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人到來,趙禮的臉色已是鐵青到了極點。
白夜甚至能看到他的雙眼在輕輕的顫抖,瞳珠之中只剩下彷徨。
這是怎麼回事?
趙禮似乎很害怕那些人?
不過...那些人似乎也是太上神天殿的人吧?既爲同門,有什麼可畏懼的?難道說這些人是趙禮的對手?
可即便如此,這裡可是太上神天殿啊,誰敢亂來?
白夜剛纔可是看了小冊子上記載着的門規,殘害同門一經發現,那是要被處於極刑的!
白夜滿臉困惑,但人是暗暗提防了些許,凝視着來人。
來人一共是兩男一女,氣息並不顯得渾厚,也僅僅是比擒寂月高出一點,雖然白夜魂境不如他們,可要是鬥殺起來,他是毫不畏懼的。
三人過來,掃了眼白夜,見其魂境如此低劣,皆是露出了意外之色。
“真魂境?”其中一人失聲。
然而另外兩人沒有太過在意白夜,只看一名男子走上前來,直接伸出腳狠狠的踹在趙禮的身上。
噴!
悶響聲起。
趙禮身上大勢消失,人是直接哎喲一聲翻滾在地上,灰頭土臉,尤爲狼狽。
而不待他起身,一隻腳已經踩在了他的身上。
“趙師弟,考慮的怎麼樣了?”男子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盯着趙禮。
“師..師兄...師姐,再給我幾日想一想吧...那畢竟不是小事啊,如果失手...只怕連命都得搭進去啊...”趙禮哭喪着臉道。
“那你要幾日啊?”男子眯着眼問道。
趙禮臉色發白,人哆嗦的思緒了下,旋而小心翼翼的擡起手來,豎起三根手指,顫道:“三...三天...”
然而這時...
嗖!
一道寒光襲過。
是魂氣劃過!
哧!
便看趙禮伸出來的三根手指全部被削斷,鮮血涌出。
“啊!!”
趙禮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人捂着手掌打滾。
白夜臉色發緊,盯着趙禮這等模樣,神色十分不自然。
他很想出手,不過他壓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三天之後又三天,三天之後又三天,這都多少個三天了!趙禮,你是在耍我嗎?”男子直接擡起腳,踩在趙禮那斷裂了手指的手上,腳掌不斷的在他的手掌上碾動,可怖的力量引得空氣都震動了。
趙禮瘋狂的嘶嚎慘叫,人瘋狂的掙扎,整個人像是快要崩潰一般,但就是不能將手指從那男子的腳掌上抽出。
“師兄,師兄...饒了我吧...我...我明天就給您取!我明天就給您取!”趙禮終於是撐不住了,人淒厲的嚎叫道,幾乎都破音了。
“這就對嘛!”
男子嘴角上揚,這纔將腳掌收了回來。
而腳掌一挪開,再看趙禮的那隻手,此刻已是血肉模糊,骨頭都被踩爛了。
他捂着手掌,捲縮在地上瑟瑟發抖,肥胖的臉上盡是汗水,如同驚恐到了極點的牲畜。
好生狠毒!
白夜眼神凜緊。
都是同門,卻還下次毒手...這趙禮是得罪過他們嗎?
白夜思緒着。
不過這時,三人中的女子倏然開口詢問起白夜。
“小子,你是誰?”
白夜聞聲,剛欲答話,但在這時,趙禮卻是頂着個蒼白的臉哆嗦道:“回稟師姐,這位師弟是其他部門的,是過來試煉機關石雕的...”
“其他部門?”女子柳眉倒豎:“我怎不知其他部門有魂境如此低劣的人?趙禮,你不是騙我吧?他是不是你們魂武堂的?”
“怎麼可能?”趙禮忙道:“哪還有傻子會入我們魂武堂?”
白夜:“....”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看看他的令牌!”女子低喝,衝着白夜伸手喊道:“把你令牌交出來。”
白夜臉色冰冷,隱約間已經是猜測到了什麼。
不過他沒有猶豫,直接朝腰間摸去。
如果真要打起來,他根本不懼這三人。而且也是這三人出的手,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他也毫無懼色。
畢竟他是神機宮派人的人,太上神天殿的人要殺他應該也得有些顧忌。
然而就在白夜要取下令牌時,旁邊那男子卻是直接拉住了女子的胳膊,笑道:“師妹,算了!管他是什麼部門的弟子,都沒關係。”
“若此人是魂武堂的弟子,那趙禮怕是明天就會跑到冰心堂去!到時候我們還能奈何的了他?”女子沉道。
“那也沒關係啊!”男子笑道,眼珠子落在白夜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笑道:“如果趙禮真的跑路了,那這小子也能幫咱們辦事不是?他魂武堂始終得要有一個人在這的,跑得了和尚可跑不了廟!咱們怕甚?”
女子聞聲,踟躕了下,旋而哼了一聲,冷冽道:“時間已經拖得夠久了,若是宗門注意起這事,咱們以後誰都沒機會了!”
“放心,宗門纔不會管這事呢!”男子哈哈大笑。
女子沒有說話,只是用着冰冷的目光瞪了眼白夜與趙禮,繼而冷哼一聲,轉身朝大門走去。
男子走到趙禮面前,用手輕輕拍打着趙禮的臉,笑道:“趙禮啊趙禮,明天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我可不信你能在冰心堂躲一輩子!”
說完,人徑直起身,也欲離去。
但在臨走之際,卻是側過臉,掃了眼白夜。
那眼神尤爲的戲謔、玩味。
白夜淡淡的望着,眼裡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男子哼哧一笑:“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話音落下,人搖頭走出了大門。
待三人徹底消失在大門處時,倒在地上的趙禮才伸出脖子,瞪眼望着大門。
確定三人離開,他竟是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一旁的臺階上,不斷的對着自己那隻爛掉的手掌吹起,臉上痛苦的表情已經消失無蹤。
這等變化可着實看的白夜一陣稱奇。
“趙師兄,你這...”
“哦...我沒事,我早就習慣了!”趙禮咧嘴一笑,繼續吹氣。
便看他吹出的氣竟裹着濃郁至極的生命氣息,氣息覆蓋過去,滋潤着他的手掌,不一會兒,那血肉模糊的手掌竟迅速癒合,手指長出,很快便恢復了原樣。
瞧見這種景象,白夜已是徹底愣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深吸了口氣問。
“沒怎麼回事。”趙禮放下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苦澀一笑:“我剛纔如果叫的不大聲一點,不表現的痛苦一點,可能他們還會百般折磨我,所以我得配合着演一演,讓他們以爲我已經很痛苦了,這樣他們就會及時住手了!”
看不出這胖子好生心機啊。
白夜心中暗思,旋而問道:“他們爲何要這樣對你?”
“這個...”趙禮踟躕了下,旋而一嘆,沙啞道:“還不是爲了咱們長老。”
“長老?”
白夜有些語塞。
卻見趙禮起身,開口說道:“你跟我來!”
話落,他邁開步子,朝之前的那個屋室走去。
白夜一臉困惑,立刻跟了上去。
二人走進屋室後,趙禮直接朝樓上行去。
屋室一共有五層。
一層本該是魂武堂的接待廳堂,但已荒廢,只堆放着一些雜物,平常也沒什麼人來。
二層、三層是弟子修煉的閣室,四樓是魂武堂長老修煉的區域。而五層,則是堆放某些不適合放入儲物戒指的物品的區域。
但剛入五層,一股足以令人眩暈過去的酒氣瞬間撲鼻而來。
這股酒味兒...好烈!
怕是大成玄君喝上一罈子都會受不了吧?
白夜眉頭一皺,走上了臺階,纔看到整個五層,已經被大量完整的、不完整的酒罈給充斥。
地上都是灑落的酒水。
空氣裡的味道尤爲古怪。
而在角落裡,一個爛醉如泥的身影正抱着酒罈,昏睡了過去。
那身影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披頭散髮,怕是乞丐都要比他乾淨。
“這是誰?”白夜盯着那身影問。
“這就是我們魂武堂的長老,鷹九月!”趙禮吐了口濁氣,沙啞說道。
“什麼?”
白夜大吃一驚:“魂武堂長老?他...他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趙禮找了個乾淨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這不是醉了嗎?”
“可是..”白夜欲言又止,卻不知該問什麼。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甚是不解。
卻聽趙禮開口笑道:“師弟,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現在,我就一一告訴你吧!咱就先從這位長老開始說起....你知道咱們長老這是醉了多久嗎?”
“多久?”
“整整三萬年!”趙禮笑道。
白夜瞳孔頓縮,人盯着那身影看了好一會兒,沉聲道:“我看不穿他的修爲,長老的實力與魂境應該極爲恐怖!”
“呵,那是當然。”趙禮輕笑道:“咱們長老目前宗門排名第十七,但你要知道,他在沒醉之前!可是咱們宗門的首席長老,修爲豈能低了?”
“首席長老?”白夜怔住了。
“然而因爲咱們長老長期醉生夢死,不理宗門之事,宗主一怒之下,剝奪了他首席長老之職,咱們魂武堂也從太上神天殿最大的部門,逐漸變成了宗門排名最末的部門!”趙禮沙啞說道:“這一切...都是咱們長老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