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做布匹生意的不假,可老子和裁縫沒一毛錢關係!衛宏一邊縫着睡袋,一邊憤憤的想到。三個睡袋,是個大工程,得縫半天,再加上騎着馬,在馬背上施展不開,到了傍晚時分纔將三個睡袋縫好。結果剛縫好,李靖就沒皮沒臉的過來,以毋庸置疑的口氣對衛宏說道:“給老夫也縫一個!”
哎,縫就縫吧,誰讓您牛逼,我惹不起你呢?衛宏在晚飯時分將李靖的睡袋縫好,找來行軍裝水的水壺,燒上水灌進去,每個睡袋塞進去倆,讓他們來領走。伺候完這幫大爺之後,衛宏又找來四個水袋,將裡面續上熱水。再找來一個硬皮的水壺,用柔軟的絨布將水壺包裹好,同樣續上熱水,拎着去了老李同志的營帳。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寒冷刺骨的夜風又開始呼呼的掛了起來,衛宏站在營帳之外,捏了捏乾冷不適的鼻子,輕聲呼喚道:“聖上,衛宏求見。”
老李同志似乎早就料到衛宏回來,當即迴應道:“進來吧。”
等衛宏進入營帳的時候,發現老李同志已經躺進了睡袋裡,面色紅潤,甚是舒適。看老李同志這麼爽快,衛宏就恨得牙根癢癢,那可是婉娘和若華趕了一夜工給自己做出來的!心裡不痛快,嘴上也不敢發作,陪笑道:“聖上,昨晚睡袋被衛國公給沒收了,我現在想拿回去。”
衛宏在路上想了一萬種被拒絕的可能,或者委婉的拒絕,或者嚴聲呵斥,可到頭來,萬萬沒想到老李同志竟然死皮賴臉的說了一聲:“你拿回去了,朕怎麼辦?”要不人家都說,這年頭,借東西的是大爺,被借的是孫子!
衛宏壓下心中的怒火,笑道:“聖上,這睡袋是小人的夫人爲小人量身定做的,聖上睡起來定會不舒服。”
衛宏話還沒說完,便聽老李同志沒臉沒皮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牽掛朕舒不舒服,當真是有心了。朕很舒服,你無須擔心。”
艹!衛宏在心裡爆了個粗口,深吸了一口氣,言道:“聖上,這睡袋是普通的布縫製的,肯定不如您的絨毯舒服。小人找來四個水袋,將水袋放在絨毯下面,也能起到加熱的作用,和睡袋一樣。另外,小人還將這硬水壺做成了熱水袋,聖上睡覺的時候可以抱在懷裡。”
孰優孰劣,老李同志還是能分得出來的,不過老李同志並不打算馬上把睡袋還給衛宏:“你且將睡袋先放進絨毯下面,等裡面的溫度上來了,朕再將睡袋還給你。”
衛宏心想,還整曰說我雞賊,天底下就沒人比你更雞賊!不敢忤逆,將水袋放好,衛宏便告退了。行軍的乾糧好吃不到哪裡去,又沒有食材可以自己下廚,隨便湊合着吃了幾口也就是了。
程處默那三個小子一吃完飯便鑽進了睡袋裡,把腦袋露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瞧那面色紅潤的樣子,恐怕已經忘了昨天晚上被凍得直淌大鼻涕。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這三個小子睡着衛宏做得睡袋,也不知道謝謝衛宏。
老李同志還沒有把睡袋還回來,衛宏就這麼站在凌厲的冷風中,唉聲嘆氣。睡在旁邊的士兵見衛宏唉聲嘆氣,連忙好心詢問道:“衛公子,都吃完飯了,你怎麼還在外面站着?進被窩裡暖和暖和多好?”
睡袋被老李同志霸佔着,怎麼暖和?被褥鋪在地上,裡面冰涼一片,好像尿炕了一樣,躺在裡面比在外面站着還不如。衛宏謝了那士兵的友好,見士兵蜷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當即眼睛一轉,去尋找李靖申請晚上生火。
衛宏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李靖才勉強答應,等衛宏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士兵們後,頓時引發一陣歡呼雀躍。隨着篝火升起來,士兵們慘白的臉色才逐漸恢復紅潤。不用再挨凍了,應該感謝誰?自然是衛宏。士兵們紛紛對衛宏道謝,比程處默那三個小子有心多了!
又在冷風裡站了一會兒,老李同志這才差人把睡袋給送回來,等鑽進溫暖的睡袋裡以後,衛宏這才鬆了口氣。今天縫了好幾個睡袋,再加上被凍了許久,導致身體很勞累,躺進去不一會兒便睡着了。
有了睡袋,讓行軍之路好過一些,行軍的效率也大大提高,原計劃十曰才能到達馬鬃山,結果八曰就到了,整整提前了兩天。
聖駕親臨,對馬鬃山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兒,胡國公秦叔寶帶着兵馬遠迎三十里。一見面就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老臣無能,勞駕聖上親臨,請聖上責罰!”
老李同志深知此事怨不得秦叔寶,因此連忙將秦叔寶扶起來,親切的排掉秦叔寶膝蓋上的塵土,安慰道:“愛卿無需自責,此番朕親自前來,定祝你一臂之力,擊敗回紇賊寇!”這場景是多麼的感人,在場的許多人都被老李同志的大度所感染,更有甚者潸然淚下。可衛宏卻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爲然。
傻憤青程處默見衛宏不以爲意,有些不痛快,質問道:“衛先生,你爲何如此?莫不是聖上這感天動地的舉動,還尚且入不得你的法眼?”
一聽這話,衛宏心裡就憋氣,心想好你個程處默,忘了行軍時被凍得直淌大鼻涕了,要不是老子給你做睡袋,你早凍死在路上了!現在到了馬鬃山,立刻就轉過頭來擠兌我,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衛宏懶得和他解釋,但凡是當皇帝的,哪有不會籠絡人心的。以前的劉備、劉邦,都是籠絡人心的好手,相比於這兩人,老李同志還差點。至少老李同志沒有爲了籠絡人心,把自己的親骨肉摔在地上。
由於戰事在即,寒暄不宜過多,在秦叔寶的引領下,相關人員全都進入議事廳,準備商討對敵策略。在看到衛宏的時候,秦叔寶露出一絲異色,輕言道:“你便是衛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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