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果慶城,出生在清瀾的一座小村莊。十歲左右,我爹就病了,我娘爲了讓我能活下去,把我賣給了當時的大財主,明家。
明家對我很好,供我讀書識字,讓我三餐溫飽。簡簡單單的活了十年,直到南轍與犬狨打起來了。
戰火焚燒了明家的家業,老爺也死了,我也被犬狨俘虜,最終來到了那座山。
“前面就是血鬼嶺了,我們就不進去了”犬狨的高官與軍士紛紛停在山口,望着不遠處紅色的山。
“那你們把錢給我吧,我們帶着他們進去。”說話的人頭戴着紅色的狼頭皮草。身後跟着四五個人,很明顯不是軍人的打扮。
“給你們,願犬神保佑你們,安達昔。”看得出,犬神在犬狨的地位非常的高,每個人都把手放在心口,閉目祈禱。
“犬神保佑,安達昔。”
果慶城與十多個俘虜一起被帶到了紅色的山腳下,解開了繩索,驅趕上了山。
不知道過了多久,十多人只剩下果慶城一人,其他的都死了。這山裡住着很多赤色的狼獸,他只能看着一個個同伴被殘忍的吃掉。
最終在一次意外,被狼獸追逐的過程,跌落一處地洞,看到了那個改變他一生的恩師。
...
“慶兒”
“師父”穆白有點詫異,這兩字居然自己從嘴裡說出來。
“難道這人就是血衣毒祖,曲鳳陽。”
“慶兒,你來此也差不多十年了,如今你這身修爲以及用毒技巧,外面大部分人是無法奈何你分毫了。你可以走了。”
“師父,慶兒不想走。這世上只有師父對我好,其他人都是想着怎麼害我,唯有師父,耐心的教我修真,教我招式,怕我被人欺負。”
“慶兒,乖,這裡並不是你的歸宿。”那人擡頭望着頭頂的洞口撒下的陽光,這一縷陽光是她此生唯一奢求的一絲光明。
“我是出不去了,但你可以,出去後。好好過日子,不要打聽爲師的任何消息,忘了爲師吧。”
說罷,曲鳳陽散落的長髮中忽然射出兩道紅光,穆白只感覺天昏地暗,隨即口中一股腥味,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地上。
“師父,我剛剛...”
“你該出去了。”
話音剛落,穆白就被一股強烈的颶風吹出了地洞,在吹出去的那一刻,卻不見任何光明,依舊是漆黑一片。
...
“這裡是哪裡”
“怎麼有人的聲音。”穆白一聽這聲音,這不是果老的師父的聲音嗎?
“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這座山的主人。小鬼,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我被抓到這裡的。”
穆白看到這個場景,漸漸的明白了什麼,直到看到自己開始跪在那人面前磕頭,這才清楚了所有。果老的金丹世界完全是由他遇到他的師父的這十年構成,而穆白在體驗到果老被師父送出地洞後,自動的又進入了一個循環。
穆白想找準時機,拍碎了他師父,這絕對就是地魂的化身。
可此刻他的師父卻被困在牆體裡,穆白完全夠不到。
“不行啊,這個時候果老的身體完全夠不到他。”
時間似乎並沒有意義,一下子穆白就度過了第一個夜晚,一直重複着爲師父準備吃喝的事宜,每天都會有狼獸掉入地洞,然後被他師父一眼瞪死。餓了吃狼獸的肉,渴了喝狼血。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偶爾會提及在外面的世界。
“然後我就被打成了豬頭。”
“你經常被人欺負嗎”
“嗯,畢竟就我一個人,沒爹沒孃,沒人疼。”
“那好,從今我做你的爹,也做你的娘,從此我疼你,愛你。今後,我就叫你,果兒,不好,太像水果了。城兒,也像水果。還是慶兒好一點。”
“師父,你的意思是,今後我有人疼了”
“何止,爲師還要教你一套功法,讓你不再被別人欺負。教你製毒,讓你殺死所有你想殺死的人。”
穆白跟隨着曲鳳陽的方法,日復一日,最終學會了血毒爪。
此刻的穆白不懂,現在學會的血毒爪是自己學會的,還是果老學會的。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穆白漸漸地有點喜歡上這位待自己如親如故的師父,他總能給予自己想要的那一份父愛與母愛,在自己割傷了手指的時候,流露出一絲擔憂。甚至在第五年的時候,才知道曲鳳陽是不需要吃東西的,每天的狼獸是他專門脅迫狼族送來的,專門供果老果腹之用。
“我下不了手。”
在最後穆白有很多次出手拍碎曲鳳陽的機會,但可能入戲太深,又或者甚至曲鳳陽對果老的意義非凡,拍碎了,那果老得多傷心。
...
此刻的果慶城來到靈源蛋前,不斷的輸送自己的毒系靈力,企圖讓靈源熟悉自己的味道,然後等它認主自己後,再帶着離開穆白的丹田世界。
“還好還沒孵化,還沒孵化,差不多兩成的靈力就可以把你帶回我的世界了吧。”
說罷,果慶城雙指取出一絲墨綠色的靈力注入靈源蛋之中,而靈源蛋也非常的配合貪婪的吸吮着果慶城的靈力。
果慶城看到靈源蛋非常的聽話,開始吸食自己的靈力了,於是開始掩不住的大笑起來。
“看來這靈源是喜歡我的多一點,來,多吃點。”
漸漸地隨着靈源的吸吮,果慶城的臉色也逐漸開始有點難看。
“怎麼回事,爲什麼一點點靈力,我就感覺被吸了很多似的。”
果慶城的眼中開始出現了迷糊的感覺。
“不對,我中毒了”
果慶城立馬收回手臂,可靈力並沒有被切斷,依舊被抽絲吸入蛋殼之中。
“怎麼回事,我的靈力控制不住了”
果慶城忽然醒來,看着大鍋內的穆白還在沉睡,可自己的身體全身痠痛,感覺全身散了架一般。
“不可能,我的毒體,怎麼可能被這藥汁麻痹了。”果慶城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藥汁麻痹了身體,這原本就是爲穆白準備的,自己是不可能中毒的。
“糟了,他不會是進入了我的丹田世界了吧”
隨着果慶城抽出意識進入丹田世界,睜眼就看到了自己腳下的大地正被一場洪水覆蓋,無數的生靈都被淹死,就算是那些植物也都泡死了很多。
最主要的是那口墨綠色的青銅鼎,已經破損的相當嚴重,裡面的靈液已經全部傾瀉一空。還有一絲細線連接在青銅鼎內部,那絲線就是穆白體內那靈源蛋殼上的絲線。
“可惡,我的靈爐。”果慶城一口鮮血噴出,撒落在穆白的臉上,當果慶城注意到此刻他的血液竟然是鮮紅色的時候。
“我的毒血,我的毒血。”
果慶城看自己血液的毒也被那靈源吸去,此刻不再忍讓。全身心的將所有意識注入穆白的丹田世界。
“我跟你拼了”果慶城所有的意識紛紛消散,全部注入穆白的體內,雙手的血毒爪也開始現出,雙爪立馬拍向靈源的蛋殼上。
也是在這一刻,蛋殼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縫,隨即碎成碎片。從蛋殼內伸出一雙白皙的玉手,直接拍在果慶城的雙爪上,果慶城有點驚訝。
他沒想到這靈源會在這一刻沒有一絲徵兆的孵化,而且一上來就與自己対掌。
等到散去所有霧氣,果慶城注視到對方的真容,一張稚嫩的面容讓他一下子就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曾經無數次的聯想過,自己的師父長什麼樣,是男是女,年齡幾何。但在這一刻,他有個想法,這稚嫩的面容,師父小的時候應該就是這幅模樣。
“我餓”靈源內的生靈,艱難的發出兩個字,隨後張口咬在了果慶城的脖子上。
原本就年邁的果慶城的臉上更加的蒼老,雙臂上的血毒爪逐漸褪去鱗片,恢復一雙人類的手臂。
“師...師父...”果慶城沒有推開,而是選擇擁抱了對方,而那靈源的後背長出一雙巨大的蝶翼,團團包裹住自己和果慶城。
“餓。”
穆白不知重複了多少次果老的十年地洞人生,最終醒來,發現果老已經全身枯瘦坐在對面。
“果老。”穆白也沒想到自己能動了,而雙手居然已經不再是人手的模樣,就像一隻魔物的手臂。
“這是...”穆白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的手如同血毒爪一般。
“看來你是練成了血毒爪。”
隨着穆白的驚訝,沒過多久手臂開始慢慢恢復原樣,而果老也緩緩睜開雙眼。
“果老。”果慶城一眼就看到了穆白的血毒爪,雖然已經褪去了很多,但確實是血毒爪的模樣。
“年輕人,看來,你比我更適合這血毒爪。”
“果老,你還好嗎?”
“我做了個夢。”
“我夢到了我師父,我終於看到了我師父的臉,跟我想一模一樣。”
“曲鳳陽,曲前輩。”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
“我師父,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洞,呆了半輩子,你能不能幫我,把她老人家救出來。”
“我不求你幫我報仇,護靈宗我撼動不了那麼大的樹,但我想救她老人家出來。”
“我盡力,我盡力。我先爲你療傷。”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金丹,已經給了她了,我就快死了。”
“金丹?”
“對了,你的靈源已經孵化了,她很像我的師父,那金丹,我是自願的,你不要爲難她。”
“可是果老。”
“我要走了,如果可以,就救我師父出來,如若不行,就把我葬在那裡,葬在那座世人都覺得無比恐怖,人間地獄的那座山。”
血鬼嶺,卻是我果慶城最美麗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