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她只知道自己的頭越來越昏沉,而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顧楠,他正焦急地坐在自己的牀邊,用浸了水的毛巾敷在了她的額頭上,見她睜開了眼睛,便驚喜地握着她的手,關心地問:“微安,你沒事吧?”
“我怎麼了?”夏微安有氣無力地看着他問,看了看牆面上的鐘,也纔剛剛凌晨三點半而已,她卻感覺自己像是睡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你發燒了,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你好像在哭,門也沒關好,我就進來看看了,你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顧楠焦急地問。
夏微安這才細細地回想起自己做的夢,似乎夢到了洛朗牽着安娜的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而她一直在他們身後哭,洛朗始終沒有回頭,這個夢對她來說無疑比什麼都可怕。
她逞強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我都忘了做什麼夢了。”
顧楠敷衍地點了點頭,他最擔心的還是她的身體。
“微安,你怎麼會發燒呢?白天還見你好好的。”他不解地問。
“可能是傍晚着涼了吧。”她隨便扯了一個理由回答,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現在滿心都是洛朗了,何曾爲自己的身體擔憂過?
然而在她無助的時候,他卻能心安理得地陪着另一個女人,哪怕裝作以朋友的身份照顧她都不可以。
見她有些神遊了,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微安,你在想什麼呢?”
“沒有……”她淡淡地搖了搖頭,發現自己的頭痛得厲害,已經不想再說話了,難受得閉上了眼,很久沒有生過病了,她發現生病了的自己是那樣脆弱,渴望有人陪,縱使顧楠在她身邊陪着她,她還是覺得不知足,因爲她希望能陪着她的人卻在陪着另一個人。
“微安,微安……”顧楠一連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再應答了,他着急地伸出手放在她額頭上試探溫度,發現燙得厲害,已經不是用毛巾敷就能解決的了,他趕緊打了當地的醫院電話,很快,120就開到了旅館門口,他抱着她匆匆地跑下樓,上了救護車。
她躺在車裡的病牀上,顧楠始終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看到她嘴脣發白,心裡很是着急,怕她有什麼事。
很快,救護車就開到了醫院,顧楠去給她掛了號,醫生和他一起扶着夏微安在打點滴的地方坐下,然後給她掛瓶,顧楠坐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握着她冰冷的手,自言自語道:“微安,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我想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夏微安。”
夏微安始終閉着眼睛,不知是昏迷還是睡着了,沒有回答顧楠的話,顧楠就這麼一直對她自言自語着,路過的護士都不禁感動了。
直到他困得想睡着的時候,夏微安卻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看了看周圍陌生的一切,還有自己手上的點滴,問道:“我這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