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陳潯眉頭一蹙,滿臉的困惑,他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一下手機屏幕,沒錯,是楊曉的號碼。
可他剛剛聽見的明明是位男生的聲音,這怎麼回事?就這幾個小時的時間,她不會就被人綁架了吧?又或者是她玩遊戲時,遇到了什麼緊急情況?
這麼一想,陳潯突然一個激靈,想起玩遊戲的時候,前幾分鐘的操作手法的確是楊曉慣用的,但後幾分鐘的操作手法明顯就和她有很大的區別。
而且,比楊曉的操作還更加成熟,幾乎兩三招就贏了,他還私下發消息誇讚過她,但她似乎並沒有任何回覆。
“你誰呀?你把楊曉怎麼樣了?我告訴你,你最好別動她。”
“楊曉,她......原來那個女孩叫楊曉呀。”他抿嘴一笑,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卻是忘了人家根本看不到,裝得再像也是白搭。
“你想怎麼樣?要多少錢才肯放了她?”他嘴角噙着冷笑,直奔主題,他把手機放在桌面上,打開了免提,然後退了遊戲,雙手操作鍵盤,他現在只要能拖住十分鐘的時間,肯定能定位到對方的位置。
還好現在是在網吧裡,不然要是在教室裡,諒他再有能耐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位置。
“你給我一個億,我肯定不會傷害她。”他眼珠轉溜一圈,獅子大開口地朝着陳潯張口就要一個億。
“四弟,你這就過分了,人家好歹也是表示關心,你這轉瞬間就忽悠人家,還一個億,真奸詐。”
他端着果汁抿了一口,難得可貴地數落了一番顧瑾夜,看似是爲別人打抱不平,但他心知肚明。
他二哥這是在提醒他,別玩過火了,以免等會難收場。
經過二哥這麼一提醒,他忽然意識到,楊曉此時就在一旁的廚房裡洗水果呢。剛纔他純粹就是想逗逗電話那邊的人,沒想到對方竟然當真了,他立刻掛了電話,剛想要拉黑那個叫陳潯的,被楊曉突然冒出一句話給嚇到了“你拿我手機幹嘛呢?”
這做了虧心事,心裡自然就有點心虛,但他幾乎立刻反應過來,冷靜地對她說“我們被跟蹤了,這手機不能用了。”說着說着也不管楊曉是否同意,就想直接把手機從陽臺上扔下去,絲毫不留情。
“丟人現眼”他二哥就送了他四個字,就悠閒地離開了。
“小四,你今天要是敢扔了我的手機,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反正這裡是二樓,也摔不死你。”楊曉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吃着自己剛洗好的水果衝着準備扔手機的小四說,果然,小四剛扔出手機,又穩妥地接住了。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小四眼疾手快地按斷了。幾乎兩秒不到又來電話了,這次他倒是沒在按斷,而是把手機還給了她,只是一臉笑眯眯地使勁衝她獻殷勤,又是喂水果,又是按摩的。
“我又沒說我不給,你掛我電話幹什麼?我會想辦法儘快籌錢的,你可不能........”楊曉一接通電話,剛想要說話,但對方壓根沒給她這個機會,她斜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敢情這小子自導自演一出綁架的戲碼。
“陳潯,我沒事。”聽到陳潯越說越誇張,她只好吼了一嗓子。
“楊曉?你真的沒事?那剛纔.....”陳潯詢問的語氣中透露着滿滿的不信。
“我朋友愛開玩笑,你別介意呀,害你瞎擔心了,抱歉啊,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楊曉急匆匆地掛了電話,擡腳就想踢他,但想到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就伸手想扯他的耳朵。但被他躲過去了,他還洋裝生氣衝她喊道“怎麼沒告訴他,我到底是你什麼人?”
“我告訴他,他還能有命嗎?就你心裡那點小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她指着小四警告道,從小一起長大的,沒人能比她更瞭解她這位親愛的表弟。
他那一身的秉性全隨了她那位舅舅,手段高明得很,比丁顏還能鬧騰,賞你一個甜棗,那可不是單單給你吃的,而是他整張網已經織好,就等着你往下跳呢,等你恍過神來,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的心思被當場揭穿,只是衝着她笑了笑,見楊曉起身準備回屋,連忙喊“你不教育教育我了嗎?”
“我罵你一頓,好讓你借題發揮嗎?這次是準備弄殘還是弄死呀?”楊曉腳步微頓,也不回頭。
“死了多不好呀,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忙你忙。”
——
陳潯按照約定,在最後一節課上課前,早早的在學校圍牆外等着丁顏和夏安。
結果只等來了上課鈴聲,卻不見丁顏和夏安,沒道理呀,丁顏是不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的。
他又等了有十分鐘,還是沒有他們的身影,纔打了個電話給夏安。然後從夏安口中得知,丁顏和別人發生口角,還打了一架,現在還在教導處被訓話呢。
陳潯聽到這個消息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次去看電影這事是沒戲了。
果然,還沒等他回到教室,夏安就發來一條短信。
傍晚時分,離校門口不遠處的巷子裡,蘇淺被五六個化着濃妝的女人攔下,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這接二連三的倒黴事怎麼全落在她身上?靠,這運氣也是沒誰了。這上午的傷還是新的呢,看來,又得添新傷嘍。
“找茬?”一句話,瞬間更快引發了這場無可避免的鬥毆事件。
但蘇淺一個人終究鬥不過一羣人,很快就被她們按倒在地,臉貼着地,臉色難看到極點。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更加沒被人這麼弄過,像一隻可憐的小白鼠任人宰割,但老天終歸是喜歡她的,奇蹟的出現如同約定好似的。
“你們不要爲難她了”身後的腳步聲近了,一道不溫不火的話,那些人都停止了對蘇淺的毆打,其中,爲首的那個女的,惡狠狠地瞪着那人,指着他說“波哥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出來混,不能把事做絕,否則吃虧的永遠是自己。”冷冽的聲音,遇事不慌的態度,鋒利的目光淡淡地注視着她,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句句在理。
況且混這一行的,最忌諱的不是你有多牛逼,而是你背後是否藏着大老闆。俗話說,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見。
蘇棋的勢力自然和波哥無法比較,但再怎麼說他也是這一片的地頭蛇,就單單論地位,她還不及他旁邊的阿正。以及沒有出現的四維,如果得罪他,今後肯定沒好果子吃,她們又不是波哥手底下的人,波哥自然不會出面幫她們。
況且這趟差事波哥手底下的人,明令交代過不得走漏半點風聲,剛纔爲了不讓蘇棋插手,她就已經說漏嘴了,這事絕對不能鬧大,否則第一個倒黴的肯定是她。
各方面權衡下來,她也只得悶悶地說了一句“棋哥,今天就當我們從來沒見過,我們走。”
“小妹妹,以後要懂得分寸,今天這事,你只能當作吃了個悶虧。這一片治安很亂,下次你可不會那麼幸運能遇見我,阿正我們走。”一道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讓蘇淺腦袋一空,扶起她的男人應了一聲,然後向她身後走去,等她反應過來說聲謝謝時,人早已經離開了。
她搖了搖頭,勾起一抹苦笑,因爲觸碰到傷口,疼得她牙直哆嗦,這可比上午那場架輸得更慘了,疼痛感也更加強烈,休息了幾分鐘才一瘸一拐的走了。
——六里巷37號利芙樓
那是一個星期六,天陰沉沉的,還下着毛毛細雨,他站在陽臺上,望着樓下有淋着雨急匆匆趕回家的,還有撐着傘悠閒散步的,或冒着雨在小區裡工作的保潔員和門衛。
忽然,一個女孩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並沒有撐傘,但不似其他人那般着急,她的步伐跟平常一樣,不急也不慢,好像當這雨完全不存在似的。
她那張臉有點眼熟,但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並沒有見過那個女孩。
“呦呵,這緣分跟抹不掉似的。”
“四弟認識她?”
“二哥,她就是三哥那位刁蠻的表妹,我上次還特地給你看過照片的。”
“我說怎麼有點眼熟呢,上次那夥人的底細還沒摸清楚嗎?”
“分毫不差的措詞,但二哥你信嗎?”
“過幾天,我去一趟六叔那裡,你去一趟三哥那裡。”
“希望能有所收穫”
丁顏上了二樓,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旁邊的2206傳來開門的聲響,出於一種習慣,她斜眼看過去,那個人她認識,蘇淺。
而蘇淺完全沒注意到她,只是輕輕地把門帶上,然後走向一旁的電梯。
丁顏冷哼一聲,連隨便買個房都能遇見她,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