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心中轟隆一聲,目光一凝,這東女的太過於驚人了,陰魔的一個分身都是玄祖,想來其修爲定然乃是至虛上三道,甚至站在至虛巔峰,卻在東女口中如此不濟!
“只是,漢龍族那些大能者卻無故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便是道玄子都不知道,道玄子雖然被尊爲漢龍先祖,卻不過是先祖中最爲末的一個,甚至,只是堪堪掛上了先祖之名!”道人忽而嘆息一聲,道:“我們都以爲這些消失的先祖已然不再人世,誰知便在數千年前,先祖卻有消息傳入中原!”
道人凝視杜浚,沉聲道:“先祖只說了一句:神廟危在旦夕!”
“你不用問,至於神廟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東女搶道:“你現在要做的,便是打開封印,找到先祖,那時,你纔會知道事情的曲折!”
“這事情太複雜了,恕不奉陪!”杜浚忽而打個哈哈,如是說道,舉步便向山谷外而去!
東女與道人對視一眼,忽而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毀了居夢墳墓麼?”
杜浚霍然回身,周身殺機轟然拔天而去,怒道:“你不是說不知道麼?”
“我只是說,沒有看清,但是卻沒有說不知道!”東女輕笑一聲,忽而面色一凝,道:“杜浚,我們並非想勉強你,眼下,你便是當真要走,我也會告訴你那人是誰,但是!”
她凝視杜浚,沉聲道:“但是,你摸摸自己的胸膛,你一走,可對得起先前爲你死去的漢龍玄祖,可對得起這天下無數漢龍族人?”
“可對得起你的良心!”
“爲什麼是我!?”杜浚氣息一斂,低聲問道:“漢龍族人才無數,爲什麼是我?若我一步走錯……”
“你無需有壓力,成不成,只有天數!”東女嘆道:“至於爲何選擇你,因爲你是杜浚,因爲你是中原煞星,荒州魔君,更因爲你從無數我們挑選的人中,脫穎而出!”
“天數?我從來不相信天數,我一直覺得,我命由我,不在天!”杜浚長笑一聲,道:“脫穎而出,這麼說,還是我杜浚的榮耀?”
“榮耀!成,你便是我漢龍族的神,不成,你也是漢龍族的英雄!”東女嘆息道:“我等縱然修爲高絕,但是靈根所限,此生難以突破,若非如此,這等事情能,又怎會忍心讓你這小輩承擔!”
“給個理由!”杜浚悶悶的說道,心中暗道:“這他孃的是什麼事!”
“因爲你是漢龍族!”老道驀然暴喝一聲,聲如大鐘,讓杜浚身軀一震,且雙眉之間驀然溢出一滴鮮血,入空,一扭,化爲蒼龍一條,一閃而已,便歸入了杜浚額頭,老道吼道:“因爲你體內他孃的流的是漢龍族的血!”
這粗話由老道口中說出,端是有些讓人錯愕,卻恰當的表達了他心中此刻的激動!
若說杜浚會被這一句話罵醒,卻是有些做作了,但是這一句話,卻還是讓杜浚激動了一下,按下心中的涌動,他道:“此刻,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東女卻一笑,目光一掃一直乖巧靜默的居天,道:“你也算脫穎而出了!就與杜浚一起吧!”
她一笑,淡然瞄了居天一眼,道:“或許,你應該穿上了衣服了!”
“不用,我覺得現在她挺好看的!”杜浚驀然暢快大笑,頓然讓回過神來的居天面色潮紅,狠狠的挖了杜浚一眼,當即祭出一件衣衫加身,卻引來杜浚可惜的目光!
杜浚笑聲一窒,道:“現在,可否告訴我,到底是誰毀了居夢墳墓了吧?”他雖然在極力的隱藏着心中的傷悲與悲憤,身軀卻在微微顫動!
“這天下,能做有讓我都不能看破真身修爲的,除了陰魔,便是那天機子!”東女淡然說道。
杜浚心中一動,目光殺機一現,暗道:“陰魔!那東西我並沒有給他!”
就在幾人商談之時,在神州一處神秘之地,那無邊無際墳墓之前,通天石碑之上,四條鐵鏈蜿蜒在石碑之上,禁錮着一個衣衫破爛的人!
此人垂頭,此間不知歲月流轉,忽而,遠方一聲鳥鳴傳來,旋即一隻蒼天大鳥帶起漫天狂風而來,鳥嘴一啄,便要撕扯此人血肉!
便在此刻,這人驀然擡頭,雙眼之中,爆射血光兩道,沒入怪鳥雙眸之中,怪鳥登時悲鳴一聲,身軀抽動,雖極力閃動雙翅,卻依舊跌落長空,身軀更是有腥臭的煙霧冒出,急速枯萎腐爛!
“誰有能想到,我陰魔還能熬到這脫困之時!”
陰魔驀然大笑,遠處,石碑下,盤膝而坐的巨大女屍轟隆而上,凝身沒入陰魔口中,陰魔周身頓然爆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強悍氣勢,轟然攪動虛空震動不止,其四肢一震,崩斷鐵鏈,在無數傀儡之身大笑之中,張口一吸,無數傀儡化身煙氣,灌入其腹中!
隨即,陰魔轟然一步,破空而去,目光閃過下方巨大墳墓,雙眸之中,竟流露出了一絲的驚恐,仿若,這墓穴之中的存在,便是死了,那殘存的餘威,都令他感到戰慄!
中原,天山之上,驀然一股驚天氣勢轟然沖天而起,旋即,宛如噴泉落下,轟隆從天山之上碾壓而下,震動山脈萬里,驚的山上之人驚恐相望!
臨崖亦在其中,擡頭,但見一道人影由山頭樓閣中、轟然破空,扶搖而上,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衆人視線之中!
“師尊……並沒有突破!”臨崖嘆息一聲,驀然握緊雙拳,低聲道:“那洞虛之境,便如此艱難麼?”
神州之上,烏州之中,在那忘哀崖中,無數鬼修龜縮在酆都城中,擡頭,那宛如薄薄的一層光幕猶自凝現在空,其中鬼修無數,做淒厲狀,幾欲撞破這光幕,卻無果!
這一日,忽有一股驚天動地的威壓宛如決堤巨瀾一般,轟隆散佈而出,訊息見席捲了整個忘哀崖,此一刻,無論種族,莫不是匍匐在地,惶惶不可終日!
一道人影在這驚天氣勢中,轟然入空,一步向南,轟隆而去,引的無數修士驚恐觀望!
“先祖這是何去?”漢龍族一個玄幻驚駭的望着宛如流星劃破長空而去的道玄子,目光閃動,暗道:“爲何這些年來,先祖不肯讓我等攻入酆都城中?”
而在女城聖山之下的山谷中,東女兩人卻是將杜浚帶入內谷深處,那道人道袍一揮,一棵大樹突兀凝現而出,參天,遮天蔽日,那樹枝橫向伸延而去,望去,不知幾何,仿若此刻,整個山谷都被籠罩在了其中!
隨後,道人祭出一絲精血,沒入大樹之中,大樹轟然一聲,樹幹之上,脫落了一方樹皮,顯露出的竟然是一顆舍利!
佛骨舍利,兩者乃是佛宗至高所在,想不到,天下三陣之中,便有兩處,以這佛宗至高之物充當陣眼所在!
“摘下舍利,舍利便是你的了!”道人一笑,道:“這一刻舍利足以讓你邁入地獄道……靈根好,真讓人眼紅!”
靈根決定了日後修爲的瓶頸,直接影響到期修爲的終點!便是杜浚昔日的九煞靈根,若能邁入元嬰,已然是萬幸了,可是戴真人當年毀去了他的靈根,卻不想無意送了杜浚一場天大的造化,此刻,男子靈根無品,修爲越高,靈根便越好,也即是說,杜浚修爲,無頂峰!
“真是太諷刺了,這看陣之人,此刻卻鼓動我去破陣!”杜浚搖頭一笑,舉步上前!
在外!
陰魔渡過了大荒無數,一步之下,虛空轟隆,便是萬里,幾步之下,來到了大壽山之上,張口一吸,破船之中,一道白光扶搖而上三千丈,卻是一具白骨,一閃,便融入了陰魔的身軀之中!
宛如,這白骨方纔是陰魔真正的骨骼!
陰魔面色陰沉,一動,繚繞其萬丈無盡戾氣,凶氣滔天,一路而去,過荒州,聲勢浩蕩,宛如天劫一般,威壓之下,荒州之中,無論修爲,莫不是被死死的拍在了地上,如萬山壓身,難以爬起!
他橫渡大荒,一路所向,無論大小妖修,莫不是驚恐躲避,入女州,更是宛如天劫而行,回頭,一笑,道:“你也來了!”
說罷,轟然而去,入女城,進聖山,步入山谷之中,一停,登時煞氣滔天,無數糾結而來的根鬚在這煞氣之中,‘咔咔’崩斷,旋即,這滔天的煞氣凝現一面,轟然拍在了山谷之中,死死壓住了其下蠕動的無數根鬚!
內谷中,杜浚幾步來到大樹之下,扶搖三百丈,臨近那佛骨,探手之間,忽而大樹一震,一股威壓宛如無盡江水砸下一般,轟隆落在了杜浚的身上,讓男子生生落下一丈!
杜浚冷哼一聲,擡手,食指佛光暴漲,一下劃破那威壓,祭出羅盤轟然而上,探手便抓向那舍利,便在此刻,身後忽有無盡駭人陰森煞氣逼人而來!
這煞氣就宛如那劇毒一般,竟然讓虛空都發出‘嗤嗤’之聲,杜浚從未遇到過如此駭人的煞氣,手上不禁一窒,便聞一聲陰森之聲傳來:“我若是你,便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