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渾身一顫,臉色難看,踟躕了下,終歸還是朝白夜走去。
他現在才明白,面前這個人根本就不能用尋常的思維去看待,這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任憑你什麼背景什麼身份,在他面前都毫無作用。
長公主已經不打算勸了,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白夜的實力,面對如此之多的強者,他竟統統打爆,一個僞皇碾壓了全場,若非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
媚喜早已經麻木了,若是之前,她還會出聲阻止,可看到白夜連付國山這樣的強者都能輕鬆擊敗,她沉默了。
她從未想過這個‘召喚物’的實力居然如此恐怖。
“小姐,您是在何處遇見主人的?”後頭的唐揚將激動的雙眼從白夜身上收回,壓低嗓音恭敬的說道。
“唐揚,你不必對我這麼客氣。”媚喜有些不習慣。
“唐揚的命是小姐跟主人救得,唐揚已經發誓,這輩子都將效忠您與主人。”唐揚低頭道。
媚喜嘆了口氣,懶得跟這頭倔牛爭論,說道:“我跟他是在一個山洞裡相遇的。”
“山洞裡?”
“對,嚴格的來說...那裡有一個法陣,是通往九重天的法陣。”一想到當初鬧得烏龍,媚喜的臉頰就紅了起來,不過在她心目中,白夜的位置無可替代,沒有白夜,或許她已經死在了那個山洞裡。
唐揚聞聲,陷入了沉默。
“你問這個做什麼?”媚喜回過神問。
唐揚擡起頭,恭聲道:“回稟小姐,唐揚之前說了,唐揚是來自於一個人口較大的魔人村落,實際上我們那個魔村與其他幾個大魔村都有聯繫,而其中有一個叫‘墨村’的魔人村莊內,存在一名祭祀,他曾對我說過,若我魔人能夠召回曾經的三把至高魔劍,再將它們合而爲一,就能擁有無上力量,我魔族崛起,指日可待!”
“三把至高魔劍?”媚喜雙眼一亮,倏然想到什麼,猛然扭過頭去,望着白夜手中的斬仙劍,愕然道:“你的意思是說,白夜手中的劍...”
“主人手中的劍極有可能就是三把魔劍中的一把,這氣息...太精純了!絕非尋常魔劍。”唐揚的神情再度激動起來:“一定是魔神大人感受到了我們魔族人的痛苦,特意派下主人來拯救我們魔族的,一定是這樣。”
媚喜一陣無語,白夜可不是魔人。
四方數萬人盯着,太子就這麼走到了白夜的跟前。
“白夜,我們都看走眼了,你的實力根本不是僞皇,連下位大帝都不是,根據我的判斷,你至少有中位巔峰大帝實力,這一局,我輸了,告誡者跟付長老都輸了。”太子深吸了口氣,淡淡說道。
“我根本沒把這當做是一個局。”白夜搖頭。
“是嗎?”太子愣了下,眼露怒意,拳頭暗暗捏緊,沉道:“那你打算如何對付我?像他們一樣,廢掉我的天魂,然後把我釘在牆上?”
“如果你繼續反抗,我不介意這麼做。”白夜道。
太子呼吸一緊。
“不過,我對廢你殺你都沒興趣,這是你的國家,你的國家會給我一個很好的交代。”白夜淡道,旋兒衝着長公主背後的管家道:“去給我搬張凳子來。”
“是...是,大人。”
管家趕忙點頭,一溜煙便跑了進去。
不一會兒,幾名僕人搬來椅子茶几。白夜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一屁股坐下,悠然自得的泡起茶。
他這是作甚?
人們面面相覷,甚是不解。
唯獨太子像是察覺到什麼,臉色異常難看。
直到大街處一列列整齊的護城軍朝這開來,人們才知緣由。
原來,白夜是在等皇宮那邊的人給他一個交代!他在等國君的人。
“是二皇子殿下。”
人羣中傳出驚呼聲,隨後裂開,大量全副武裝氣息可怖的軍隊衝了過來,將白夜及擂臺團團圍住。
白夜眉頭一皺,端着茶杯掃視着面前的軍隊。
“禁軍統領!立刻將部隊收起,不得對白大人無禮!”
一聲朗喝傳開,包圍白夜的軍隊立刻撤退,僅在太子身旁排布。
而後一名騎着白馬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靠近白夜,男子趕忙翻身下馬,疾步而來,對着白夜恭敬作禮。
“在下拜天國二皇子王人陽,拜見白夜大人。”
“二皇子?”
白夜眉頭一擡:“不要拐彎抹角了,有話直說吧。”
二皇子微微一笑,說道:“父皇已經知曉這裡的事情了,父皇說了,此事與白夜大人無關,皆是太子殿下胡作非爲,肆意妄爲的結果,父皇已經下達詔令,將廢掉太子,令立儲君,除此之外,父皇還命人從國庫內取出大量財物,用作對白夜大人的補償,望大人莫要再計較此事,與我拜天國重修新好。”
說罷,二皇子再揮手,幾名甲士捧着一枚枚儲物戒指而來。
太子聞聲,整個人直接坐在了地上,難以置信的看着二皇子。
“二弟,你在說什麼?父皇...要廢了我?”
“兄長,你犯下如此大錯,父皇不殺你,對你已是天大的恩賜,你還想奢望什麼?今日過後,望你能夠好好做人,不要辱沒了父皇的聲譽。”二皇子冷聲哼道。
太子一言不發,戰戰兢兢。他知道他敗了,整個拜天國,已經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他的二弟勝了,沒有人再會是他的對手。
“把大皇子帶回去吧,父皇要見他。”
二皇子淡道。
“是。”
禁軍統領點頭,立刻安排人將行屍走肉般的大皇子扶下去。
二皇子轉過身,衝着白夜笑了笑:“白大人,這次的事情,皆是誤會,請大人見諒。”
白夜擺擺手。
“敢問白夜大人,從何處而來?”太子又道。
“問這個作甚?”白夜淡道。
“只是驚訝於白夜大人這驚人的實力罷了,若不方便說,大人可以不答。”二皇子再度作禮,笑着說:“白夜大人如此人物,住在長公主府內,實在委屈,我已經命人爲白大人安排好了住處,請大人移步,容在下代替父皇盡一盡地主之誼。”
白夜斜眼而望。
二皇子打什麼主意,他豈能看不出來?先問白夜背景,是擔心白夜是什麼恐怖勢力的人,再讓白夜移步,也是擔心他住在公主府,到時候神武裁決殿的人過來問罪,連累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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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就在這等着,七天之後,我就會離開拜天國,你們那些顧慮,不必去想,神武裁決殿不會遷怒於你們,畢竟世人都看着。”白夜揮手,直接將話挑明。
二皇子愣了下,也倒是識趣,苦笑的點了點頭:“白大人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彎彎繞繞了,白大人,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解決?”
“解決?”
“本國驛站內的裁決殿人員已經快馬加鞭全速趕往最近的裁決者李準的殿堂內,就當前路程來算,相信不出一天,裁決殿的人就會到來,而擎天宗的人或許來的更快,因爲擎天宗的大長老就在我拜天國內辦事,這也是父皇沒有出面制止付國山的原因。”二皇子低聲說道。
白夜聞聲,默默點頭:“這樣看來,我不用等七天了。”
這是重點嗎?二皇子扶額,不知該如何回答白夜,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大人有什麼需要,只需跟三妹說,我拜天國會盡力滿足,至於裁決殿與擎天宗...請恕我等不敢插手。”
“我也沒打算讓你們插手。”白夜淡道。
二皇子抱了抱拳,沒有再說話,而是朝長公主走去。
二人走入門內,竊竊私語。
“三妹,你對這個人可有了解?”三皇子神色認真道。
“他...他只是我朋友。”
“你在哪認識的朋友?”
“這個...”長公主神色閃爍,總不能說是媚喜介紹的吧?如若提起媚喜,長公主根本解釋不了,因爲這件事情國君只對她一人說過。
“若不方便,可以不用說,父皇這次讓我來,是希望你能從中調和,保持我拜天國的立場,至於白夜與擎天宗、裁決殿的事情,不得介入,我們拜天國處於弱勢,哪邊都得罪不起。”
“我明白。”長公主點點頭。
“如若這次白夜能夠成功的擺平擎天宗與裁決殿,父皇說了,想把你下嫁給白夜,將他拉入我拜天國內。”二皇子又道。
此言一落,長公主怔住了,很快,霞滿雙頰。
“看樣子三妹也很中意白夜啊。”二皇子意味十足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好辦多了,這裡的事情就拜託三妹了,爲兄得親自去迎接裁決殿與擎天宗的人,畢竟不能怠慢啊。”
說罷,便告辭離去。
長公主欲言又止,看着那還在悠然自得的喝茶的人,忍不住悠悠一嘆。
拜天國是鐵了心要中立,畢竟這本來就是白夜與裁決殿、擎天宗的事,但在長公主的眼裡,她不能置身事外,她一直都認爲,白夜是爲了自己才與擎天宗結下仇怨。
只是,她想讓白夜走,白夜也不肯離去,儘管接觸的時間很短,但她對這個倔強的男人已有幾分瞭解。
“若是沒有這件事情,你我再相遇,那該多好?”長公主望着那人猶如天神般俊朗的側臉,目光有些癡。
人潮還未散去,人們都在等待。
終於,半天過後,數道身影如同流光一般朝這邊衝來。
而爲首之人的氣息,恐怖的如同大山,直壓皇城。
長公主、媚喜等人呼吸一緊,趕忙朝白夜靠去。
無數人胸口發悶,軟在地上。
這怕是來了尊不得了的大能!
“是大長老!”
被釘在牆上的付國山雙眼發亮,仰起頭聲嘶力竭的喊:“大長老!!救我!!救我啊!!”
大長老?
白夜放下茶杯,望着蒼穹,卻見流光射來,立在了自己不遠處。
那是一個穿着黑袍身材矮小的老人,無髮長須,風燭殘年,瘦弱不堪。
他雙手後負,掃了眼牆上的人及字,眉頭一皺,又看向白夜,淡淡開腔:“閣下何人?爲何如此對我擎天宗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