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和煙雨塵,伊麗莎白在商談合作事宜的時候,唐嫿獨自一人來到了金鑫區的弗洛心理診療室,約見這裡的老闆,依德小姐。
唐嫿在待客廳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依德快步走了進來,說道:“夜宸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直接說吧。”
唐嫿站了起來,露出溫和的微笑,說道:“我並不是代表靈異研究實驗室而來的,我這次過來僅僅代表自己。”
依德冷笑一聲,說道:“你知道嗎,你要是隻是代表自己,根本進不來這裡的門。”
“我確實只是代表自己。”唐嫿臉上的笑容不減,說道,“依德小姐知道嗎,這時候宸小姐,煙雨塵小姐,伊麗莎白小姐,還有其他幾位大型覺醒者組織的掌控者正在煙雨會所商談事情,你猜猜他們在聊什麼?”
依德皺起眉頭,緊接着臉色有些蒼白,她當然明白唐嫿的意思,如果這是真的話,那說明,伊麗莎白組建的同盟已經正式形成,但這其中並沒有自己。
唐嫿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那位聖女殿下這次實在有點兒過分,依德小姐一開始就是她的堅定支持者,結果到了最後,卻被可憐地拋棄了,現在激進派不要你,保守派又不會接納……”
唐嫿一句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一股強悍的力量壓了過來,如崩裂泰山一般,讓她神魂震盪,幾欲昏迷。
依德向前邁了一步,說道:“夜宸到底想幹什麼?”
唐嫿踉蹌着後退幾步,靠在牆上,支撐着身體,說道:“我說過,我這次過來僅僅代表自己,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和靈異研究實驗室沒有任何關係。”
依德收回威壓,瞥了唐嫿一眼,不屑地說道:“一個棄子罷了。”
唐嫿這次領到的任務確實很艱難。首先面對依德,就有生命危險。一般情況下,依德不會殺了唐嫿,她畢竟是個大型覺醒者組織的掌控者,是個有身份的人。但現在明顯不屬於一般情況,如果唐嫿觸怒依德的話,她真的有可能走不出這裡。另外,就算一切順利,計劃成功,就像依德說的,唐嫿本身的身份就是個棄子。爲了讓外界相信,這一切都是依德自己的謀劃,唐嫿這個知情人和推動者很有可能被拋棄,也就是不知不覺地消失掉。
說實話,唐嫿不想接這麼危險的任務,但夜宸的命令容不得她置喙。好在夜宸給出了承諾,只要完成這項任務,唐嫿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會再安排這麼“重大”的任務給她了。
也不知道夜宸的承諾有幾分可信。好在經過這麼長時間,唐嫿和夜宸之間也算有了一些信任基礎。依德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如果夜宸真的想要讓唐嫿去死,根本不需要找什麼藉口,從她們一見面,理由就已經很充足了。
唐嫿說道:“我確實是個棄子,之後的命運未可知。但依德小姐你何嘗不是如此。”我是棄子,你不也是棄子嗎?
依德坐了下來,倨傲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嫿微笑着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依德小姐,1414協會的第三次危機即將到來,一個參與方如此多,波及範圍及深度如此廣的危機,沒有人能保證局勢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中。水攪渾了,誰能活下來,誰能攫取到什麼,全憑自己的本事。到時候,所謂的合作者,所謂的盟友,又有多大的分量?”
依德哂笑一聲,說道:“你倒是把結盟合作貶的一文不值。”
唐嫿深深地看着依德,說道:“我們都是試練者。”試練者對外界,尤其是試練者之間的信任關係實在太差了,沒有基本的信任,所謂的合作和聯盟當然只是個笑話。
依德反駁道:“不是所有的試練者都是卑鄙無恥的背信者。”
“當然,我相信試練者中有心懷高尚的人。”唐嫿嘲諷地笑着說道,“但那些高尚的人早就死了。”在1414協會第一次危機中,整個瑞恩市陷入風雨飄搖的境地,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迎來滅頂之災。那時候真的不願意看到生靈塗炭的試練者已經爲關上鬼門而殉身了,活下來的,還都是卑鄙無恥的傢伙。
這個依德還真不好反駁,作爲親身經歷過那段歷史的人,她清楚地知道現在1414協會成員都是什麼德性。
“夜宸想要什麼?”依德問道,到現在,她依然沒有把眼前的唐嫿放在眼裡,就像她之前說的,能進入這個門,和她對話的只有夜宸,至少也得是夜宸的代表。
唐嫿倒是沒糾結這一點,她說道:“想要渾水摸魚,至少也得等水渾了纔好。”
依德瞥了唐嫿一眼,輕笑一聲,說道:“夜宸還真是小心謹慎啊!”雖然被那個合作聯盟排除在外,但一些基本的信息依德還是知道的,比如說,這次危機是由夜宸的靈異研究實驗室攻打龍宮爲開端。唐嫿所說的把水攪渾,指的就是這件事。應該是怕攻打龍宮的時候出現意外,夜宸專門派唐嫿過來說了這麼一通。自己是那麼短視的人嗎?不等靈異研究實驗室和龍宮陷入酣戰,她怎麼會出手?
真是無聊,依德擺了擺手,直接下了逐客令。
唐嫿笑了笑,起身離開了,反正自己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離開佛羅心理診療室後,唐嫿沒有回西凌區,而是按照夜宸的吩咐,去往離卡斯區,拜見德利幫的老大,甘索沃。離卡斯區和辛德區同樣是瑞恩市的平民窟。只不過位置不一樣,影響輻射範圍也不一樣。
離卡斯區的貧民主要在瑞恩碼頭掙生活。雖然有着現代化的管理和大型起重裝卸設施,但碼頭依然屬於魚龍混雜的地方,特別是一些位置隱蔽的小碼頭,更是藏污納垢,滋養犯罪的溫牀。這給了德利幫壯大發展的機會,甘索沃最開始就是靠走私發家的。
至於辛德區的保羅掌控的里約幫派,離碼頭就要遠一點了,那裡有着整個西奈聯邦最大的工業園區,大量工廠聚集,那些生活沒有保障的勞工,就聚集在辛德區。
離卡斯區和辛德區不算緊挨着,但兩個地區確實有一段接壤地帶。既然有了這種可能,不管是甘索沃還是保羅,都想着吞併對方,徹底壟斷對方的生意。
這就給了唐嫿一個切入的機會。
夜宸安排給唐嫿的工作很重要,也很繁重,差不多一個星期後,她纔再次在靈異研究實驗室看到唐嫿。
“怎麼樣?”夜宸在辦公室等待着唐嫿的彙報。
“很好。”唐嫿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笑意,說道,“不管是弗洛心理診療室的依德,還是離卡斯區的甘索沃,西西里電影院的馬琳娜,都通知到了。雖然他們沒有明確答應,不過據我的觀察,他們都有先下手的傾向。”
夜宸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這三位都不是老實本分的傢伙,只要有利益,他們絕對不憚於鬧出點兒事情來。有了這些傢伙的配合,我們的作戰計劃也有了份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