張牙舞爪的向孫子航撲去。
可絡腮鬍壯漢剛邁出一步去,便被衛宏給喝住了:“他跑不了!先別急着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先幫周當家的止住血!”周定雖然壯碩,但血卻像不要錢一樣往外流,哪怕是再漢子也支持不了多久。
被衛宏這麼一喝,絡腮鬍壯漢連忙停住腳步,轉頭行至周定身前,用兩隻大手緊緊的掐住周定胳膊傷口以上,強行用蠻力阻止手臂的血液流通。已經變得虛弱的衛宏,喘着粗氣,用力從身上撕扯下一塊細長的布條扔給絡腮鬍壯漢,有氣無力的說道:“把傷口上方一寸位置左右的地方,捆起來。匕首暫時不要拔出來。”
絡腮鬍壯漢聽從衛宏的指令,連忙將周定的胳膊捆綁起來。等捆好之後,絡腮鬍壯漢怒目圓瞪,嘴角抽搐,準備去把孫子航生吞活剝了。卻被周定給攔了下來,周定衝絡腮鬍壯漢輕輕的擺了擺手,用十分憐憫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依舊死不悔改的孫子航:“念在當年令尊大人的恩情,我放你一馬。但今日你刺我一刀,我和你孫家從此互不相欠!這山寨已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了,即刻離開!”
絡腮鬍壯漢雖然氣,但他知道周定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因此只能作罷,惡狠狠的衝孫子航罵道:“還不快滾!”
見已經殺不了衛宏了,且徹底的激怒了周定,孫子航無計可施,只能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輕輕的拍掉身上的塵土,眯着眼瞥了在場的三人一眼。隨即輕哼一聲,甩袖離開。在經過衛宏身邊的時候,孫子航用十分兇狠的嗓音,小聲說道:“姓衛的,咱們來日方長!”
衛宏沒有說話,而是報以一個好自爲之的笑容。心中暗道,就憑你今日的行徑,哪怕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動用所有的關係,將你這顆毒瘤拔掉!
孫子航離開後,周定緩緩行至大廳上首位置坐下,又有惋惜道:“孫家有這等孽畜,孫父在天之靈何以安息?哎……”言罷,他對絡腮鬍壯漢擺了擺手,輕言道:“送衛公子回去醫治,對了將那十車縫紉機也一併歸還。”
“多謝周大當家!”衛宏道了聲謝,便在絡腮鬍壯漢的攙扶下,緩緩向外走。
在往外走的路上,衛宏得知,絡腮鬍壯漢的名字叫劉承,是杭州本地人,當年因受官府迫害,才落草爲寇,是個不錯的人。說起來,衛宏還要謝謝劉承呢,今日若不是他三番五次救了自己,怕是自己早已魂歸酆都。
“衛公子,今日之事實屬我們受奸人蠱惑,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回去千萬別讓杭州城的官兵上山圍剿我們!雖說我們是山匪,但從不劫擄貧民百姓。一旦我們被官兵圍剿,這山頭很快就會被其他山匪佔領,到時候宏遠商行行車送貨,也會平添許多麻煩。”劉承不斷的請求衛宏的原諒,畢竟他們得罪了衛宏這位貴族導師,官府是不會輕饒他們的。
衛宏淡然一笑:“你放心好了,我衛宏不是什麼昏庸之人,先前劉承兄弟以及周當家的所作所爲,衛某都看在眼裡。衛某深知你們都是守江湖規矩,有情有義的真漢子,自然不會將他人之過,移駕到你們身上。”
聞言,劉承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吩咐小嘍囉爲衛宏備上一輛舒適的馬車,親自帶人將衛宏和縫紉機送出山寨。等車隊剛行至山腳,便聽山林間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喊聲,緊接着一百多人手提明晃晃的大刀將車隊圍了個嚴嚴實實。帶頭之人乃是一個翩翩公子,長相俊美,但臉上卻是一副凶神惡煞的神色,與文墨氣息濃重的外表十分衝突。此人不是雷楚寒又是誰。
雷楚寒提着刀行至前來,見到滿車的縫紉機,瞬間目中噴火,暴喝道:“錯不了,就是你們這幫兔崽子把衛公子給劫了!衛公子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青花會今日定要踏平你們的山寨!”說完,雷楚寒衝青花會幫衆大喝一聲:“給我奪下縫紉機,屠盡這幫山匪,給衛公子出氣!”
一聲令下,一百多個幫衆嘩啦啦的涌了上去。劉承總共只帶了十幾個幫手,面對一百多個青花會幫衆,根本無力抵抗。就在單方面的屠殺即將開始時,坐在馬車裡的衛宏突然伸出了腦袋,衝雷楚寒吼了一嗓子:“雷兄!都是自己人,別動手!”
見衛宏出現在眼前,雷楚寒不由得鬆了口氣,連忙喝止幫衆。帶着七八個幫衆,推開護在馬車旁邊的山匪,將衛宏從馬車裡扶了出來。等看到衛宏小腹上一片血紅,雷楚寒又暴走了,指着身邊的劉承便怒喝道:“汰!你們究竟做了什麼好事!竟讓衛公子受如此重傷!今日若不給我個交代,我青花會定要與你們血戰到底!”
劉承又懊惱又委屈,可衛宏受傷他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最後把心一橫,豁出去道:“此事因我們而起,你要是覺得生氣,便砍我一刀解氣!”
別看雷楚寒平日知書達理,言行舉止規矩大方。但一碰見這種事,他就立刻搖身一變,從文藝青年,變成了**頭目。無論是說話還是舉動,都十分的粗暴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