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妹妹遇險,水中自救

小山村的夏天很熱,強烈的紫外線把每個人都曬的黑黢黢的。更有夏天不愛穿衣服,整天光着膀子在村裡躥的小男孩兒脖子曬得通紅,背部甚至脫了一層皮。

即使這樣,小孩們也是不在乎的,整天在田間地頭東奔西跑,抓蝴蝶、抓蜻蜓......

好在村裡有條寬寬的河溝,夏天正是蓄積大量雨水,發大水的時候。

一陣暴雨過後,等個一兩天,渾濁的河水變小了一些,也變清澈了的時候,大水把河溝裡的垃圾雜質衝的乾乾淨淨的時候,天氣也轉晴了。

家家戶戶的大人帶着小孩兒,端着大盆小盆的衣物、牀單被套聚集在河溝邊的大石板上洗洗刷刷,這時候的河溝是最熱鬧的。

大人們拿着手裡的活兒聊着家長裡短,小男孩們脫光衣服從河溝的這邊跳到那邊,時不時的跳到水裡撲騰打鬧。小女孩兒們則會幫着家長們洗洗刷刷,把大人洗好的衣物拿出來在水裡沖沖,往往只是覺得好玩。一件衣服可以衝一個小時,從河水的上頭衝到河水的下頭,直到大人把所有的衣物洗完才罷休。

充足的河水方便了村子裡的人們的同時,也帶來了一些不便和隱患。

村莊落後,慧子一家和學校隔着河溝。而河溝之間並沒有修橋,平時大人們想要過去只得拿家裡的木樓梯伸到橫搭在河溝上,慢慢的趴過去或者等河水變小後跳過去。小孩兒們若想過河只得爬在大人的背上,讓大人背過去,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每每發大水的時候,都是村裡的大人們早早的拿樓梯在河邊等着。一個一個的把孩子們背在背上,慢慢的把他們背送過去。等到放學的時候,又在河邊等着,把孩子們一個個的背過來。

這樣的發水天很多,每次都是家長們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孩子們過河的。

這天是週六,同樣是一個發大水的天氣,孩子們不用上學,家長們也就不用早早的起來送學了。

慧子早早的起牀,背上竹簍帶上鐮刀到附近的地裡找野豬菜,家裡的豬今天早上還沒着落,就等着她找回豬菜回去填肚子。

她邊走邊找,無奈河這邊的豬菜都被她找的差不多了,好的豬菜都在河對面的地裡。看着洶涌的河水,慧子有些害怕,又有些着急。想想家裡的豬等着她找食,她大着膽子,試着找一個地勢相對較低較窄的地方冒險跳了過去。

果然,過了河沒一會兒,豬菜已經裝滿了竹簍。她沿着來時的那個地方,打算從那兒跳過去。

就在她終身一躍的時候,因爲豬菜太重,竹簍往前衝了一下,她整個人重心不穩,跌入了洶涌的河水中。她慌亂的在河裡掙扎着,重重的竹簍把她壓在河中。

恐慌之下,她自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脫了竹簍,爬了起來。

剛剛掙脫竹簍,還未爬起站穩,湍急的河水就把她衝倒。一個踉蹌,她被河水衝下數百米。

時間太早,又逢週六大家睡懶覺的時候,根本沒人能發現在河水裡掙扎的慧子。冰冷的河水裡慧子拼命的掙扎着,她在河水裡伸手去抓一切能抓住的東西。可惜一無所有的河中,抓住一些小石頭小草根本就不管用。

慧子吃了幾口河水,刺骨的水和絕命的恐慌使她崩潰了,僅留下一絲絲求生的本能讓她在水中亂抓。

終於,她抓到了一枝柳樹杆,這支稍微粗一點的柳樹杆救了她!她什麼也顧不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攀着柳樹枝使勁爬。終於,她爬到了河岸上,她得救了!

她已經沒有力氣哭了,趴在地上乾咳了幾聲,眼睛裡珠大的淚水往下滾,淚水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流,眼淚的溫熱讓她覺得自己真的還活着。

她掙扎着爬起來,顫顫巍巍地往家裡走着,推開家門後只覺得眼前一黑,噗通往地上一倒,什麼也不記得了。

睡了一天一夜後,慧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頭暈呼呼地往四周看,這是她自己的房間。只覺得身上重重的,側頭一看,自己身上蓋了三牀被子和一件軍大衣。

她渾身無力也動彈不得,她張嘴想喊哥哥,張開嘴試了幾次,才用沙啞的嗓子勉強發出一個“哥”字後,火辣辣的嗓子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即使只是微小的一個音,守了一天的大哥也聽得真真切切,他一個箭步衝進房間確認是慧子醒了之後,吩咐二哥去通知爺爺奶奶,自己找碗給妹妹倒了一碗水,扶起妹妹,喝了滿滿的一碗水。

不一會兒,爺爺奶奶還有幾個叔叔嬸子全部到了慧子家,大人們看着醒來的慧子,心裡的石頭也就落下了。各家拿了些米和麪囑咐哥哥給慧子煮點粥和麪吃,便沒在打擾她休息了。

慧子醒來吃了幾口米粥,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便又睡了過去。

醒來後的慧子整整在牀上又躺了三天,才覺得恢復了些元氣,下牀活動。

她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回來噗通一聲倒地後,渾身溼漉漉的,不省人事,嚇壞了家裡的兩個哥哥。慌忙中大哥叫來了爺爺奶奶、四叔四嬸,大人一看孩子情況,趕緊找來乾淨的衣物給她換上。大哥在學校裡也學過一些急救知識,沒有經驗,只能按照腦袋裡能記起的方法給慧子做心肺復甦,人工呼吸。直到慧子咳嗽了幾下,吐出幾口水後,才把她扶到牀上躺下。

大哥給她蓋了家裡的所有被子和一件厚實的軍大衣後,奶奶衝了一碗生薑紅糖水給她灌下去。夜裡四嬸又找了一些感冒沖劑給灌下去,大人們商量着要是時間太長還不醒,就湊點錢把她往醫院送急救,幸好慧子及時醒來了。

奶奶和嬸子們都說,肯定是慧子的媽媽在天上保佑着她,才讓她死裡逃生。聽多了這樣的話,哥哥們和慧子們也覺得一定是天上的媽媽保佑他們,福大命大,逃過昇天。這樣一想,幾個孩子也常常會開心的想着,也許自己也是有媽媽愛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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