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真帝國與大衍帝國分界的嫣然河河水也不知從何而來,居然呈現出一種血紅的顏色,這和白公河又不同,如果說白公河是個魔術師,那麼這嫣然河就是個魔法師,兩者一爲幻覺,一爲實質,都是河流,卻有這麼大的差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若敏此時靜靜地站在嫣然河之岸,這滾滾逝去的河水彷彿不是流入那無邊無際的大海,而是流入了她的心中——如果她的心真能裝的下這麼多的血水。
如果有一天,有個人願意爲你而死,你是否會爲他感動?如果有一天,你也願意爲那個人而死,你又是否會感到疑惑?這,便是情了。
人世間最爲複雜難解的便是情之一字!
慕若敏動情了!
彷彿又回到了那少年第一次從自己身前醒來仰望星空的時候,彷彿又看到了那亭前的姣好月圓,又彷彿是那幻化而成的老虎屁股,總之,管它是什麼,一切的一切,已經再也不可磨滅!
即便那馨香宮主沒有用迷情丹霧,不也是這種結果嗎?
慕若敏看着看着,再也忍受不住,“嗚嗚”大哭了起來,哎,及情來時人已去,何必要那苦情來!
“及情來時人已去,何必要那苦情來。血水洗心淚不流,紅河一渡花曾開。”突然,一陣詩歌的聲音傳來,慕若敏睜眼一看,只見一個青年儒生,長得文質彬彬,身高八尺,手拿龍鳳爭鳴扇,頭戴白結鶴髮冠,整個人看上去真個像那遊於塵世而永不沾染的逍遙文士。
“你是誰?”慕若敏一看,根本不認識此人,便開口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是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裡裝着誰!”那青年溫婉一笑:“他沒有死,追殺令已停,你現在也該回到你該去的地方。”說罷手扇子一拍,只見他的身體突然化爲一片葉子一般,輕飄飄的,飛速向後退去,這境界雖然比不上破身之境的無翅而飛,但也肯定只有化石五重的巔峰高手才能做到他這麼逍遙自在。
“徒兒,我們走!”那青年飄遠的時候,一聲呼喚,只見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大聲應了一聲:“師傅,等等我,剛纔要我呆在這不准我過去是怎麼回事?”不過那青年卻根本不回答弟子的問話,而是看着在後面追着的男子,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
“張二虎?”慕若敏一聽,卻是一驚,“這個人的聲音怎麼這麼像張二虎?”又朝遠處仔細看了看,只見後面的那個身影正在不停地追逐着前面的青年,但看那身影,卻又不像張二虎。
“真是奇怪,不過想必這位前輩說的不假!”慕若敏搖了搖頭,心裡稍微放下了些,一揮手,一隻黒木小船出現在眼前的血色河流中。只見慕若敏一躍跳上小舟,快速地向彼岸駛去,她的任務也已經完成,如今要回到門派之中去了。這裡恐怕要提一下,很多年齡較高的所謂前輩並不是個個都是老頭,相反,在這修真世界,年齡是個永遠猜不透的迷。
林泉緩緩睜開眼睛,此時,他已經被救上岸,在剛纔,他好像看見一個青年文士,那青年文士似乎先用了什麼丹藥救了張二虎,接着走到自己的身邊,不過一看自己的情況,反而不管自己了。
林泉緩緩甦醒這身體的直覺,眉心一股暖流傳了出來,讓林泉感覺有點像那六瓣去心草。
“難道,這六瓣去心草,儲存了這麼久,就是爲了關鍵時刻救人一命?”林泉意識完全恢復過來,直覺得剛纔很可能就是這六瓣去心草在自己快要死亡的時候把自己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這草,到底是什麼草,怎麼這麼神奇!到底是什麼人物要幫助我?連這麼珍貴的藥草都給了我!”林泉又感覺到自己經過這一死一生,身體反而又變強了許多,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當初六瓣去心草的功效。
“不管了,掌門師叔說過了黎鬆城就打開留聲石,我便看看掌門師叔要怎麼安排!”想罷,林泉一揮手,一道青色元氣輸入這石頭,只見石頭上面微微閃出一層光霧,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了出來:“林泉,馨香宮主追殺你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只爲了完全掩蓋你的身份,讓劍意宗高層以爲你跟臨水之芬有弒師之仇,你聽到這話,說明你還沒死,不要怪我騙你,如果不這樣做,你很難走入劍意宗的高層,成爲他們真正的心腹,以你的潛力,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出類拔萃,但是切記:不要因爲擁有了力量而忽視正義,不要因爲因爲擁有了權利而忽視友情,正義與友情,將成爲你一生最大的助力。我和慕若敏在天山等你的好消息!”
“原來是這樣!”林泉一聽,頓時明白了大半,“不過,這也的確是兇險無比,看來要在這殘酷的修道路途活下去,考驗的不僅僅是對力量的追求速度,更加考驗的是對人情冷暖的通透認知,對合縱連橫計策的熟練應用。”林泉心裡出現了一絲明悟,這天山掌教之所以能當上掌教,不是沒有原因,不但實力超強,腦袋更是聰明無比。雖然有點利用慕若敏利用自己的心思,但是又不是要自己幹違背良心的事,更何況慕若敏和自己,卻是真正的兩情相悅,“嗯,我便看看這所謂的劍意宗,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想罷,他又展開地圖,皺了皺眉頭,離那劍意宗還有五十餘萬里,他又失去了汗血寶馬,該如何是好?
“按地圖上所說,前面不遠就有一片方圓十萬裡的大沼,難道我就要這樣一直走下去?”林泉見此情況,腦袋直冒冷汗,這樣一個人孤獨地進行危險的長途旅行,他卻是真的不怎麼願意。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誒?好像也不孤獨啊!”只見他手一揮,一隻小羊出現在前面的草地上,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林泉這次倒沒讓它餓得半死不活,看它稍稍長大到膝蓋來高的身體,林泉蹲下道:“哎,我們兩個卻要走這危險漫長的陸舟沼,只怕還沒到達目的地,就要被害死在路上!”
那綿羊似乎聽得懂林泉的話,拿腦袋頂了頂林泉,彷彿在安慰他似的,又看了看那陸舟沼的方向,居然比林泉先行一步走了出去。
“嘿,你這小東西,倒有點意思!”林泉一笑,看着居然勇敢前行的小羊,快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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