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不斷拱動,伴隨地面的無數鬼手不斷漸漸探出的時候,劍靈一所在的這一方空間之中,那牆壁之上,紫色晶石閃動着熾烈的光芒,照亮這一方空間。
霎時間,這一方大廳便變得通透無比。
紫色門戶之下,這一方內部空間之中的景象,此時也呈現在了丁古固的面前。
劍,呈現在丁古固面前的,是無數的劍!
這些劍,被紫色光芒閃耀着,皆是直直插在無數的金銀財寶與諸多的玉器晶石之中,像是在陪葬着一位常年埋葬於此的劍器王者。
無數的寶劍插在地面之上的時候,這些法劍皆是沒有劍身,只見到劍柄。而當劍靈一隻剩下的這一個頭顱散發着無與倫比的死亡氣息的時候,諸劍皆驚,且不斷顫抖了起來。
這一方空間,似一個藏寶庫一般,充斥在這一方空間的諸多寶物無比璀璨。
劍靈一,這一個北國雪閣的實權人物,累積了這金山銀山,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太簡單了。
對於這些,丁古固卻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這地面的鬼手,從這堆金銀珠寶之中拱動而出的這些黑色鬼手。這些黑色鬼手拱動出來的時候,丁古固明顯感覺得到,在這些鬼手之中,那本是充斥着絕望哀怨的死亡之氣之中,突然便是散發出一絲生氣。
一絲死亡之氣轉化爲生氣,漸漸的,拱動的鬼手生機勃勃了起來!
地面之下,似蟄伏一羣獰獸……
這羣鬼手,橫生丁古固與這白袍修士之間,把兩人阻隔當場。由此,丁古固也瞬間便明白過來了情況,卻是沒有動作,也沒有上前阻止,鎮定的待看場中變化。
鬼手之下,一個個死士自丁古固身前的寶物之中拱動而出,這些死士的眼中皆是散發着莫名的紫色光芒,披金戴銀,極度奢華。這些死士,似被大火燒焦了一般,全身皆黑,除了那一雙紫色的眼珠,全身皆是沒有生氣,似一具沒有生氣的乾屍。
劍靈一此時披頭散髮,他的面目也呈現在丁古固與這白袍修士面前。他的面容,似刀劍削割了一般,冷峻之中透發出一絲被仇恨浸染的猙獰之色,凝望眼前白袍男子。
半響,那劍靈一的眼神之中漸漸附加附加着一絲釋然。丁古固見得這般,當即心生一絲不妙之感。
果不其然。
劍靈一望着白袍修士,道:“我之形體魂魄,皆受之與此。雖爲不生不死,只限於此陣之中。如今,我不能出得這一方空間的限制,若是出了這一方法陣。這生生不死之氣便不能夠循環往復,周而復始。我此間魂魄便要飛灰湮滅。魔羅沒有來……似乎我仍保留這份傳承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再有,你能掌控這一柄魔劍……你受我傳承,他日,須得答應我一件事情。可願?”
“願!!!”白袍男子站立丁古固身前,他雙手抱拳,回答得斬釘截鐵,鏗鏘有力。不過,他這番聲音仍舊是被他強行變化,丁古固並不能夠聽出這一個人的真正聲音。至於他的身份,丁古固試圖懷疑一個人,卻是發現這一個人有些不可能,因爲這一個人,卻是有些像那九生派昔日的四大奇子之一的魏錦東。魏錦東已然死去,不論如何,這魏錦東光明磊落,卻是不屑於不與丁古固不見。
丁古固在見得他這般摸樣的時候,卻是當即把這一種想法給否定了,因爲早先那魏錦東已然死去。此時,決計是不可能出現再生的魏錦東。他雖形似,神卻不似半分。一個人,不論什麼時候,經過幾十年,揚或是百年的悠長壽命,這這種人皆是會有一種沉澱。
這一種沉澱便是一個人的音容笑貌,也是由內而外自發的能表現出來的一種氣魄,這一種虛無縹緲卻又存在的感覺,便是一個人給人最初的印象。所以,丁古固見得這白袍這般斬釘截鐵的回答的時候,當即把魏錦東忍存於世的想法給否定了。
既不是魏錦東,那他又何爲躲避自己?
丁古固這般一想,當即卻是有些矛盾。
“前輩,請恕在下之言!”丁古固說完這一句的時候,那八具身着華麗衣着的幾個黑色死士已然是站立起了身形,一股縹緲的氣息環繞在這八具乾屍之中,讓得這八具黑色死士動作漸漸敏捷了起來。
劍靈一本是散發着滔天氣息,想要以這八個黑色死士進攻丁古固,從而擋住他。此時丁古固問出這一句,劍靈一反應過來,當即停止操控八具黑色死士,轉頭過來,疑問道:“你有何事?”
“晚輩有一個疑問,一如前輩方纔所言。前輩所講,在下才是前輩這傳承的繼承者,爲何前輩現在要改變主意,另傳給他這一種秘術?”丁古固說完這一句,站立丁古固身前的那白袍修士身形一震,欲言又止。
劍靈一把兩人神色盡數收得在眼中,眼光在兩人之間不斷徘徊,半響方道:“我觀你二人,皆富有王者之氣。一個內斂不發,如你。你所想的諸般事物皆是來源於正途,若是有片刻違心之舉,怕是會違揹我意。而他,似有種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瘋狂之意……另則,他似在忍辱負重,而我料他不會違揹我的意願……置於爲何,那便不說了。”
劍靈一這般說完,眼光瞟過那白袍男子,似有種看透他心中所想的一般,不但是白破修士,連同丁古固,皆是有種被他一眼看穿的錯覺。
丁古固見得劍靈一這般,雖是有着諸多的不解,可劍靈一仿若是一眼看穿了丁古固的想法一般,當即便是道:“我之所以不願傳於你。是因爲,我若是要你吃下一顆人頭,才傳承於你這一個傳承,你願意吃麼?”
……吃人頭!
聽得這一句話,丁古固與這白袍修士皆是有些吃驚。而站立丁古固身後的澹臺雪影漸步上前的時候,當即便也是小小的吃了一驚。
要吃人頭,才肯傳授這復生之術。一如丁古固先前那般,不但是這人頭他不會吃,這般有爲道義的舉動,他也是做不出來。
一顆人頭?這一個人頭是誰的先且不講,這一個人頭吃下去,便能掌控復生之術。大千世界之中,除非那等奸邪險惡之輩修煉一些秘法,走一些血修的道路,吃一些嬰童孩兒,修真界更是少有這種人。
在丁古固印象當中,莫說是吃人,最爲爲邪惡的修煉之法,只不過是“臍帶轉生之術”。這一種術,一般是那種愛慕年輕肌膚的一些老不死做的逆天行徑。一般用出這一種術的人,先把一位純陰之體的女子俘虜,再把自己的臍帶與其連接,吸取這純陰之體女子的純陰之氣,化陰補陽,修得青春不老之體。雖然這一種邪術損害尋常女子的花容月貌,至少不是害人性命的。所以,這一種卻不是超越丁古固極限的邪術。
吃人,還是吃頭顱,無論如何,這些都是丁古固做不了的。
三人的神色皆是被這劍靈一看在眼中,他看到丁古固與澹臺雪影滿是懷疑的目光,又是見得那白袍修士的神色,道:“或許你們都猜到了。沒有錯,若是要繼承這一個復生之術。……那就,必須把我的頭顱吃下去!”
什麼!!!
丁古固與澹臺雪影本是心存一絲懷疑,此時聽得這一句,丁古固後退一步,那白袍修士卻是連連後退了三步!
這一刻,這復生之術竟然是要吃下這劍靈一的頭顱,不如此,不能繼承這一道秘術!他的驚訝,較之與丁古固與澹臺雪影,更加來得突然!
白袍修士本是漸漸低下的頭顱,這劍靈一把其神色收得眼中,似有一些遺憾,嘆息了一下。突然事件,他卻似堅定了起來,頭顱擡起。
那劍靈一在丁古固與白袍修士之前,見得這白袍修士這般,閃過一絲欣慰,道:“你我都知道今日之事,我爲何傳授授予你。你受得我之劍道精髓。日後,控制這一柄魔劍定然是順心應手!你受得我復生之秘,日後必能完成你的心願。若是有朝一日你超越了魔羅,我只要你替我一個不留。”
“謹遵,前輩吩咐!”白袍修士這般說完,那劍靈一似存於極度興奮之中,大喜叫道:“好好好!”一連叫出了三個好字。
“我之頭顱化爲血漿之時,我之魂將不存於世,將不受天轄地督,將淪入無盡黑夜之中……”劍靈一高聲喝唱。
與此同時,八具死士具具散發滔天的氣息,各自操縱着飛馳在空中的八柄形態各異的八柄寶劍,八柄劍,當即呼呼飛行了起來。
“我命‘焰雲八部將’爲你阻攔片刻。你儘快吞噬,得到傳承之後,這一方法陣沒有我魂魄主持,必定要完全的淪陷下來,即便是外界的連天壁也要倒塌,此方空間在三息之後,將永墜黑暗!”
劍靈一說罷,其頭顱之上的白髮根根脫落,而那“焰雲八部將”也當即手持八柄法劍,法劍齊揚,朝丁古固攻了過來。而劍靈一的頭顱也似硬生生的融化了一般,如同一個在融化的血色泉涌。
那白袍修士當即上前,手捧起了這一團不斷涌動的“血色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