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漸升,窗外綠意黯然,清風吹人心。
丁古固早早便起來,盤腿坐在草地上修煉着“蒼天破”道決,陽光拂面,隱隱感覺有所突破,卻有一道屏障擋在自己面前,這道屏障仿若一道天塹,再觀自己,凝靈聚氣,已經可以達到御氣拒五行的地步,可若是要溝通五行化氣爲已用,卻難上加難。
“四師弟,我把早點給你放在書桌上了……”
呯——
聽得杯子掉地上聲音,牀上的仍在睡眠的孫妙玉醒了過來,可卻未轉過頭來,可能是因爲一夜勞累,身心睏乏,閉眼靜靜聆聽着,在修煉的丁古固轉過身來,便見是那小巫峰三弟子武山站在門口。
此刻,武山一臉慌張,手足無措,當下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陷入了尷尬。
半響,武山轉過身來望着丁古固,道:“呃……對不起,四師弟,以後好好待她。”
當下,說完轉身便走,神情落寞,背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滄桑。
丁古固一料想,便明白昨晚那黑影是這武山,道:“三師兄,等等……”
武山停頓在原地,卻不轉過身來,道:“師弟,你還有何吩咐?”
“她是我妻子,還請師兄多拿一份早點過來。”丁古固說完,便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以後她便是你妻子了,等會我會給你拿兩份過來的。”
“她不是靜琴。”
“什麼——”
“她是我在極東之地,那天青海閣的未婚妻,孫妙玉,昨晚來的。”
武山神情轉換之間,一驚一乍,待望見行走有些遲緩,一身天青碎花道袍的孫妙玉,片刻之間,又陷入了呆滯,這次,卻是爲孫妙玉國色天香的容貌所震。
武山震驚良久,終於明白了過來這牀上爲什麼不是靜琴,臉上露出笑容,道:“師弟好福氣,我去給你們拿早點。
“孫姑娘,以後便是弟妹了,呵呵,我去幫你們拿早點了。”說罷,武山滿臉笑容往坡上走去。
丁古固上前摟着孫妙玉,道:“玉兒,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你不是很困麼?”
“沒事了呢,就是腿還有些酸,想喝口水了。”
孫妙玉接過丁古固遞過得水,朱脣輕起,抿了一口,道:“昨晚那人不是他……”
“什麼,另有其人麼……”丁古固抱着孫妙玉,坐在窗前案前的硃紅長凳上。
這時小巫峰武亦、武鄂、武山一起來到丁古固的廂房前。
三人神情全然不同,武亦臉上隱隱有些詫異,端着茶水。武鄂滿臉無奈,神情乖張,端了盆水,肩上披毛巾。武山端着糕點,滿臉微笑。
三人對望了一眼,齊聲對着孫妙玉道:“弟妹好!”
“師兄們好呀!”待孫妙玉擡起頭時,武亦武鄂陷入了呆滯。
片刻過後,三人對望一眼,武亦武山眼神曖昧,對着丁古固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武鄂神情鄙夷,揚弄了一下自己的發,悄悄豎起了中指。
丁古固苦笑,一臉尷尬。
武亦見場面尷尬,提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很忙,有事得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午時之前,丁師弟記得來大殿集合,然後去靈烏峰啊!今天派內要抽籤決定比賽對手名次了,呵呵,先走了。”說罷,摟過武鄂武山,轉身便走。
武鄂轉頭望了望房內二人,大聲道:“誒,大師兄,現在是早上啊,怎麼就時候不早了……”
“少廢話!”
“哎呦……大師兄,你打我頭幹嘛,明明是早……哎呦……”
聲音漸行漸遠,孫妙玉與丁古固相視一笑。
“昨晚,是那位大師兄。”孫妙玉望着丁古固,輕吻了一下丁古固的額頭,轉而咬了一口丁古固的耳垂。
兩人皆是初,丁古固受得這樣的挑逗,食髓知味,一場風雨正要蘊量。
“你……”
“怎麼了?”丁古固擡頭見孫妙玉望向窗外,便也轉頭望去,只見庭落草地上站着一個鵝黃女子,雙手捧琴,呆落在原地。
“靜琴,有什麼事嗎?”丁古固好奇的問道。
“呵呵,呵呵……”靜琴連連發笑,彷彿癡了一般,轉身既化作一道流光飛走。
孫妙玉輕聲道:“她對你可能有好感哦!也說不上喜歡,可能是心中的某種偏見因爲你糾正過來了,剛剛見了我,那種偏見又更加強烈了。”
丁古固沉思了片刻,道:“我感覺她眼中濃濃的恨意與不屑,她心或許被傷過,所以纔有恨的麼?”
“因爲男人!”孫妙玉點了點丁古固的額頭。
“爲什麼這麼說?”
“不知道呀,她內心肯定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你信不信?”
“信。”丁古固點了點頭。
“你喜歡她了麼?”
丁古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着孫妙玉,道:“不會,我和她也正如那天空與大地那般,永不可能有交集,此生有你,足矣。”
丁古固說罷,見孫妙玉眼中閃爍着淚花,急忙道:“玉兒,你別哭,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咯咯……”孫妙玉聽得丁古固說完,聽話的笑了起來,笑顏絕塵,百花失色。
……
丁古固與孫妙玉一道步入小巫峰主殿時,姜一山與武亦三兄弟已經殿中等候。
姜一山見兩人進來,雖心驚孫妙玉的傾城容姿,卻並沒有多大反應,想必以他的道行,孫妙玉來時已經被知曉了。
姜一山望了望武亦三人,再把頭轉過望向丁古固與孫妙玉,道:“看來,昨夜來了客人啊,我就難怪他們三人怎麼神情古怪,姑娘,你叫什麼?”
“名孫,喚妙玉,是徒兒的妻子。”丁古固上淡然答道。
“哦……古固和我去靈烏峰吧。”姜一山又望了望武亦三人,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三人下去忙吧。”
“師傅……”
“怎麼,武大你有什麼事麼?”姜一山望着低頭的武亦問道。
“我也想去參加……”武亦擡起頭,彷彿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眼中盡是堅定。
“呃……”姜一山一時語噎,繼而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不行的,武大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這水面行走是參加最基本的條件”
姜一山雙手互握,垂於身前,深吸了一口氣,繼而道:“唉……武大你可千萬不要怨師傅纔好啊。我平常不教導你們,讓你們修心不修決,也是爲了你們好啊。這世事無常,外面又多紛擾,人心很是險惡,我無妻無子,無親無故,你們三人從小跟着我修煉,我是看着你們長大的。都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小巫峰人少,若是你們有朝一日實力大漲,必定是不願安定,定是要在外闖蕩,追名逐利,一旦身遇不測,那……叫爲師怎麼受得了。外人皆笑我小巫峰人少,實力不濟,笑我我姜一山小氣,不傳授你們道決,我也受得了,從不言語,可他們又如何知道我的一番苦心。”
姜一山一番話,極盡溫情。
武亦三人聽罷,已經是雙目通紅。
丁古固雖然不贊同這姜一山這般消殆的觀點,可心中也流過一股暖流,大殿頓時陷入了片刻沉靜。
武亦聽完姜一山的話,咬了咬脣,低頭思索,眼光飄忽不定,心中天人交戰,片刻,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道:“師傅,我昨天晚上修煉了一下《流雲決》黃級初篇,已經能水上行走了,所以……”
“你……”姜一山當下氣極,手指直點武亦,顫抖不已。
武亦見狀,低頭撲通一聲,跪落在地,磕頭一拜,卻是不起身。
武鄂武山雙目通紅,見狀,也跪落在地。
丁古固當下便明白這武亦爲什麼要參加“派鬥”,估摸着是爲了靜琴。
“罷了!我知道,你是爲了靜琴,想得到她的青睞,所以暗中修煉的,意圖參加這場‘派鬥’的,可你瞭解她麼?武大,爲師不是打擊你的信心,可這麼傲的一個女子,會看上一無是處的你麼?你自己好好想想。”姜一山上前扶了一下武亦。
武亦卻不起身,仍拜跪在地,道:“徒兒若是連這追求的勇氣都沒有,那便妄爲大丈夫了,請師尊成全。”
“勇氣麼……”姜一山詫異了一下,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喃喃道:“是啊,若有勇氣,怎麼如此……”扶起武亦道:“三人之中,你最是聽爲師的話,我早料你們三人會有這一天與我爭論,沒想到卻是你。不過,爲師卻沒有生氣,不但沒有氣,反而很是欣慰,努力吧!”
當下六人化作流光,飛往靈烏峰。
在“靈烏峰”主殿上空觀望,龐大主殿烏瓦覆蓋,佔地半里,仙鶴盤旋在上空,長長的人龍一直排到了殿外。
丁古固一行人降落,卻沒排隊,跟着姜一山往殿內走去。
殿內分爲三條人龍,在各條人龍前,各有一個長方的水譚,顯然是用來測試的。
姜一山徑直走向前,對着埋首在案的吳凡道:“小巫峰四人,分別是,武亦、武鄂、武山、丁古固。”
吳凡擡頭望向姜一山,道:“小巫峰要參加派鬥比試了,可他們會御水行走麼?”
“恩,已經會了。”姜一山點點頭。
“好吧,各抽一個名次,抽完保管好,數字不記名字,比試的時候,念數字纔出人的。”吳凡說完,轉眼望見了在丁古固身側的孫妙玉,頓時陷入了呆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