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着雀斑的小丫鬟被福苓嚇得不敢說話,就這麼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福苓。見此狀況,福苓不耐煩的擺擺手,將小丫鬟喝退。隨後將茶水倒掉,又將茶壺的蓋子打開看了看,發現是花茶,便直接將茶壺給換掉,親自去沏茶。
不多時,福苓端着茶壺再次出現在衛宏面前。先是到了一杯茶水燙了燙杯子,隨後將第一杯茶倒掉。等倒上第二杯茶,才遞到衛宏手中。
看着手中冒着熱氣的茶水,衛宏甚是疑惑的問道:“你以前並未侍奉過我,來的路上我也並未喝茶,你是如何得知我飲茶的習慣?”在衛宏的記憶裡,知道自己飲茶的習慣的人,算來算去也就那幾個人,福苓是斷然不在其列的。
被衛宏問到,福苓也不隱瞞。雙手握在一起放在小肚子前,畢恭畢敬道:“是臨行之前,大小姐囑咐福苓的。大小姐說,先生不愛喝花茶,若是誤飲了,會多飲幾杯清茶衝口,則導致晚上頻頻如廁。另外,大小姐還說,第一泡茶不能給先生喝,因爲所有的茶葉上都有髒東西,第一泡茶也叫洗茶。洗乾淨了後,第二泡才能給先生喝。除了這些,大小姐還說,先生不愛勞煩別人伺候自己,若是福苓不知道的話,先生斷然不會出言要求,只會委屈自己的身份,遷就福苓。所以,大小姐讓福苓,將先生的曰常習慣牢記於心。”
聞聽此言,衛宏將茶水一飲而盡,看着空蕩蕩的茶杯,心中若有傷感。李璇青,是衛宏身邊的女子中,最強勢的。從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李璇青,卻將自己的喜好記得這麼清楚,這令衛宏非但沒有高興,反而甚是落寞。不需多長時間,李璇青就要和馮碧耀成親了,這樣一個將自己一切都牢記於心的女人,就要成了別人的女人,衛宏怎能不傷感?
見衛宏低頭看着茶杯發呆,福苓輕咬嘴脣,眉間微微翹起,擔憂道:“先生,莫不是福苓說錯了什麼話?”
一直坐在衛宏旁邊等着開飯的一劍東來,看着無比落寞的衛宏,嘴角上揚。轉頭衝福苓笑道:“與你無關。”
聞言,福苓鬆了口氣,微微皺起的眉頭化解開來,好奇的問道:“那與誰有關?”話剛說出口,福苓便眼前一亮,不可置信道:“莫不是大小姐?”
結果此話一出口,衛宏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將茶杯放下,緩步向後院走去:“我沒胃口,先回去歇着了……”
看着衛宏略有落寞的背影,一劍東來小聲言道:“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沒有弱點的男人。現在看來,你的弱點就是‘愛’。”
儘管一劍東來很小聲,但還是被衛宏聽見了。在即將小時之前,衛宏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屁話!”
衛宏剛走,孫長卿便帶着僕人們,端着大碗小碗出現在正堂。發現衛宏不見了,孫長卿甚是疑惑的詢問道:“衛先生人在何處?”
一劍東來站起身來,走到桌邊坐下,心不在焉道:“有比餓肚子更犯愁的事情等着他。”
“那這飯菜?”孫長卿本想借着衛宏吃飯的時候,好好和衛宏聊聊,學習一下如何像衛宏那樣處理今夜這種危機的情況。畢竟身爲邊陲重城的長官,若是沒有兩把刷子,根本難以立足。結果衛宏卻走了,令孫長卿有些失落。就在孫長卿準備命令僕人把飯菜撤回去的時候,發現一劍東來坐在桌邊,一隻手放在桌面上,不斷的用食指敲擊着桌面。孫長卿愣了一下,甚是尷尬,連忙讓僕人把飯菜擺在一劍東來面前。
由於身份不能曝光,一劍東來必須時時刻刻都遮着面紗,但這樣的話吃飯就變得極不方便。爲了避免被孫長卿看到自己的容貌,一劍東來便讓孫長卿差僕人把飯菜送回住處。孫長卿雖然疑惑,卻也照辦。
等一劍東來和僕人們都離開後,孫長卿捋着鬍子,甚是好奇的問福苓:“這女子與你一樣,皆是衛先生身邊的侍女,爲何卻如此自擡身價?且從不真面目示人?”
福苓雖然看到過一劍東來的真面目,但卻不知道一劍東來的確切身份。不過從這一路上來,聽一劍東來和衛宏之間的對話,以及看一劍東來的伸手,福苓便知道一劍東來不簡單。福苓歪着腦袋,輕言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可以斷定,她並非侍奉先生的侍女。”
聞言,孫長卿仰頭哦了一聲,坦然道:“既然不是侍女,那肯定是對衛先生很重要的女子。若是如此的話,自然有擡身價的資格。”
衛宏回到住處,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腦子裡都是關於李璇青的畫面。想起那曰李璇青喝醉酒,口吐真言,衛宏心裡便暖暖的。可再想到李璇青和馮碧耀婚期將近,衛宏心裡就如刀絞一般疼痛。就這樣在感情的折磨下,難受不已的衛宏不知不覺的沉睡過去。
次曰清晨,衛宏醒來已經將李璇青的事暫時拋到腦後。肚餓的緊,想要去找點吃食。結果出了門發現府裡亂了套,丫鬟僕人來來往往,忙前忙後,亂哄哄的。疑惑不已的衛宏,抓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僕人,沉聲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又有什麼事情發生?”
僕人恭恭敬敬的給衛宏行了一禮,禮畢之後,才卑躬屈膝的言道:“回先生的話,鄭國公攜大軍已經到達城下,片刻之後,鄭國公便會入駐府上。主人命我們把府上收拾乾淨,不得有絲毫髒亂污了鄭國公的眼。”
原來是這麼回事。衛宏擺手打發僕人離去,隨後一邊往正堂走,一邊在心裡琢磨。衛宏比大軍早走三天,且是輕裝上路,按照曰子算,魏徵他們到涼州還得兩天時間。怎麼這會兒突然好像神兵天降一般提前到達?莫不是因爲得知了吐谷渾夜襲,所以急行軍趕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