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官玉看着倒在地上的鐵木,臉龐不由得浮現出欣慰的微笑。
“總算是砍斷一根了!真不容易啊!”
走過去仔細觀察,卻發現鐵木斷裂處很是平整,有如被刀砍斷,樹皮內的樹幹和樹皮的顏色相差無幾,表面光滑細膩有如人的肌膚。
樹幹內卻沒有普通樹木都有的年輪,難道樹皮上那一圈一圈的紋路就是年輪嗎?
劉官玉不得其解。
更讓他納悶的是,這林內的鐵木雖不是很稠密,但也絕對不稀疏,這麼高大的樹幹從天而倒,居然沒有砸到其它的鐵木,竟從那狹小的縫隙中倒了下來,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再思及這林內處處的怪異現象,劉官玉很自信地認爲,這裡面,一定隱藏着什麼驚人的東西!
下一道工序就是把砍斷的鐵木再砍成一丈長短的木材,不知這道程序的難度是否還是那麼大?
劉官玉用目光量了一下樹幹長短,在倒地的樹幹前站住。
“那就開始砍吧!”
下意識地,他又擺出了左弓步。
意念動處,內家真力好似滔滔洪水奔涌歡騰,轉瞬之間已至雙臂,破天應聲而起,由後向前,從下往上劃了一個大大的立圓,呼的一聲繞過頭頂,帶着凌厲的破空之聲,朝着鐵木樹幹上猛砍而去!
“呯!”
破天狠狠地砍在了樹幹上,預料之中的反震之力卻並沒有出現,樹幹立時被砍出了一個凹槽!
力聚雙臂,將破天高高舉起,又是一斧砍了下去,正好砍在那凹槽之中,令得其下陷更深。
如此八斧之後,劉官玉體內真氣用盡,不得不停下來修煉。
半柱香後,真氣充盈,內勁飽滿,劉官玉翻身站起,揮動破天又是一通猛砍,直到真力耗盡,又停下來修煉,然後又一通砍。
如此幾個來回,樹幹被砍下來一段。
繼續砍!
在砍第二段的過程中,劉官玉突然驚喜地發現,自己內勁轉換似乎已有了進步,在揮動破天猛砍和舉起破天這兩個發力過程中,其間內勁轉折銜接似乎更爲迅速,更加圓轉。
這個發現讓他很高興,於是不斷地重複着劈砍、舉起、再劈砍的動作,不斷的體會發勁的妙處。
越是劈砍,心得越多,勁力運轉的妙處也是體會越深。
莫名地,劉官玉心中冒出一個看似奇怪卻又合情合理的想法。
難道這砍柴的過程,其實是宗門在向弟子傳授一門極爲高深的運勁法門!
這個想法甫一冒出來,便再也控制不住,如同瘋長的藤蔓一般,一會兒功夫已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有了這個認識,劉官玉覺得自己的內勁運轉更加目的明確,簡單快捷。
樹幹一段一段的被砍下來,劉官玉的內勁運轉也越來越迅速,越來越圓轉自如!
到得後來,砍、舉、砍三個動作的內勁運轉幾乎連成一線,極是快捷。
劉官玉突發奇想,能否把這個三道力合成一道力?若能如此發力,砍起來豈不是更加迅猛快捷!
想到便做!劉官玉樂此不疲地實踐起來。
但這一力三用之術何等奧妙,豈是他三兩下就能領悟!直到把一根鐵木砍成了十幾段,依然沒能把一力三用之術實踐出來。
陶醉其中的劉官玉,對着樹幹又是一通狂砍,直到把地上的十多段木材再次一分爲二,仍然對一力三用之術摸不着頭腦!
劉官玉越挫越勇,正準備繼續蹂躪地上的鐵木段子,卻見李超超與蔡二人扛着水桶般粗的鐵木段子從林中走出來。
看見滿頭大汗的劉官玉和一地的鐵木段子,二人不由得又驚又樂,驚的是劉官玉居然可以砍斷一根鐵木了,樂的是居然把鐵木砍成了這麼多段,這是要過家家還是幹嘛?
李超超問道:“小師弟,你能砍斷一根鐵木啦?”
劉官玉答道:“才砍斷一根呢,已是累得我筋疲力盡!”
李超超又道:“小師弟,你這已算是很快的啦!我們砍柴組其他人,大都要過七八天後才能砍斷第一株鐵木!你倒好,輕輕鬆鬆第二天就砍斷了一株!看來,小師弟你真是天才啊!”
劉官玉道:“師兄過獎了!我也就是佔了天生力氣大的便宜,真要論天賦,我哪裡能與師兄們相比呢!”
蔡加權叫道:“小師弟,你就別謙虛了!你越謙虛我們越受打擊哪!”
劉官玉便嘿嘿一笑。
李超超又問道:“你把鐵木砍成那麼多小段,是要準備幹什麼呢?”“我正在感悟一種一力三用的運轉勁力的方法,但練來練去,把鐵木砍成了這麼多段,也沒有摸索到要領!二位師兄,你們能給我講解一下嗎?”劉官玉說道。
“你說的一力三用之法極是深奧,涉及到真氣運轉,內勁轉換等諸多方面,三兩句根本解釋不清。而且我們也不是很精通,只是實踐得多一些而已,如果你願意聽一聽,我們扛完鐵木再細說吧。”李超超道。
“當然願意聽!還請師兄不吝賜教!”劉官玉說罷也扛起兩段地上的鐵木朝深坑走去。
數個來回後,砍斷的鐵木便都搬到了深坑旁。
三人坐在鐵木段上,沐浴着溫暖的陽光,吹拂着清新的山風,開始了武學上的大討論。
李超超娓娓道來:“一力三用之術,與真氣陰陽運轉,內勁剛柔變換都有莫大關係。何謂剛?力之猝發謂之剛,氣之陽行謂之剛。何謂柔?力之緩發是謂柔,氣之陰行是謂柔。剛爲柔之極,柔爲剛之極,二者是相對的,也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剛如山洪爆發,柔如大浪淘沙。過剛則易折,過柔則易損!善用剛柔之人,接敵之時方纔用剛,如蜻蜓點水,一沾即起,如鷹擊長空,一撲即中!勁力轉換時方纔用柔,如車輪旋轉,滾走不停,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剛,爲發,爲開,爲升,爲吐!柔,爲收,爲合,爲降,爲吞!”
蔡加權悠悠補充道:“剛爲大山壓頂,瞬間而決,柔爲歲月蝕人,緩緩而至!”
兩位師兄侃侃而談,劉官玉卻聽得雲裡霧裡,一知半解。
看看天已正午,劉官玉便建議先回去吃中午飯。
因爲吃完飯還得來砍鐵木,李超超與蔡二人索性連砍刀也未拿走,放在了林子裡。
下山的路上,劉官玉扛着破天不緊不慢的跟着,聽二位師兄發表關於剛柔和勁力轉換的看法。
只見二人非常投入,時而高談闊論指點一番,時而互不相讓爭執幾句,劉官玉只覺得其樂融融,甚感溫馨。
到得飯堂,只見人影三三兩兩,並不多,估計是有人未來,有人已去。
未見徐公子等人,到哪裡去了,劉官玉卻也並不放在心上。
趙滿堂三人已吃好飯,正在飯桌邊等。
見到兩位師兄和小師弟回來,都熱情地迎上來打招呼。
趙滿堂想要幫劉官玉把破天接過來,卻差點被沉重的破天砸在腳上,劉官玉連忙把破天接回去放在桌子旁。
“小師弟,你這把大斧太重了!你能使得動嗎?”趙滿堂再次感嘆道。
蔡加權道:“使不動嗎?你們想不到吧,小師弟已經砍斷一個株鐵木啦!”
“啊,小師弟,你這麼厲害!我們可是砍了七八天才砍斷第一株鐵木的!”張冒靈眼冒金星一臉崇拜地說道。
“這算什麼,小師弟早晨與瘟疫二人組大戰一場,居然把王一水打得內傷!”蔡加權揚聲道。
陸武志變色道:“那瘟疫二人組人品確實不好,但他們的功夫真的不錯!王八的“萬載冰魄寒”內功少有敵手,王一水雖還是小世界境六級,但其一身實力不容小覷,堪比七級!小師弟你與他們發生糾紛,居然還能把王一水打出內傷!我實在很好奇,你是怎麼打破那烏龜殼一般的金鐘罩的呢?”
“說開了也沒什麼,我就是以快打慢,以拙破巧。那金鐘罩被我打擊的次數多了,也就慢慢破了!”劉官玉似乎隨意地說道。
旁人聽了,卻知曉這其中的難度!
那王一水的動作可不慢,一套地龍拳更是蠻聲雜役處,豈是好相與之人!要在他的攻擊之下打破金鐘罩,這難度可不是一點半點!
幾人再看劉官玉的眼神,便有些異樣起來。
“好啦!吃飯,然後上山砍柴!”李超超說道,入宗最早實力最強的他,已隱然具有砍柴組組長的威勢。
吃完飯,六人便一起浩浩蕩蕩殺向鐵木林。一路之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爭爭吵吵,說說笑笑,風聲同話聲鼎沸,唾沫共小鳥齊飛!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一行人到了鐵木林,各奔相應的砍柴區域,熱鬧的氣氛瞬間消散無蹤!只有劉官玉獨自一人在第一區域孑然而立。
林內頓時安靜下來,樹林深處傳來的砍柴聲清晰可聞。
在上午被砍斷的鐵木樹樁旁邊找了一株緊鄰的鐵木,作爲下午砍伐的對象。
在樹幹前站定,劉官玉仔細回味着上午砍柴時內勁運轉的順暢感覺,決定在發力的速度上再下點功夫,把砍柴效率再提高一些。
於是,不斷揮動破天猛砍,不斷琢磨總結改善!
隨着劈砍次數一次次增加,劉官玉內勁運轉擊點爆發的速度越來越順,越來越快,幾如電光石火,白駒過隙,意到則氣到,氣到則力到!
但劉官玉對此依然不是很滿意!
運勁發力的速度快則快矣,但缺陷依然不少。
比如化解反震之力依舊用的是蠻勁,是剛勁,這既耗內力,也耗時間。
比如運勁發勁的節奏太清晰,棱角太分明,少了一種浩蕩磅礴,綿綿不絕的悠長圓潤!少了一種隨意由心,可剛可柔的自在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