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日落時分，視察完陣地正待準備去用飯的晉元感知異象，他迅速出體趕赴城外。
前哨彙報說已看到一些黑鐵衛前哨部隊在北門和西門外集結。
晉元不敢怠慢，馬上回指揮部，牽牽已收線報，正結合巡邏蠅和前哨的消息，以此判斷黑鐵衛的初期計劃，應該是一部分先頭部隊潛伏到野外了。
然聶東昌大陣未成，爲防黑鐵衛戰靈突襲，晉元立刻通知牽牽和其他核心成員到大帳內集中。
再安排一百多修者在帳外形成第二防護圈準備第一波阻截，中心防衛圈則由三十多修者和晉元組成，他們負責守護指揮中心。
餘下修者依然在聶東昌率領下嘗試啓動大陣。
牽牽的身影穿梭在指揮部的各個環節，前幾天他已通過各種途徑加劇了域外黑鐵衛勢力範圍內的內亂。
帳外靈體一陣躁動，來了！
晉元沉聲吩咐修者戰靈守住各核心成員的靈臺不得離開，牽牽是由三名高境修者守衛。
晉元獨自在牽牽身邊盤坐，靜候黑鐵衛戰靈。
昊昊緊挨着他，手持着他的那柄整日打磨變得異常鋒利的鋼刀，晉元常笑他這把刀是專吃素不開葷。
帳外戰靈間的搏殺愈發狠烈，晉元知道聶東昌大陣未成是根本擋不下黑鐵衛戰靈的。
他靈體溢出，全幅精氣神集中於門簾的那道長長罅隙。
忽然幾條身影自門簾間的底部延展伸出，擠入部分的體形瞬間暴漲，是身穿紫色戰衣的黑鐵衛。
晉元冷笑一聲，兩指尖已多了幾柄飛刃，三道寒光閃過，三顆頭顱和尚未進入的靈體分離。
溢散着黑鐵衛殘餘靈體的飛刃又回到晉元手中。
追逐黑鐵衛的一名修者不由駭然，晉元認出是小路，平時和他混得很熟。
隨即小路的神情變得古怪而呆滯，一柄尖刃自他胸腔透出，又向上一挑將其上半身分成兩截。
晉元大怒，急前衝見一位虯髯大漢手持長刀撞散小路尚未逸散的靈體昂然現身，晉元退後一步他不想自己撞到犧牲的小路。
一名統帥百多戰靈的黑鐵衛伯長將長刀劈砍而來，他的巨掌中是一柄三米大刀，空中揮舞，呼呼作響，黑鐵衛伯長確實霸氣連現實世界都能撼動。
面對猛力而至的刀鋒晉元不躲不閃，幾近面門才被他兩指捏住，近半米多長的鋼鋒如捻着一根繡花針般。
對方瞠目結舌之際，晉元奪過長刀順手挽了個圈倒轉而去，靈體凝結而成的刀柄如此冷冽刺骨，那顆停留在刀鋒上的頭顱更讓人寒意頓生。
“殺我同修者，死！”
戰刀和佰長的殘軀一起在空氣中化爲粼粼齏粉。
靈戰雖不血腥但更殘忍，身死道消，直接魂飛魄散。
以坐姿在牽牽身邊的肉身晉元兜裡的灰子不停嗚咽似有懼意，昊昊在安撫它。
巡弋在大帳外的渾不吝和白耳也在嚎，它們都能感應到這場廝殺。
紫龍卻不在。
連續拼殺一個多小時後，晉元以一己之力讓突破闖入的一百多黑靈魂歸天國，多數一擊致命。
“四號，四號？黑鐵衛退了！你在哪裡啊？”周老六焦灼的喊聲，晉元讓他率修者在第一防護圈，頂住第一波攻擊，他那邊的壓力更大。
“我這裡沒事，你們怎麼樣？”
晉元幫幾個修者最後解決掉兩個闖入牽牽靈臺的黑靈，折身而返。
擡眼見周老六帶着幾名修者，
滿身刀傷，老六剛舒緩的臉色又開始沉重，“唉，我們折損了二十多名修者，在下慚愧沒能擋住他們！”
“沒事，老周，看來我們已經擋住了第一波攻擊！”晉元不由呼出一口濁氣，“迴歸本體吧，好好休整下！”
牽牽他們並沒完全意識到修者們剛纔經歷的是什麼樣的生死大戰，只看到多名修者一陣抽搐後便再也沒了呼吸和生命體徵。
簡單做了一場法事後，昊昊很悲傷，“晉元，我們剛纔居然犧牲了幾十個修者啊？黑鐵衛的戰靈這麼兇？”
晉元看着臨時搭建起來的靈堂裡擺放的二十二具屍體，他們生前都和晉元有過各種交集，還見到陪他一起闖龍京的鄧飛也躺在其中，不由心頭一顫，“他們人多，幸好我們已將他們攔在了靈力最強的範圍之外，不過這次攻擊黑鐵衛折損了至少兩百多！”
“一條命換十條命夠本了！”
一旁周老六咬牙切齒，“還是要打造我們的大陣啊！”晉元叮囑，後者狠狠點頭，“我去催聶東昌！”
牽牽是最後一批進來的，向遺體鞠躬後，他向在場修者抱拳施禮一圈道，“多虧大家，才能保全我們！”
晉元道，“應該的，三號！”
“我們也折損了近五萬多戰蠅，不過也滅了他們至少一百多擬蠅體！”說話的威威負責動物軍團，戰蠅也已歸他全權指揮。
牽牽臉上看不到悲歡。
“這麼多戰損啊？怎麼死的？”
劉嘉輝急問。
“算少了！”
威威白了他一眼，又對衆人解釋道，
“我派巡邏蠅找到了他們的幾個駐地，沒料到是陷阱，投入的三萬戰蠅被他們用藥物噴射撲殺，唉！”威威嘆息，“好在牽牽他，”
“是的，牽牽協助威威找到了一個真實的藏匿點，一舉幹掉了一百多擬蠅人，但也被殺了近兩萬戰蠅！”智智補充，他現在輔助牽牽操控設備，對戰況有所瞭解。
“當然了一比兩百的戰損，對於戰蠅而言還是划算的，如果不是它們打先鋒，我們恐怕就會犧牲更多修者！”威威補充道。
“如果沒有牽牽找到真正窩點，你也撈不到好！”智智是威威的對頭，兩人一言不合就會爭。
“如果我們不解決戰靈的損耗，我們修者原本就不多，一旦犧牲了，那除了智能人，其他所有人都會犧牲！”
晉元的話讓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據牽牽的消息稱這次茅人宗集結了近萬黑靈。
“第一波進攻他們可能只動了一千黑靈，我們就犧牲了二十多修者，只要出現幾次這種規模的進攻，我們的修者就會全陣亡，剩下就是一場屠殺！如果不改變現狀的話！”
零號的語氣異常沉重。
“我們可以主動出擊用戰蠅消滅擬蠅人，我們得到的消息是他們的一萬戰靈脩士其中兩千是人身的本體其餘都是擬蠅，準備用擬蠅潛入我們大營進行偷襲戰的！”
智智朗聲道，他頭髮散亂更顯消瘦。
“這本就是我們計劃之一嘛！就看三號怎麼做了呀！”
威威的高鼻滲着些汗珠，他盯着牽牽。
他見牽牽沒表態，繼續說，“怎麼找到那些蠅巢是個難題，城外這麼大，到處是山野森林。他們通常是用小型生態箱運輸的，一個生態箱可以裝兩三百擬蠅，到了目的地就會將它們放出爾後集中到山野地的某個隱秘角落，很難找。當然我們可以派追蹤蠅，這次我也派了很多追蹤蠅，結果被黑鐵衛訓練的上萬只巖雀捕殺一空！難啊！”
“我是聽你們說過黑鐵衛在訓練能捕殺戰蠅的巖雀，它真這麼厲害？”劉嘉輝問。
“廢話！當然厲害，即便是裝了戰芯的戰蠅也躲不過它的追殺，巖雀裝有戰芯第一代，而且消息說他們也在研發戰芯第三代，可以媲美我們現在正開發的戰芯，到時候我們的優勢就不再了哇！”
“所以要儘快幹掉黑鐵衛！”牽牽拍了下扶手，他難得暴露自己的情緒。
“幹掉全部黑鐵衛？”
一時間所有人都面露驚奇。
牽牽眼中的狠絕一閃而過，他繼續道，“我們最大敵人是黑靈，最大依仗是晉元和修者。敵我對比懸殊，晉元您還是全力協助聶鴻昌的防禦大陣啓動吧。”
“好！”
“另外要想辦法除掉巖雀，否則戰蠅被滅就追蹤不到擬蠅，黑鐵衛大部隊還沒到，以後的巖雀還會更多。晉元你隨我去辦公室，其他人各做各事。散了。”
牽牽和晉元一前一後，兩人穿過各色大帳，廣場上到處是忙碌的人，有些戰士打磨兵器，有些在忙着其他事，每張臉上都有勝利的喜悅。
是自由帶給大家的勝利！晉元不禁想。
“晉元，我與紫龍已建立起密切關聯！”牽牽待晉元關閉房門，他則埋進辦公椅，兩腳重重落在辦公檯上說道。
“哦，這挺好，”晉元不知道牽牽還有空扯家常，大戰在即，難道是在舒緩壓力？
“這句話關聯一個重要秘密，只你一人知道，以後也是！”牽牽的雲淡風輕讓晉元瞬間精神。
“爲何？”
他眼巴巴地看着眼前這位鬍子拉碴的憔悴男人，牽牽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我已能用它在萬米高空偵察找到需要的東西，包括蠅巢。”
牽牽似滿足又似疲憊的嘆息一聲。
晉元愣了下，繼而撫掌大喜，“哈哈！好！”
他隨後問，“那第一次怎麼不用？”
“正是有它我才找到蠅巢。”
“這樣啊！但我們還犧牲了三萬戰蠅去找？”
晉元未說完，便也恍然大悟，見牽牽眉眼舒展了些，也咧開嘴笑了，“你這是下的一盤好棋！有了戰蠅的假裝搜尋，就沒人去關注萬米上空還有一架高倍偵察機！”
“是，另外，我們內部有內鬼，但一號還沒找到，一切小心！”
晉元知道牽牽軍團有黑鐵衛的內鬼，還可能潛伏於指揮部，晉元覺得核心成員是不大可能的，只有那些越來越多的指揮部協助人員可能性很大。
二十多名核心都配備了幾十人做輔助工作，很難保證其中沒被黑鐵衛滲透的。
晉元說，“我還擔心一個問題，天啓對我們用人力發電是否干預！”
爲避免違反天啓聯合的國家熱戰法，牽牽用上百頭角龍拖動大型能量轉換器給指揮部的信號放大傳輸設備供電。
“不會，第一，黑鐵衛這次的巖雀和角龍都裝第一代戰芯，他們也有電子驅動控制作用。第二，天啓聯合還想讓我們鉗制黑鐵衛，沒有信號放大器和能量補充，我只能控制一萬戰蠅。萬一被禁止，我們會輸！”
牽牽解釋。
指揮部的最新消息，黑鐵衛的幾路大軍正陸續由三個方向過來，分成三隊各有五萬多殺手和三千多黑靈組成，每隊還配有五十峰角龍和一萬巖雀。
局勢很嚴峻。
牽牽的情緒沒波動，他依然按兵未動。
威威和智智早就沉不住氣，問了幾次，他們主張乘第一路還在紮營就殺出，傾其所有戰力將其攜帶的幾千擬蠅人一舉摧毀。
威威更大聲表態，“三號，我們還有一萬戰士，戰蠅五百萬，戰鼠五十多萬，戰獸五千。我有把握足夠將這先頭部隊一舉擊潰！他們畢竟只有五萬殺手，三千多黑靈，一萬巖雀，只是那些角龍有點麻煩嘛！”
“威威，我覺得有問題，我們對巖雀恐怕很難破解其優勢，它們不但裝着一代戰芯，而且它們天生是戰蠅剋星，對戰蠅的殺傷力很大，何況還有五十峰角龍！這樣下來我們的勝算就降低了很多！”劉嘉輝提醒道。
“玩戰獸我可是老手了！我們是乘他們還未紮營就殺他個措手不及，將他們這支先頭部隊打垮順便把擬蠅也殺了，這時的戰蠅只是輔助戰鬥作用，不專門針對擬蠅的嘛。而且乘他們臨時指揮部沒發揮作用，一舉將巖雀和角龍擊潰也不是很難！明白嗎？”
晉元問，“您的意思是我們先擊垮這支隊伍順便將寄宿於擬蠅的黑靈一併消滅？”
威威見有人感興趣便興奮起來，說話聲也大，“對啊！乘他們還未將擬蠅從運輸車上搬下來，角龍和巖雀也沒人開始指揮，明白嗎？因爲指揮他們這些獸兵團肯定要架起操作系統，我聽牽牽說過，還需要人工發電，很麻煩的沒兩天搞不好！”
“但如果他們見我們殺過去，馬上放出擬蠅呢？或者乾脆讓黑靈馬上出體？”
智智皺眉問。
“你又擡槓！哈，我們打頭陣的肯定是戰蠅和戰鼠，還有戰獸，他們難道把黑靈戰力去攻擊這麼多畜類不成？”威威冷笑了下。
“咦，這倒是！”智智展眉。
“我分析一下！”見牽牽發話衆人安靜下來。
“據最新情報，黑鐵衛不但有普通戰士，還有殺手甚至有一部分死士。戰力已非以前預估等級！我們的戰獸跟他們這種級別的殺手較量過，是二比一的結局，死士更強。一千多殺手和兩千戰士會耗掉我們所有的戰獸。戰鼠如果是三十比一的消耗，我們拼盡所有戰鼠也只幹掉一半殺手和戰士，當然在戰蠅輔助下，我們會殺的更多，就算我們消滅了三萬。剩下兩萬，我們的戰士雖勇猛，其戰力還是略遜一點，幾乎兩人才拼掉對方一個，這樣黑鐵衛還剩五千。而我們就只一百修者和五百萬戰蠅，他們尚存一萬巖雀和三千多黑靈，別忘了五十峰重甲角龍！”
“這場戰能這麼打？”
牽牽這番話讓衆人陷入沉思。
晉元道，“茅人宗敢將這第一隊率先擺到我們陣地前沿，肯定有其深意，他明知我們很可能對其一口吞，這裡面很可能就是個陷阱，當然每個陷阱都蘊含着機遇！”
“說的對，我們的薄弱點就是靈戰力的不對等，我們優勢在於衆多的獸兵團，即便他們有巖雀，也只能對付戰蠅，我們最好能想辦法將其擬蠅一舉殲滅，如此一來我們這些修者就能去敵營宰掉那些兵團長，他們會大亂陣腳的！”
聶東昌說得興起。
“不容易的，三個兵團長都有兩名高階丹修黑靈護衛，戰力和聶先生您恐怕也不相上下！”
智智認真地對他說。
“是嗎？我倒要看看！”聶東昌猶自不服，他的防禦大陣初試成功，今天他得到一次難得的休息。
剛從外面陣地前沿回來的零號問，“三號，他們大部隊就快到了，聽說有人想主動出擊消滅第一隊，您怎麼想？請早做決斷戰機一瞬即逝！”
牽牽沒回，頭轉向智智，“智智，他們第一支兵團離可能的駐紮地點還有多少路程？”
“大概十五小時左右！”
“零號，我們繼續維持第一方案不變，威威您先派兩萬偵查蠅埋伏到幾處可能的黑鐵衛落腳點，伺機偵查擬蠅的蠅巢並殲滅之，我們各司其職，準備應戰。”
衆人互望一眼，零號點點頭。
“牽牽，紫龍還好？能反饋信息麼？”乘指揮部衆人在忙碌，晉元悄悄問稍作休息的牽牽。
牽牽沒睜眼，道，“它那張芯片已被我升級，黑鐵衛一團還有三小時，他們前鋒已在預料地紮營。這一切都在我和紫龍掌控範圍，一萬多米高空即便被發現也奈何不了它。只要十萬米處的掠風號還保持中立。”
“天啓聯合和龍族皇族不可能幫助黑鐵衛，至少天啓聯合目前爲止還維持中立。龍族皇族更以黑鐵衛爲死敵！這就是我們能和黑鐵衛鬥到現在的基本面！”
晉元對天啓幾方面的勢力博弈門清得很，牽牽點頭，拿過一杯茶一飲而盡。
“就看茅人宗怎麼出牌！”
“你準備怎麼做？”
“等三團兵團的擬蠅都分佈好，它們也必須接近我們指揮部兩公里之內纔能有效發揮戰力，所以三個團幾千擬蠅的蠅巢駐紮完畢之後便是我派出真正戰蠅之時！”
牽牽很篤定，“屆時，會犧牲一部分戰蠅麻痹他們，務求一擊必中！”他聲音漸低，竟睡了過去。
等黑鐵衛一團前鋒開始駐紮的消息傳來，晉元無奈搖醒牽牽，後者讓威威派出一千偵查蠅，隨後又是五萬戰蠅。
果不其然，對方並沒將擬蠅放出，迎擊它們的只有一萬巖雀。
成羣巖雀在極目遠處如幾縷灰霧很快將幾條紅線打亂，晉元在城垛嘆了口氣。
五萬戰蠅啊！五萬個戰芯，兩百多人的心血，一個小時內化爲烏有。
紅霞稀薄，天陽開始垂落。
昊昊手持高倍望遠鏡，正跳腳大罵威威和智智廢物，晉元拍拍他肩頭，“昊昊，稍安勿躁，這場戰鐵定贏！”
“晉元，這仗不能輸哇，輸了我們就全完了！”
昊昊眼中竟有淚光閃動，晉元按着他雙肩，很認真的對他一字一句說，“昊昊，相信我，我們不會輸！”昊昊破涕爲笑，猛地抱住晉元。
“嗚嗚！我相信您和牽牽！”
他又哽咽起來。
一條煙塵自遠處蔓延而來，又有一長隊的角龍拖拽着蜿蜒車流緩步走來，第一團的主力出現在守城人們的視線。
晉元感受到一種沉重壓力，這場生死戰關乎着兩萬多智能人生死，無論如何他必須傾盡全力的。
第二天的指揮部裡，零號竟有些情緒不穩，黑鐵衛第二團正接近目標地。
“三號，我們真要跟他們這麼耗下去？等他們三團全部集結完畢，一萬戰靈脩士全部殺進來，你覺得我們這一百多號修者有多少勝算啊？”
“零號，您得平復下情緒！”牽牽在大長桌上寫着什麼，並沒有看他一眼。
智智也疑惑的看着牽牽，欲言又止。
一號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更直接，“三號，我們還有五個小時，第二團就會到達，很有可能他們會集結這兩股近七千黑鐵衛戰靈，一旦他們發動攻擊，我們一百修者撐不到一小時便會被碾壓殆盡。晉元您的意思呢？”
如果沒紫龍，情況確實如此，但紫龍在，勝算也在。一旦對第一團發起攻擊，那麼牽牽的軍團很可能支撐不到第三團到來就會瓦解。
拼不過，只會送死！
晉元說，“我知道你們的擔憂，但我更相信三號判斷，也請大家相信他！”
“相信？”
零號尖銳聲音劃過大帳，晉元從沒見過零號如此盛怒，除了上次的演戲。
“你們知道我犧牲了多少啊？我妻子還在他們手裡受盡凌辱！我都忍了！只爲了得到這座城市！”
零號吞了下口水，繼續嚷道，“爲了這一天，我同樣忍了千年，你們知道其中經歷了多少？你們又有那個人敢說比我承受的苦難多？”
他一雙血紅眼睛充斥着憤恨，神經在他太陽穴劇烈蹦跳。
晉元知道了他的壓力臨界點，各種煩心的城防瑣事和空前壓力已將這漢子擠壓得喘不過氣。
“零號，我知道您受過的苦！”
晉元起身走近幾步，雙手按住了對方顫抖的肩頭，“您的苦大家感同身受！”
零號張了張嘴，“唉！”
眼中無限憤怒終又強抑下去，他長嘆口氣，似乎一口淤積千年的濁氣傾瀉而出，像一口癟掉的沙袋軟在椅背裡。
第四天，黑鐵衛第三團在營地駐紮。
晉元望遠鏡中出現一頭烏黑小山在起伏的營地間緩緩移動，放大看去原來是一頭烏黑的戟龍，上面坐着一人。
這位便是此次戰役總指揮金騰浩，正值四十歲壯年的高瘦男子，一百多位持矛黑衣死士簇擁着他。
我能去擊殺他麼？這樣對方必會亂了陣腳。
轉念一想，金騰浩周圍護衛力量肯定不少，聽說還是幾個散修高境，何況自己肉身還在這裡，距離身體太遠靈力也會和黑靈一樣有損耗。
最主要的是牽牽不能出任何差池，於是暗暗叮囑自己不要莽撞。
天雷滾滾，那是無數角龍的吼聲。
如果這幾百頭角龍一起衝擊過來，連城牆都擋不住它們吧，別說城門！
但角龍卻不像巖雀那樣聽指揮，尤其是第一代戰芯還很不成熟，很容易自相踩踏，所以牽牽並沒有擔憂角龍會直接參與整個戰役。
“最多是攻擊城門。”
牽牽這句話甚至連驚歎號都不給，晉元看着牽牽帶人回指揮部的背影還是有些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