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向着前方飛速衝出,以他真皇境界的修爲,全力衝刺,一步跨出便有十數丈遠,不過轉眼便衝出了十數裡。
“前面那位朋友!”
正自趕路間,蕭凡忽然聽見一聲呼喝,一個人影飛速靠近過來,那人速度竟然不在他之下,聲音洪亮,在這曠野上,隔空傳出過百丈,依舊如在耳旁說話般清晰,足見此人實力之強,應該在真皇中階。
蕭凡停下腳步,看着遠處那人,此刻天色已經微微發亮,皎月漸淡,天邊一縷晨光逐漸浮現出地面,雖然隔着百丈距離,蕭凡依舊能夠看到那人一身淡青短衫,行動間身法如猿猴般靈動迅捷,轉眼便是衝過這百丈距離,來到他面前十丈之地。
“閣下叫我?”蕭凡看着那人,兩人都是真皇,彼此間素不相識,都保持着小心的距離。
“呵呵,在下荼木枷,攔住朋友,只是想打聽一下,方纔閣下過來的時候,可曾見到過一個青年,受了重傷,在下是他的朋友,如果閣下見過,還請告知在下他的行蹤!”
聽那荼木枷頗爲善意的話,蕭凡若非聽那白文飛說附近必然有追殺他的人在,只怕當真要給他矇蔽過去,當即說道:“抱歉,我只是途經此地,並未見過此人。”
“哦!”荼木枷眉頭一皺,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多謝朋友了,在下告辭!”
蕭凡也不阻攔,當即向着前方衝去。
“那荼木枷應該就是摩羅教的人了,這樣的實力,只怕應該在護法之上,應該是九剎羅剎,羅剎尚武、好戰,從這荼木枷身上倒是看不到絲毫這種特性的影子。”
他心中一邊忖思,一邊想着前方急衝,又自想到:“摩羅教竟然派出一個羅剎追殺白文飛,看來那遺址邊上應該已經聚集了不少摩羅教的教徒,他一個人過去,雖然有玄幻修爲,只怕也擋不住對方人多勢衆,我必須儘快傳訊過去相助!|”
千里路程,以真皇實力毫不停留全力衝刺趕路,不過是六七個時辰而已,等到傍晚時候,蕭凡果然看見遠處出現一個聚集區,這是蕭凡所見到的第二個聚集區,這個聚集區明顯比剛入漠洲時候的那個小很多,人也不多,大概只有一個小鎮的規模,此時外出放牧的人從外面返回,在聚集區內圍成了數個圈子,大聲談笑着,見到他過來,也不稀奇。
蕭凡看着這些人,不由心道:“白文飛說那人名叫陳青,在漠洲,摩羅教的人都不會以普通名字命名,而是以摩羅教經義中的經義起名,這種地方摩羅教的信徒衆多,我若是打聽,只怕反而會被有心人聽去!”
他掃視周圍,目光忽然落在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身上,這小女孩年紀輕輕,便是圍着巨大的圍巾,將他整個腦袋都層層包裹其中,只露出一雙大而深邃的眼睛,看起來天真無邪。
“小妹妹,你知道你們這裡一個叫陳青的人嗎?”蕭凡走過去低聲問道。
小女兒睜着一雙
大眼盯着他,低聲細氣的說道:“陳青,是陳伯伯嗎?喏,那就是他的家!”小女孩伸手指着不遠處的一個比較高大的土屋。
“謝謝你了,小妹妹!”蕭凡一笑,道一聲謝,向着那房屋快步走去。
這一棟土屋比其他的土屋都要大一些,看起來,這裡面的主人似乎頗爲富庶,土屋的周圍打掃的十分乾淨,還圍起了一圈土牆,有了幾分雲州房屋的味道。
蕭凡透過低矮的土牆向內張望,不見一個人影,走過圍牆,來到那土屋前面,伸手叩門,只聽房內一個低沉的聲音喝道:“誰呀,這個時候過來,不知道我正在吃飯嗎?”
隨即房門打開,只見一個頭發花白有些蓬亂的老者從內走了出來。
這老者長得有些發福,身上的衣服也有幾天沒洗,上面還有一片泥漬,一雙眼睛不耐煩的盯着蕭凡問道:“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敢問閣下可是陳青?”蕭凡看着這老者,在他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玄氣波動,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玄天門的長老,心中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問道。
“陳青!?”那老者眼光一閃:“不錯,老夫就是陳青,你是誰?”
“閣下是否能夠借一步說話!”得到老者確認,蕭凡雖然不知道這樣一個老人怎麼會成了玄天門的長老,但既然找到這人,就算他沒有絲毫實力,想必也有法子通知其他人過來吧。
“唔,你進來吧!”陳青讓開房門,等他進去又將房門帶上,坐到一張已經掉了不少毛的皮毯上面,繼續吃着鍋裡的羊肉,便吃便汁水淋漓的問道:“你是誰?誰讓你來找我的?”
“閣下可認識這個!”蕭凡看看房間,一片凌亂,除了陳青坐的哪一個毯子之外竟然沒有其他入座的地方,他從懷裡拿出那玉牌,放到陳青面前。
陳青看到這玉牌,目光頓時閃過一絲訝異,望着蕭凡問道:“你是玄天門的弟子?”
“不是,我只是受人之託,前來送信!”
“什麼信?”陳青慢慢拿過那玉牌,仔細看了兩遍,確認無誤之後方纔問道。
“玄天門魯長老被摩羅教困在拉爾幹沙漠秘洞之中,請閣下和另外一名玄天門長老過去相救!”
“魯智被困住了?”但只見陳青目光一閃,站起身來,本來一副佝僂老者的模樣身上突然盪漾出一股氣勢,整個人也隨之變得不一樣起來:“是誰讓你過來報信的?”
“白文飛!”蕭凡察覺到陳青身上這一股氣勢,不由一訝,這陳青的實力竟然足足有真皇巔峰的實力,然而剛纔他卻能夠將全身氣息完全收斂,不讓自己感應到一絲一毫,心中訝異,但還是說道:“白雲飛身負重傷,只怕難以活命,這才讓我過來報訊。”
“原來是文飛,他受了重傷?該死,這些摩羅教的混蛋竟然如此囂張,敢擊殺我玄天門的人!”陳青雙拳一握,在房內踱步兩圈,衝着蕭凡一揖說道:“多謝閣
下仗義援手,陳青感激不盡,此事是我玄天門欠閣下一個恩情,日後必然有所回報!”
蕭凡聞言,知道陳青掛念魯智魯長老的安危,又有一些事情不願意讓他看到,在下逐客令,只是他卻不能就這樣離開,當即說道:“陳長老,我這一次並非一人過來,而是和一位朋友一起過來,我那位朋友曾受過貴門韓羽長老的恩情,已經先去那裡設法解救,我還要趕去和他匯合。”
“受過韓羽的恩情?他長得什麼模樣?”陳青微微一愣。
“他帶着面具!”蕭凡淡淡說道。
“原來是秦牧,難怪,這樣我就放心了,小兄弟,你跟我來!”陳青臉色一喜,對蕭凡也自親切起來。
“秦牧!?”蕭凡聽到這個名字,心中陡然巨震,震驚的望着陳青問道:“陳長老,你說什麼?那人叫什麼名字?”
陳青眼看他震驚的模樣,不由訝然說道:“秦牧,難道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秦牧!秦牧!?”蕭凡心中巨震,暗叫一聲:“他叫秦牧,難道是他,怎麼可能,師祖不是已經在多羅冥光域死了嗎?怎麼會?難道是重名?”
蕭凡心中震驚無比,即便他素來沉穩,聽到這個熟悉而陌生本來永遠不可能出現的名字,也是忍不住臉色大變。
秦牧乃是秦蒔蟬師父,他的師祖,而在十數年前,無窮大漠,多羅冥光使意圖解封多羅冥光王,雲州各派盡遣精銳前去阻攔,秦牧和宮胥異都曾前去,然而因爲秦牧帶着秦蒔蟬,而被宮胥異等人拋棄,最終秦牧爲了救宮胥異等人,留下斷後……
蕭凡不斷回憶着師父對他講述過的那些事情,不斷梳理着其中的痕跡:“難道說師祖當時沒有被多羅冥光使殺死,竟然還活着?”
他只覺的這件事情十分荒謬,師祖沒死,他一直都還活着,而十數年沒有回去東華宮,卻讓他師父,秦蒔蟬一人留在東華宮內,被諸多長老敵視,以一己之力和衆多長老抗衡!
“師父當時跟着宮胥異他們離開,並沒親眼看到師祖被多羅冥光使擊殺,原來如此!”他腦中聯想起這一段時間的諸多遭遇,不禁恍然,暗叫道:“師祖沒死,難怪他對師父會這麼在意,千里迢迢將師父救了回來,然後又傳授師父各種神通絕學,對師父和我諸多照顧,原來如此,原來他竟然是師祖,只是他怎麼會這麼多的絕學?”
蕭凡心念電轉,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隱秘,轉頭望着陳青,沉聲問道:“陳長老,你對秦牧的事情知道嗎?”
陳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聞言猶豫說道:“當初秦牧曾在我門附近逗留,後來和韓長老遭遇,兩人惺惺相惜,只是秦牧當時身中劇毒,數次爆發,幾乎要了他的命,多虧韓長老用藥幫他維持,又幫他找到了那蠱神之面,幫他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的蠱毒,後來秦牧蠱毒穩住之後,沒過多久就離開了,韓長老還曾數次嘆息,稱讚秦牧乃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