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宏和一劍東來都不傻,但總有那傻蛋喜歡意氣用事,周定就是一個。見衛宏化險爲夷,周定在鬆口氣的同時,又怒火中燒,畢竟衛宏對他有知遇之恩,爲此,周定竟親自帶領一隊二十玉龍衛重騎兵奔着那大漢衝殺了過去。
“鳥人,休跑!”周定見那大漢要跑,一邊猛抽馬**,一邊虎目圓瞪,放聲大喝!
正處在契丹大軍後方一處高樓上的蕭禾,見周定帶領騎兵氣勢洶洶的向那大漢追去,非但沒有絲毫擔憂,反而嘴角上揚,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旁邊有一個謀士,也見到了戰場上這意氣用事的清淨,但卻並沒有蕭禾那般坦然,反而憂心忡忡道:“主帥,那不是耶律將軍嗎!是否派人前去救援?”
蕭禾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擺了擺手,臉色甚是輕鬆,輕言笑道:“不用!那人不知耶律的厲害,竟敢率領小股騎兵擅自追擊,只怕是有去無回!”
聞聽此言,謀士這才拍了拍腦袋,暗歎自己糊塗,興奮道:“對對對,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耶律將軍可是我大軍之中第一勇士!這等意氣用事,魯莽之輩,豈是耶律將軍之對手?”
結果話音剛落,便聽戰場中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聲,剛纔還信心滿滿的蕭禾和謀士瞬間傻了眼。只見準備打個迴避反擊的耶律將軍,趁着周定沒反應過來之時,舉叉反刺周定胸口。結果鋒利的鋼叉刺中周定厚重的盔甲,只是蹦出一團火花,根本就上不到周定分毫。而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周定,直接揮刀取耶律將軍之首級。雖說耶律將軍的反應甚是靈敏,腦袋一低便躲過了周定的一刀,結果卻被緊接着趕到的一個玉龍衛騎兵,駕馬撞翻在地。還沒等耶律將軍從地上爬起來,二十名玉龍衛重騎兵,就像推土機一樣,從耶律將軍的身上碾壓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而爲之,二十個重騎兵,沒有一個人踩中耶律將軍的要害,都是專挑胳膊**這種短時間內不致命的地方踩。等騎兵過去以後,耶律將軍的四肢已經不見了蹤影,宛如人彘一般,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巨大的磨難令耶律將軍說不話來,口鼻不斷的往外嘔着血,兩個充滿鬥志的大眼睛,也終於在此刻露出了畏懼的眼神。
周定駕馬行至半死不活的耶律將軍身邊,鼻翼抽動,眼神冰冷的盯着耶律將軍。片刻之後,只見周定猛拉馬繮,胯下戰馬雙腿騰空,兩隻釘着馬蹄鐵的腳掌,直勾勾的朝耶律將軍的腦袋上踩去。瞬間,頭破血流,腦漿子噴了一地,那場面比一棍子砸在西瓜上好看不了多少。
此時此刻,蕭禾的臉色已經僵硬,臉上甚至還掛着剛纔那股莫名自信的笑容。看着最引以爲傲的大將瞬息之間死於非命,蕭禾的心口彷彿被人猛擊一拳,痛的說不出話來,震驚的心臟亂顫。說到底,蕭禾終究是犯了兩個最低級的錯誤,才釀下這等慘禍。其一,小瞧了玉龍衛,試問以三千玉龍衛,可以抵禦六萬回紇大軍的猛攻幾個時辰之久,此等戰鬥力,豈是普通騎兵所能比擬?第二個,蕭禾錯誤的估算了戰場的慘烈,莫說是玉龍衛,便是遭到二十個普通騎兵的追擊,也應該儘快派人救援。畢竟一拳難敵四手,連被重重保護的衛宏,被襲擊了之後,都像活見鬼一般立刻撤到後方,戰場之上一刀一人命,可不是鬧着玩的。
戰場混亂,衛宏並未看見周定結果了那大漢,此時,從驚魂中回過神來的衛宏,將全部精神都放在了指揮戰場上。現如今,玉龍衛也多有損失,這場戰鬥必須速戰速決,繼續這麼耗下去,不止對馬鬃山,對整個大唐前線都會不利。
爲此,衛宏連忙下令,命一個不知姓名的偏將,率領二百玉龍衛,迂迴到左翼,進行強攻,或者說自殺式攻擊,務必擾亂敵陣。再命另一名將領,率領六百玉龍衛重步兵,從正面以地毯式推進的戰術,對敵軍進行硬碰硬的攻勢,務必要在士氣和戰略上打擊敵人,功課敵人。不僅要讓敵軍人員傷亡,更要讓敵軍肝膽俱裂!
剩餘的騎兵,有一半已經迂迴到敵後,防止敵軍突入馬鬃山內部。其餘的騎兵、步兵以及常規騎兵,都在衛宏的親自帶領下,由全線對敵軍發動猛攻。有了前車之鑑,衛宏這次不敢冒然突進,在一劍東來的保護下,乖乖的躲在後方。就在敵我雙方展開拉鋸戰,衛宏愁眉不展的時候,劉承終於帶着秦瓊和倖存的守軍沿着城牆潛了回來。
一見到秦瓊,衛宏便翻身下馬,兩步迎到秦瓊面前,抓着秦瓊的雙手,因激動,語氣有些顫抖道:“將軍!衛宏救援來遲,等此戰結束,衛宏定負荊請罪,向將軍請罪!”
秦瓊的雙鐗已經扔到了地上,握着衛宏的手也有些顫抖,慘白的老臉露出一抹紅暈,甚是慚愧的搖頭嘆息道:“老夫這一個敗軍之將,有何顏面去問你的罪?先前,老夫已經得到了京城方面的情報,說是昨曰信使纔到達涼州,而你今曰卻已經出現在馬鬃山。定是你審時度勢,在京城的命令到達之前,就已經帶兵前來救援。若非你,老夫命不保矣,馬鬃山亦不保,整個大唐亦岌岌可危也!”
衛宏鬆開秦瓊的手,彎腰將地上的雙鐗撿起來,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到秦瓊手中,謙卑道:“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不能在合理的時候,做出合理的決定,我還有何資格擔此要職?怕是聖上就第一個不應允!”言罷,衛宏甚至感嘆的看着秦瓊,讚歎道:“將軍鎮守馬鬃山,兵將本就不多,遭到契丹三萬大軍突襲,亦能堅持到現在。將軍之大能,令晚輩折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