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的炸雷聲將一切湮滅,小三兒也昏厥過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紫衣人?我被他們抓到了?小三兒努力回憶卻想不起後續,也許他真的昏厥到現在。
眼睛一花,一襲白衣的美豔女子出現在他眼前。
“啊!你你是?”
小三兒很驚訝,沒想到自己身處一位絕美女子的閨房中。
“我是沐小詩,請問您呢?”
女子很消瘦,顯然有些病態。
“啊!我我我叫小三兒。”
“我我叫小小,三兒,兒。這是你房間麼?”
“嗯,是您自己的房間呀!只是我爲您鋪了新牀單,簡單佈置了一下,希望您別介意!”
“我,怎麼,可能會會,我不,不會的,介意你的,不會!”小三兒艱難地擠出每個字。
“再來一份茶吧,這段時日我爲你做的。”
沐小詩身上常帶着黑湖靈藥草用來爲自己和別人治療,她將其種在了院子裡,這些都是能讓靈力損傷加速恢復的藥草,靈藥沒幾天就開始發芽。
小三兒可從沒人願爲他端茶送水,何況是一位如此豔麗的俏女子。
“哦,哦,好好!”他的手激動得發抖,拿過茶水胡亂吞下。
“小心燙着了!”
沐小詩柔聲提醒。
“嗯嗯!”芳香在他胸腔四溢。
靈體和肉身的結構是一樣的,他能感知到一切美好東西。
沐小詩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點羞赧,“小三兒師父,感覺好些了麼?”
“我,我當然,我我當然,是沒問題,沒,呵呵!”
小三兒雌伏於自己靈臺這麼多時間,都快忘了怎麼說話。
那麼多可說的話也都卡住,只是有種異樣的東西在身體裡復甦,升騰,他開始燥熱。
“你你,你是,怎麼是來的?沐小詩。”
周天霄強捺住激盪的情緒。
“我,是被您朋友救回來的,如果您認識他的話。”沐小詩垂下眼簾。
“哦哦哦,是,我,我知道知知,我。就是周,周天霄道長吧,朋朋友?呵呵,這太,不好說,不知他當還是不當我的朋友,嘿嘿!”
小三兒自然認識將自己從乞丐變爲如今有模有樣的周道長。
無論是夢中還是醒來他內心深處其實很想回到從前,過着那種自由穿梭於街市,橋洞的日子,看看熱鬧集會,能重新過上自在生活該多好!
至於人們的鄙夷和唾棄,他完全不在乎。
只是自從遇到許凌吟,這個夢一般的女子!就總讓他心動不已。
另一方面他也好想能用自己身體去面對她。
和她說話。
看她眼睛。
嗅吻她身上每一處的體香。
如今只有在道長不經意留出的視線縫隙中才得以窺見到她,而且周道長還會爲此責罵於他。
小三兒惱怒憤懣,爲何他要被永遠禁錮在這裡?
沐小詩有些吃驚,“周道長怎麼可能不把您當朋友呢?否則早把我們趕出去了。現在既然我來了,您就能得到我的照顧,放心吧,我的傷也快完全痊癒,相信您也會很快的!”
在沐小詩精心照顧下,小三兒恢復很快,只是他們都沒向對方吐露過自己曾經的那段不堪遭遇。
小三兒死也不會說自己的橋洞生涯,而沐小詩更不可能將精魅的事告訴對方。
這一日,沐小詩的手像是無意間觸碰到了小三兒的手,
兩隻手同時縮回。
“嘭!”
“呀!”
隨着沐小詩的一聲嬌喊她手中茶杯掉地粉碎。
小三兒心頭狂跳,這種柔膩膚質是他一輩子都不敢觸及的美好,自他從以前的混沌中清醒,做夢都想將世間的美麗滿懷抱,而唯有夢才能讓他滿足過。
小三兒不止一次痛恨蒼天的不公,他忍了又忍,真不甘心就這樣一輩子啊!
如今事情發生了變化。
就像夢一般。
沐小詩在收拾地上碎成一片片晶體般的碎靈體,在靈臺的世界碎裂靈體會長久存在。
纖細而柔軟的小腰讓這副身軀更顯窈窕婀娜,呆看着的小三兒吞嚥了幾下口水,終於忍不住。
“我,咳咳,嗯,我想摸摸你的手。”
經過這些天的溝通,他的言談舉止變得順暢起來。
背後小三兒顫抖的聲音讓沐小詩心頭微顫,她知道只有籠絡好眼前男人才能進一步達到自己目的,這個男人有着和周道長類似的非凡靈力。
另一方面,經她精心打理後越發顯得英俊的男子也令她有些意亂情迷,儘管他不斯文儒雅,身上是一種抑制不住的狂野力量。
她也曾幻想過被小三兒摟住是什麼感覺,必定很迷醉吧!
但她沉得住氣,凡事欲速不達,需要想辦法牢牢得把控住眼前這個男人。
沐小詩緩緩起身,回頭過去,小三兒的兩眼交疊着奇異光彩,那是種快要被撐爆的激盪在體內奔涌的表現。
沐小詩很熟悉這些男人,身爲精魅,多少年來不知迷醉過多少人,即便在黑湖煉獄也需要依靠這種魅惑維持自己不受無端的折磨。
要生存,要免受痛苦,就得付出什麼。
對於這小三兒,她其實不想施展魅惑力,這樣得來的不長久。
她有的是時間會慢慢等,亦如等待花園中那些播下的種子自然地發芽,成長,開花結果。
現在的盛放似乎來得過早,對沐小詩來說,這不是她要的愛,她想象中的牢固的東西是在點點滴滴中積累,綿綿持續堆積而成的,再加上雙方的各自的需求。這樣才能持久。
另一方面她甚至厭惡着男人的野性,受夠了黑湖那些人袒露的獸性和暴虐,她骨子裡懼怕。
在這裡她需要精神和肉身上的雙重療愈。
“小三兒哥,你愛我麼?”沐小詩很自然的對他改了口。
小三兒一愣,愛?愛是什麼?
當被人從飯店裡踢出去的時候。
被人用吐沫唾在臉上的時候。
被人用石塊砸放惡犬撕咬的時候。
被人肆意嘲弄,被人推到河裡,愛都他孃的都在哪裡?
他被父親拽着耳朵按到地上跪着要飯的時候,愛在哪裡?
只有在母親身上他纔有過一絲的愛,僅此而已!
“愛?”
小三兒感覺喉頭緊迫,但他想說的只是疑問句,愛是什麼。
誰知沐小詩的俏臉紅霞飛昇, 她含羞帶嬌地將一隻纖纖玉手遞至他身前。
小三兒卻在猶豫,他不敢伸出手鍊接這份情意,直到沐小詩略感困惑地擡眼看他,那雙靈光閃動的雙眸中透着一點疑惑和釋然,她也許知道自己面對她是無助的,如同雀鳥般,我是一個從未經歷過情事的人吶!
小三兒終於鼓足勇氣一把將那隻手拽住,好像永遠都不想讓它離開似的,很緊,很緊,直到沐小詩忍不住嬌聲喊出。
“哦好痛,嗯,三兒哥,”小三兒趕緊放手,他可不想讓沐小詩因此恨上自己。
“傻!”
“你從沒有過女朋友麼?三兒哥?”
“咳,嗯,是!嗯嗯”小三兒有點羞恥,快三十歲的人了,沒女友確實該讓人鄙視吧,誰知道啊~!
“抱歉,我是不是嚇着你了?”
沐小詩看看低下頭的小三兒,有些好笑,這男人真的是很青澀,一種甜柔觸及到她的心頭,不覺有種久違的情緒蔓延開。
“啊,不會,我只是有點不習慣慣,慢慢就就會好的!”
小三兒擡起頭,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它們彼此溶解,彷彿他們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似的。
不知是誰走向了對方,兩具渴欲愛的靈體擁在一起。
他們盡情享受着愛的擁抱,靈體間的歡愉更勝凡人,兩個充滿痛苦的靈魂在釋放着情緒,彷彿這一刻能將一生捆縛的苦難拋灑清空。
但僅限於擁抱,沐小詩輕輕推開了他。
第一次,她可不想給太多,即便是美味,吃多了也會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