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問她,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有什麼願望想要實現,她說想要成爲大叔的女朋友,他轉頭愣神看着她,許久之後才聽到他說,會幫她實現,只要是她喜歡,他都會幫她。丁顏笑着乖巧地點頭,把頭抵在他肩膀上看着熱鬧的街道。
然而十九歲那年,她後悔了,後悔許下那個心願,那個處處爲她着想的少年,如果再讓她說一次,十八歲成人禮的願望,她只希望可以永遠陪着你。
未滿十八歲的我只想帶走十八歲的他。
——
——瀾一中學(七班)
陳潯手裡拿着楊曉上節課遺留在他那裡的東西,吹着口哨,走進七班。雖然,他經常出現在七班,但仍舊會引起一陣騷亂,女生們一個個激動的拍着旁邊的人,那雙春心萌動的眼神一直追隨着陳潯的腳步,如往常一樣他是來找楊曉的。
那一雙雙埋怨的目光,直射在楊曉身上,但她並沒有任何反應,她趴在課桌上,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一樣。
陳潯走過去,坐在楊曉的旁邊的空位上,把東西放進楊曉的桌子裡,然後靜靜地注視着她的睡顏,他並不準備叫醒楊曉。
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怎麼就突然喜歡上了呢?
因爲楊曉突然特別認真地和他表白,他們倆的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不似以前那樣肆無忌憚,他有時總會有意無意地迴避楊曉。
他還記得當時丁顏知道這事後,那一臉婉惜的神情。還用特別嫌棄地眼神瞧了他一眼說“你怎麼就看上他了呢?他除了那張過於張揚的臉外,真沒有什麼可取之處,還是個花花腸子,你圖什麼呀?”
蘇淺也在一旁惡言相向的附和丁顏,楊曉一臉無奈地撇嘴道“起初我也覺得不可能,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不靠譜的傢伙,畢竟怎麼說也是夏安更加討人喜歡呀。”
“怎麼聽着是開火吐槽我,而不是討論我倒底有什麼魅力?”他當時特別無語,還好夏安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着,笑着斜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你說氣人不氣人?明明是楊曉向他表白,他還一臉懵呢,她卻當着別人的面說,她也覺得不可能喜歡他,還說夏安更加討人喜歡。
最後弄得他理外不是人,除了夏安是中立的態度,丁顏和蘇淺一邊倒地偏向楊曉。
他當時就覺得這是楊曉的計謀,想讓他迫於無奈從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後來,楊曉衝他神秘一笑,也充分證實了他這個猜測。
雖說,丁顏很反對楊曉喜歡他,但好歹也是兄弟,她再怎麼着也不至於真的不搭理他。
而蘇淺忙着喜歡夏安,纔沒空關注他那點事,只是最開始的時候說了他幾句。只於蘇淺喜歡夏安這事,他早在夏安生日當天就知道了。
從夏安的表現來看,應當也是從那時才知道的,只是沒有戳破那層關係而已。
或許,他只是習慣性的去忽視,又或許,他只是不想讓彼此陷入那種尷尬又疏遠的境界。
雖然楊曉和蘇淺接觸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她們只是會偶爾會搭上幾句話,但以她的觀察力,肯定也是知道的,也就只有丁顏那個傻缺還不知道。
可終究夏安給不了她任何答案,或許是她年幼時父母離異,讓她對待愛情有自卑的心態。
她並沒有想要跟夏安表白的跡象,他認爲她不去表白挺好的,只少他們還能維持表面的平靜。
而楊曉就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鬧得沸沸揚揚,弄得很多女生因爲她的污威。都不敢和他有過深的接觸。
雖然,他並沒有因此而對她產生反感。但終究心裡還是會有點不爽,以前他還對楊曉有過好奇和探究的打算。可只從知道楊曉喜歡他後,他再也不敢有那種想法。
“這麼盯着我看,是突然發現自己也喜歡我嗎?”一句帶笑的腔調,將陳潯的思緒打斷,楊曉已經醒過來了,正託着臉頰笑眯眯地看着他。
“少自作多情,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只要你說,我一定改。”陳潯朝她翻了個白眼,然後一臉認真地對她說。
“喜歡就是喜歡唄,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你呀你,真的是有病,喜歡誰不好非得要喜歡我,小色鬼說的.....”
“激將法對我沒用,你就死心吧。”
“神經病。”
6月27號。
шшш⊕тт kan⊕C 〇 六班教室裡,丁顏和陳潯已經不知去向了,蘇淺正在和夏安一起寫作業。只從夏安說,既然有一位嚴厲的教導主任,願意時時刻刻盯着你們,你們也該收收心,好好學習了。幾個人裡面,也就只有蘇淺真的聽進去了。
她想要緊跟着夏安的步伐,她想和夏安上同一所高中,她首先得要把自己變得更好,這樣才能配得上他。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安靜和諧的畫面,蘇淺眉頭一皺,轉身去找手機。當她看到手機上那串熟悉的號碼時,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特別嚴謹,但她看到夏安正在注視着她,立馬露出一抹微笑。
蘇淺直接拿着手機出了教室,夏安也低頭繼續埋頭寫作業了,她接下了那通電話,雖然明明知道接下那通電話會有怎樣的變數。
不出兩分鐘,她和電話那端的人爭執了起來,足足爭執了有十分鐘。最後那邊的人說了一句“滾回來”緊接着就掛了電話。
蘇淺愣愣地看着手機屏幕,直到它漸漸暗下去,她的臉色很差,指尖很涼。她杵在原地站着,直到夏安走過來擔憂地問她“怎麼了?”她才從沉重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衝夏安笑,說她沒事,但此時她那抹勉強的微笑,還不如不笑。
夏安笑着撫摸着她的腦袋,並沒有說話,她不想說,他自然不會勉強她。
沉默了將近二十多分鐘,蘇淺突然扭頭笑着對夏安說“夏安,我..........我要回寧江了。”
“怎麼這麼突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眼底的不捨,嘴角上揚的無奈,以及那隱藏不了地憂傷,都深深地刺痛着夏安。
“我爸從國外回來了。”
“叔叔,是怪你沒有跟他說嗎?你和他解釋清楚,我想,他應該會尊重你的決定的。”
“他?不會的。”
蘇淺走得很匆忙,匆忙到丁顏從夏安口中得知她的情況時,她人已經坐上了飛往寧江市的飛機。夏安說,從蘇淺接到那通電話後,不到半個小時,她就離開了學校。
蘇淺回到寧江市後,便再也沒了消息,消失得徹底。丁顏讓阿正去問蘇棋,有沒有蘇淺的消息,阿正說,他也沒有蘇淺的消息,只是收到過一條短信。
哥,我回寧江了。
而丁顏再次見到蘇淺已經是二零一四年的九月。
7月6號。
晚上六點丁顏去了仁意酒吧,在那裡她竟然看到了消失已久的蘇棋,只從上次在KTV一別,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
在閃耀的燈光下,丁顏看見他旁邊還有一位身穿白色印花連衣裙的女人,那個女人長髮飄逸,長像平凡,但笑起來很好看,有酒窩。
但那個女人竟敢依偎在蘇棋的懷裡,還一臉幸福的把玩着他的手,丁顏看到這一幕,頓時怒火沖天。
“那個女人就是初汶。”丁顏剛要過去,手臂就被身後的人拉住,緊接着阿正的聲音響起。
“她?是初汶?”丁顏滿臉驚訝地扭頭去看阿正,得到他肯定的點頭,她又一臉嫌棄地說“大叔,他喜歡這個初汶什麼?這麼平凡的一個人,她到底哪好了?”
開始她還以爲初汶肯定很漂亮,又或者有什麼過人之處,然而,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這樣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竟然會輸給她,這不是扯嗎?
她可以輸給與自己相差無幾的人,但絕對不能輸給這種與她相差甚遠的人。
初汶根本就不配和她相比並論,她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情人眼裡出西施。”
“就這樣貌,過不了多久,肯定會被甩得一乾二淨,她壓根就不配當我的對手。”
“這麼自信?就不怕最後難堪的是你自己嗎?”
“哼,還沒人敢在我跟前搶東西,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難道就沒有如果或萬一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