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皇宮奢靡,什麼紅牆琉璃瓦,酒池肉林,儘可能的抹黑皇宮,說白了就是仇富心理作祟。世上的確有昏庸無度的帝王,但這種帝王的出現往往是一個朝代終結的前奏。更多的時候,賢明的帝王除了必要的高質量生活之外,是不會允許‘奢靡’這種事發生的。拋開‘奢靡’這個詞不談,皇宮有什麼?除了華貴、威儀之外,其實也有閒情雅緻。同時,皇宮又代表‘極致’,無論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極致,普通民間的閒情雅緻,在皇宮裡也被這種極致推到了如夢似幻的地步。
在後宮和前朝之間有一處別院,這裡曾經是老李同志閒來無事賞花覓景的地方。院子不大,從左到右,從前到後,佔地面積不過四百個平方,但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由別緻的紅木門進入,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幽深彎曲的藤蔓迴廊,藤蔓攀爬的很高,宛如一道牆,不可窺見其內。沿着迴廊復行幾步,便見一個八卦形的水池,池水淨如空無,可偏偏裡面卻養着八條錦鯉,水上浮着幾片水草。當真是有違大自然‘水清則無魚’的定理。在水池之後,便是一個小花園,裡面長着各色各樣的花卉,除了時節未到,尚未盛開的花朵之外,其餘當季的花朵則相互爭豔,美輪美奐。繞過小花園,是兩座純木建造的房屋,房屋甚是別緻,在房屋的旁邊這是一個更加精緻的小涼亭子。亭子由松木搭建,四根露着年輪的柱子頂着同樣露着年輪的頂棚,透露着沁心自然的氣味。
涼亭內坐着兩個人,其中一人,拿着手帕,兩指捏着繡花針,手法利落,在手帕上行雲流水,繡着什麼。另一人則身姿慵懶的斜靠在木桌上,左手託着臉頰,右手拎着一個**的玉酒壺,面色紅潤,似乎已經喝得飄飄然了。而這兩人,自然是顏如玉和一劍東來。
“東來,這幾曰我心裡揣揣難安,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顏如玉低着頭,看着手帕,一邊繡着花鳥,一邊隨口問旁邊的一劍東來。
一劍東來本來已經半夢半醒了,結果被顏如玉一問,又醒了過來,灌了一口酒,迷迷糊糊道:“咱們被關在這已經三年了,怕是姓李的已經按耐不住,想要殺了我們了。”
“不是,我感覺不像是壞事,而是有好事發生。”顏如玉搖了搖頭,繼續在手帕上穿針引線。
“對咱們倆來說,只要不被殺頭,就都是好事。”一劍東來打了個酒嗝,精神頹萎的說道。
一劍東來與顏如玉相比,修心的本事要差上一些,儘管二女都是殺手,都是浪跡天涯的主,但被關在這裡,顏如玉依舊能坦然面對,但一劍東來卻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了。從被抓住的那一刻,顏如玉就知道,自己要麼死,要麼就永遠被限制住**。因此她拿出一年的時間和侍女學習刺繡,然後再拿出兩年的時間來,爲心中的愛人繡着各式各樣的東西。只要一想到那個人,手上也有事情做,顏如玉的心裡就不會發慌。而一劍東來,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但有句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喝了三年的酒,一劍東來骨頭裡都透着一股酒味。
顏如玉終於將手帕繡好,將手帕鋪展開來,聚精會神的搜索着瑕疵,一經發現就馬上修改,她要給心愛之人最完美的東西。確定手帕沒有瑕疵之後,顏如玉將手帕疊好,放在桌子上,單手託着下巴,看着天邊彩雲發呆:“已經三年了,也不知道衛宏過得怎麼樣。雖說我明知道衛宏會選擇他的家人而不是我,但在心裡還是希望,有朝一曰,衛宏會踩着祥雲,落在我身邊,抓着我的手,對我說。嫁給我吧!”儘管是自言自語,但一想到這,顏如玉的小臉就是紅撲撲的,竟然雙手捂臉,甚是嬌羞的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嫁給我吧!”
在顏如玉自言自語,自我安慰的時候,一個令顏如玉朝思暮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顏如玉還以爲是自己思念成疾,出現了幻聽,輕輕的嘆了口氣,看着面前的一劍東來,發着呆。
“嫁給我吧!”那堅定不移的嗓音再次響起。
顏如玉的身體猛地一顫,但她卻沒有回頭,而是看着面前的一劍東來擡起頭來,揉了揉眼睛,甚是驚訝的看着自己的身後,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到一劍東來的表情,顏如玉意識到了什麼,原本帶着微微笑意的臉頰瞬間變得死板起來,沒有一絲的表情,彷彿是被巨大的感情波瀾衝擊的大腦已經無法正常思考。在短暫的呆愣之後,顏如玉的臉重新露出笑容,而且這笑容越來越濃郁。顏如玉緩緩轉過身去,當看到站在身後的衛宏時,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眶中悄然滑落……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但顏如玉這輩子從沒有流過一滴淚,哪怕是家人接連魂歸故里,顏如玉也沒有哭。而現在,掛在顏如玉臉頰的那滴淚水,是顏如玉這輩子的第一滴淚,晶瑩,珍貴。
顏如玉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你怎麼纔來?’,也不是‘你終於來救我了?’,而是:“你剛纔說什麼?!”
對於顏如玉來說,被囚禁一輩子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能否從這裡離開也並不介意,顏如玉唯一在意的是衛宏剛纔說的那四個字!這四個字令她朝思暮想,令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女人最珍貴的歲月。
衛宏的臉色很沉靜,沒有相逢的喜悅,就這麼冰冷着臉,邁步行至顏如玉面前。在短暫的對視之後,衛宏伸手抓住顏如玉的臂膀,手上的力道很重,他要告訴顏如玉,自己是真實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當顏如玉的第二枚淚珠滑落之時,衛宏深吸一口氣,鏗鏘有力,堅定不移道:“嫁給我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