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宗樓之中沒有蒙學的孩童,取而代之的是數十位表情嚴肅的青年男女,以及五名錶情冷漠的族老。
張清看了一下,除了五位族老之外,其他所有的人似乎都是練氣九層。
當宗樓之中的家族青年數量達到五十人的時候,族老們終於出聲了。
“靈嶽商會的出現還不到十天時間,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雲夢澤不少修行家族人心浮動,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原本依靠我們張家才能存活的勢力。”
族老看着所有人,眼神中帶着殺意說道:“一羣吃裡扒外的傢伙,認爲靈嶽商會已經凌駕在我們張家的頭頂,認爲他們有更好的選擇。”
“但是他們似乎忘記了,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我張家給予他們的。”
“家族能夠給他們現在的一切,也能收回他們的一切,這件事,你們務必完美解決。”
“一切爲了家族!”
“一切爲了家族!”
聽着周圍一道道響亮的聲音,張清明白,靈嶽商會僅僅只是剛出現,恐怕就已經給家族帶來不小損失了。
數個時辰之後,張清的鱗馬馬車再次離開了赤湖,向着一個名爲火源山莊的位置而去。
馬車中,並非張清一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三位熟人。
當初玄風淵的張溟仙,季嶽和婁紹恩。
“九哥這是還沒有築基?”張清忍不住問道,他還以爲這位已經築基成功了呢。
後者點點頭,眼神中罕見地露出了濃郁的遲疑之色,“被一些事情耽擱了,不過影響不是很大。”
張溟仙似乎不願意在這方面多說,轉移話題道:“族弟看卷宗了嗎?”
張清點點頭,“火源山莊,是三十年前一位名叫火源老人的練氣九層建立的修仙家族,一共有族人一百二十七口,其中十二人爲修行者,時至今日,練氣後期也有兩位,以及剛剛進入引氣階段孩童三位。”
“火源山莊在建立之初就已經投靠了家族,家族也支援了他們十畝靈田,以及一種名爲清酒花一階靈植種子,讓這個小家族得以平穩發展。”
“不過作爲代價,火源山莊每年都需要將五成的清酒花上交家族。”
“三天前,靈嶽商會的人前往雲夢澤各大小勢力尋求長久的買賣契約,其中就有火源山莊,而那位火源老人心動了,第二天便保證可以將三成清酒花與靈嶽商會進行交易。”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但關鍵就是,這個火源老人並不是從自家那份裡面出,而是用了交給我張家的那五成。”
“每年五成的清酒花,價值也就兩千上下,但家族爲了重視這件事與靈嶽商會的原因,派出了我們四個練氣九層,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張溟仙微微一笑,“不明白什麼?我們四個有些多了?”
張清點點頭,按照他的想法,就他一個就能輕鬆解決這件事。
“這就只能說,是族弟你比其他人更受家族重視了。”
張溟仙看着張清,“你覺得,我們去火源山莊是幹什麼的?”
“靈嶽商會的出現,已經讓雲夢澤變得渾濁了起來,而在這種渾濁的局面下,家族只有用雷霆手段才能鎮壓所有的不臣之心。”
“我們這一趟,是去殺人的,可能是那個火源老人以及其他練氣修士,也有可能是火源山莊的婦孺孩童,青壯也可以是目標。”
“修仙界是殘酷的,張家也只是這其中一條比較大一點的船隻,
但依舊有可能被浪花掀翻。”
“所以家族絕對不能看着本應該屬於自己的資源落入他人手中,那隻會成爲殺死自己的屠刀。”
“這就是修仙界的爭,修士與修士之間的爭,勢力與勢力之間的爭,誰爭的更多,誰就能夠更加強大。”
“金瀾宗之所以是雲夢澤的霸主,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們一家,爭走了雲夢澤五成的資源。”
“總之,一切爲了家族。”
看着沉默的張清,張溟仙繼續說道:“本來這件事只有你和季嶽,但家族似乎對你比較重視,然後族中族老們認爲你沒有經歷過多少歷練,怕你下不去手,所以纔有我們兩個和你們一起。”
“簡言之,家族想要讓我補足你沒有經歷過的歷練。”
“畢竟到時候情況如果極端的話,火源山莊不能有一活口。”
“殺雞儆猴,他們很不幸地成爲了那隻雞。”
張清聽着這些話沉默許久之後出聲, “一切爲了家族。”
見張清明白,張溟仙也繼續恢復了寡言的狀態,而馬車中氣氛鬆弛下來後,季嶽也終於有了出聲的機會。
“族弟,這句話說的其實很籠統,一切爲了家族,但細分下來,其實還是落在每一個族人的頭上。”
“畢竟來自家族的資源,最終都會分配給家族中的弟子,如果雲夢澤五成的資源都掌握在家族的話,你們都可以從練氣一層修煉到築基而不離開家族一步了,那個時候家族完全有能力無償供應你們築基成功的所有資源。”
“所以家族做下這等決定也無可厚非,畢竟比起我們這些手上沾染了許多鮮血的人來說,你殺的恐怕還太少了些。”
的確,從尹櫟開始,死在張清手上的修士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而且其中沒有凡人。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奢華的馬車終於抵達了火源山莊之外,而到了這裡,張清似乎也明白了爲什麼火源山莊會如此着急地同意和靈嶽商會進行合作。
比起和赤湖的距離,火源山莊距離靈嶽商會更近,而且要近很多很多。
“從赤湖到這裡耗費了半個月時間,而從這裡到靈嶽商會,只要三五天。”
“呵呵,我倒是有些理解他們爲什麼要投靠靈嶽商會了。”婁紹恩在一旁冷冷地說道,聲音中帶着冷漠的殺機。
等待不久,山莊之中一道身影走了出來,聲音爽朗地朝着張清等人抱拳行禮。
“上家使者到來,範林有失遠迎,還請幾位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