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客氣了。”
牧野接過寶盒,沒有絲毫客氣。
自己也不想欠人家人情,所以牧野能理解陳立的想法。
凡塵世俗說人情,修仙求道講因果。
其實都是一個道理。
只是陳立能這麼快築基,即便心中有些預料,還是讓牧野感嘆不已。
‘是不是天天遊戲玩太多,疏忽修煉了?’
‘嗯…應該不是,我剛剛在遊戲中還得了奇遇,如今都快練氣十層了。這怎麼能是自己遊戲玩多了呢?’
‘再說,我這個資質,只能嗑藥徐徐提升。’
‘而吸收煉化丹藥也是需要時間的,幾天就只能吸收那麼一顆。’
心中思索一陣後,牧野認爲和自己沒關係。
純屬陳立過於變態了。
有一枚築基丹,築基概率大大增加。
這玩意兒,沒有練氣修士嫌多的。
“你和天水宗又結怨了?”牧野一邊閒聊道。
陳立搖搖頭,沉吟道:
“我打算加入天水宗。”
“加入?”牧野詫異道,“這是爲何?難道…你想以天水宗爲跳板對付天河宗?”
之前從凌仙崖那裡,牧野知道了天河宗那位元嬰老祖的恩怨。極有可能與陳立的那位老爺爺有莫大關係。
說白了,就是有恩怨。
以陳立這人的性格,他受了那位老爺爺的諸多指點和大禮,定然會想辦法回報。
就如同蕭炎肯定會幫藥老一樣。
只是,既然要加入,那幹嘛來參加天水宗的鬥法,還在剛剛拒絕了的天水宗的執事。
“天水宗裡面有一些天河宗的奸細。”陳立淡淡道,“剛纔那個問我的執事就是,如今應該在我屁股後面跟着。打算派人來截取我,我打算宰了他,直接去天水宗拜見天水宗的掌門。”
“未來五年到十年內,我會掌握天水宗。”
“……”牧野。
“我掌控天水宗也不只是爲了對付天河宗。”陳立道,“等幾年後再與你說吧,現在太早了,我也不確定。”
牧野點點頭,掌控一宗之地,尤其是還是吞併了金石宗的天水宗。
也不再是之前那個不入流的宗門了,人家宗門已經有兩位金丹修士,勉強可以在東荒修仙界說上那麼一兩句話。
以陳立這麼快的修煉速度,比起天靈根還可怕。
這種沒點氣運是不可能的。
五年十年,就算到不了金丹期,估計也能到築基期,再花個一二十年結丹。掌控一宗之並不是說說而已。
不得不說,這些氣運福澤深厚的人,一個個目標極其明確。
那許嫦也是,殺了何天籌後,目標十分明確,返回天河宗,成爲天河宗真傳。
因爲修成天河靈體,成爲真傳弟子那就是未來的掌門。
藉助宗門穩定的環境和豐富的資源,迅速增強自身,提升境界。
兩人聊了一陣,就地分別了。
在牧野離開後。
陳立呆在原地,等了許久,纔等到一批身着天水宗衣袍的修士。
爲首的正是剛纔那位邀請他的內門執事。
一番廝殺後。
陳立慢條斯理的收攏着戰利品,一邊低聲自言自語道:
“前輩,我這兄弟練氣九層,之前那一擊卻讓我都隱隱有些吃力。他修行的沒問題吧?”
“伱小子,挺能憋的,之前就好奇沒問,現在才問?”古怪的聲音桀桀一笑,“那水元劍訣應該是經過高人改良。改良的方向,類似於凡間武夫劍罡。幻化的水劍本是極少靈力形成的幻影,在剛纔變成了實質的水形劍罡。”
“那劍罡一重比一重強,融合的就是凡間武道的劍罡。但也不算非常高明,最厲害的當屬那水劍中潛藏的寒煞之力了。寒煞是一種煞力,往往只在某些冰天絕地中才會產生。”
“人類修士想要修煉出煞力,且凝聚入劍…方法不是沒有,只是條件往往極其困難。”
“往往這些條件對修士苛刻至極,往往修煉到一半就死了的是大多數。這小子能修煉出來,也是氣運極佳之人,他若到了築基期,實力未必比你差。”
“不過你修煉的是老夫傳授你的燭衍訣,如今燭陽之體小成,他就算有寒煞暫時也打不過你。”
陳立沉吟問道:“他修行功法太差,培元功修煉到築基期如果不換功法,比別的修士要差不少。他有寒煞,倒是正好能修煉天河宗的天河寶典,修成天河靈體。只是那天河寶典只有內門弟子才知曉。且天河靈體想要修煉而成須得極品水靈根…”
“前輩有沒有那種可不需要靈根資質,如我這燭衍訣的築基功法?”
“你當着燭衍訣是爛大街的貨呢?”古怪聲音笑罵道,“看你重情重義,老夫便告訴你,燭衍訣對靈根資質雖然沒有要求,但需要地火天焰作爲基礎。你的福運還不錯,能找到一縷地火修成燭陽之身。”
“能修成靈體的築基功法,沒有一個要求簡單的。若是那麼簡單,這修仙界早就人人都是靈體了。”
“我就算能拿出來,他也很難找到。更別說我知道的,僅僅只有這燭衍訣這一門對靈根沒有要求的靈體妙法了。”
“說起來,你之前在鬥法臺上遇到的那個落魄皇子,他修煉的大息訣,就對靈根資質不太需要…”
——
牧野回到洞府時,許嫦還沒有回來。
那黑市一去一回,至少是需要一兩天的。
進入遊戲之前,牧野還隔空打開寶盒,以御物術取出了裡面的築基丹。
說起來,這玩意兒是牧野第一次見。
指甲蓋大小,丹呈淡金色,散發着獨特的清香,隱有幾分獨特的靈力迴路若隱若現。
“品質談不上多好,但也不差。”
宗門出品,講究的就是一個保障。
不會給你最好的,但也不會給你最差的。
估計這枚築基丹本來應該是給自家弟子內定的,結果被陳立截胡了。
“我收集了一兩年的築基丹藥材,到現在還差一種。”
“沒想到反而白白撿了一枚。”
想到這,牧野就有些好笑。
有些還是從遊戲中尋到的,畢竟東荒地界許多靈脈都被佔據,產出築基丹藥材的地方也大都被宗門圈禁。
散修想要找到所以的藥材,難度極高。
看了一陣,牧野將築基丹放回儲物戒中,小心翼翼珍藏好。
“好了,進入遊戲吧。”
“順便開一開第五關。”
【您消耗了2000樂園幣。】
【您已解鎖刀劍封魔第五關:人妖殊途】
【你斬妖除魔,破敵殺心。如今死在你手中的妖魔越來越多。漸漸地,身爲封魔人的你,也明白,即便是妖魔也有異類。】
【有附體上身,藏納百年的人間妖魔;有生養巢穴,食血爵肉的妖魔稚子;亦有藏禍於心,兇殘勝妖魔十倍的非魔非妖之人…】
【而如今,身爲封魔人的你,已經名震天下,你帶着麾下的廓宇軍肅清雲州妖魔之患,威震數州,也有了自己的嶄新人生…】
【可封魔人真正的考驗,也即將到來…】
【身爲封魔人的你,真能斬盡這世間一切妖魔麼?】
【你能斬殺人間妖魔,亦能斬殺人心妖魔。但,你能斬殺自己心中的…妖魔麼?】
【請找到自己心中的妖魔…將其斬殺,成爲一名真正的封魔人,以面對即將來臨的最後的妖魔至暗時刻。】
遊戲界面漸漸暗了下去,好似變成了人物的內心世界,只有一張鬼魅般的影子在不斷閃爍。
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進入遊戲後,提示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自己心中的妖魔。
封魔人心中的妖魔。
“那是什麼玩意兒?”
牧野對這一關略有幾分疑惑。
從字面意思來看,心中哪兒來的妖魔?
更深一層的理解,將心中妖魔縮寫一下,心魔。
封魔人是無敵的,他斬殺無盡妖魔,看盡了世間苦難。但這種人,也有心魔,那這個心魔是什麼?
“深度分析一下,從封魔人一路走到現在,對他而言最關鍵的一個人,或者物品是什麼?”
牧野第一時間想到了雲夫人。
沒錯。
對於封魔人而言,從救下雲夫人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切的開頭。
後面的幾關,也幾乎都是從封魔人的視角,圍繞着雲夫人展開。
如今的雲夫人,好感度也九十多了。
人與人是相對的。
雲夫人對自己扮演的封魔人有九十多好感,自己這位封魔人同樣對雲夫人也有這麼的好感。
那麼,自己這位無敵的封魔人,唯一的缺點,是不是就是雲夫人呢?
這麼一思考,牧野隱約有了幾分猜想。
雲夫人作爲遊戲中正統的主角,一看便是要完成大統一的未來帝主。
她爲何會成爲封魔人心中的妖魔?
還是說,自己想錯了?
“雲嫺…太后…半妖…養女…體質…”
牧野上線了封魔人。
——
海州。
巍峨蜿蜒天海城,自古以來都是海州核心的州城。
東臨一望無際的蠻荒大海,北接自京州分割而下的雪嶺山川,南邊同樣是已經淪陷的南境大州橫切而來的撥風山脈。
只有西邊,有一道口子,也是天海城的最重要的關口,海嘴關。
只是這裡兩側都是大山環繞,易守難攻。
也將裡面的天海城護的死死的。
此時,海嘴關的城牆上,一位面如雕塑的老將軍一絲不苟的親自在城牆上巡邏。
身爲晉王麾下最擅長守城的大將,秦萬里大大小小經歷過上百場的戰爭,有些戰爭還是當年跟隨北涼王征戰時作爲百夫長的經歷。
自從晉王私自對錦州用兵,卻不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被那雲州叛軍一路從錦州的錦繡城打到海州老家後,他一直對這叛軍極其忌憚。
那晉王派出去的兩萬大軍,好歹也是海州這邊比較精銳的部隊。
卻被那不足萬數,僅僅只有五千,據說其中還有兩千的新兵的廓宇軍給打得落花流水。
回到海州時,晉王的部隊已經不足三千了。
這等擅長攻襲追殺的精銳部隊,也只有當年北涼王親自率領的北涼輕騎才能做到。
那率領廓宇軍的將軍,將晉王所有的逃跑路線還全都料中了。
家底都給人看穿了。
但作爲守城一方,就沒那麼簡單了。
秦萬里倒是要看看,這隻廓宇軍,如何攻取這海嘴關。
巨石,鎖鐮,脂油,金水…能撕破武夫罡氣的破罡箭。
這座城池裡面,擁有難以計數的守備資源,哪怕是上前名武夫攻佔,都不能通過輕功飛到城牆上。
自從海嘴關建立以來,只有兩次失守過。
一次是被妖魔襲城。
一次是主動打開城關大門。
不存在第三次。
“想要攻佔海州…就區區幾千的叛軍…開什麼玩笑?”
“當年北涼王數萬精銳都是磕磕絆絆纔打到京城,在海州還吃了好幾次大虧…”
秦萬里駐足。
一名身着鎧甲的斥候一臉奇怪的走了上來:
“將軍,已經發現叛軍的跡象了,正…正朝此地趕來。”
“多少人?”
“……”斥候猶豫了一下。 “怎麼?”
“人不多…很少…”斥候低聲道。
“很少?莫非是幾百?”秦萬里一怔,微微皺眉,並沒有因爲人少而嗤笑,反而更爲警惕。
人來的這麼少,那只有可能是佯攻?
幾個意思,想攀山越嶺從兩面的山川襲擊麼?
那山中佈滿無數陷阱,山林密集,稍微發現一點蹤跡,只需派人射出幾道火箭對方便會潰逃。
總不能飛過來吧?
那廓宇軍就算人人都是武夫,也沒有那麼多的神竅內力長時間維持輕功。
想了想,秦萬里正欲開口讓人在兩側山間佈防,不想,那斥候繼續道:
“不,比…比這還少。”
“還少?”秦萬里一愣,“幾十個?”
幾十個來佯攻,這是把別人當傻子麼?
“還…還少。”斥候有些猶豫。
“到底多少人?”秦萬里皺眉道。
“回將軍。”斥候跪下有些慌張道,“可能是我看錯了…前方…只有一人?”
“一人?”秦萬里一怔,想到那位在叛軍中,聞名天下的封魔人牧星河。
其實力深不可測,據說有五品之高,在雲州那一代斬殺了無數的妖魔。
甚至連曾經失落的雲州盆地,都漸漸收復了。
可就算一人,敢直面大軍,是不是也過於託大了?
還是來談判的?
與叛軍有和好談的?
“沒錯。”斥候無奈道,“而且,還是一個身高連一米都沒有的稚子。他雙手連武器都沒有,就直接朝着我海嘴口走來,原本我懷疑是走失的孩子。結果那稚子確實穿着廓宇軍的衣服。”
“稚子?”秦萬里聞言大怒道,“你斥候,尋本將軍開心麼?繼續探!”
“將軍,真沒有別的叛軍痕跡了…”
“不信的話……”斥候頓了頓,“最多一個時辰,以那稚子的速度,肯定就會到海嘴口了。”
秦萬里不信。
那叛軍怎麼會只派一個稚子?
何其荒謬!
他等着,並讓關內的軍士做好防備。
一個時辰後。
“將軍,前方好像真有人!”
秦萬里眼眸豁然睜大,看着遠處。
他是海州有數的四品強者,如今年老,但目力卻還不錯。
他看清楚了。
那是個稚子。
他不足一米,身着淡金色的小號鎧甲,臉上還洋溢着着稚氣。就像是自己家中那個七八歲的還吵着要自己抱的孫子。
“侮辱本將軍?”一時間,秦萬里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是什麼意思?
“將軍,已經進入射程了。要…要拉弓麼?”
一旁的副將低聲問道。
“拉。”秦萬里沉聲道。
副將一揮手。
下一刻,城牆上,以及在特殊的箭洞中的弓箭手紛紛拉弓準備,對準那稚子。
隨着利箭整齊劃一的破空聲響起。
如大雨般的利箭,朝着遠處的稚子落下。
那稚子卻沒有停留,反而加快了腳步,然後猛地高高躍起。
這一躍之下,足足有十幾丈之高。
看得遠處的守軍皆是一愣。
隨後那稚子眉尖驟然離開一道縫隙,似有一道詭異的光芒射出,化作一方屏障,將無數利箭遮擋在外。
與此同時,他猛地發出一聲戾聲咆哮。
猶如獸吼。
剎那間,他的身體開始迅速膨脹,瞬間從一米不到的體型,直接變成數米高的巨人,渾身的肌肉膨脹的猶如一塊塊巨石,泛着金剛般的色澤。
色澤中,流動着金色的焰火紋路,宛若一道道能量在不斷在身體上循環,從而爆發出一股凝如實質的可怕氣焰。
隨後他雙手合併作拳,猶如一柄巨錘,隨着身體落地,而砸向地面。
一道肉眼可見的巨大裂縫,一直延伸到海嘴口。
這可怕而駭人一幕,直讓整個海嘴口的守軍都傻眼了。
“這…這是什麼怪物?”秦萬里聲音變,“妖魔麼?妖魔怎麼可能受人爲控制…而且,他明明是個人…”
是的,是個人。
海嘴關外,遠處一座孤寡的山頭上。
只有寥寥數人。
“這便是重明?”
一襲軍裝的雲夫人凝視着遠處。
原本她是看的不太清楚的,如今卻看得一清二楚。
因爲對方體型太大了。
只需要跳躍幾步就能攀上海嘴口的城樓。
而且,刀劍不如,油火不懼,妖魔都沒這麼厲害。
一旁的韓起躬身道:
“正是重明,他一直在我軍中餵養。吃的都是最好的,有時還是統領大人親自帶着斬殺妖魔。”
“他…不像是人類。”雲夫人眼眸略有幾分深意,“就沒出過事麼?”
“暫時沒有。”韓起想了想,“一年多前撿到時,他還很小。那時他就極其聽統領大人的話,統領大人不在時,他也算安分,頂多就是會四處跑跑。然後到伙房偷點妖魔肉吃。”
“但他有時會控制不住自己,就會變成…”
“變成這般模樣?”雲夫人看着遠處的巨人,眸湛異光。
已經跳上海嘴口。
那原本堅固無比的城牆,瞬息被砸爛。
堅不可摧的古老城關,就這麼輕而易舉破開了一道口子。
這般偉力,也只有那些四五品的大妖魔,纔有可能做到。
韓起點點頭:
“統領大人說,這是特殊的血脈,無需在意。然後拿出了幾張符紙給我們,說想要讓他鎮定下來,就用這種符紙。之前我們來海州時,重明失控了幾次,貼上符紙就好多了。”
“只是偶爾還是會發狂,傷到一些軍中兄弟。”
“但利肯定是大於弊的。”
雲夫人沉默片刻問道:
“我記得,重明是牧統領親自找到帶回來的?”
韓起點點頭,感嘆道:
“這就是緣分吧。”
“海嘴口這地勢,正面想要攻下來,幾千廓宇軍是完全不夠的。”韓起道,“以重明開路,就非常容易。不然只能從貼符紙迅速攀山從內部攻破,但那損失也不小。”
“守城的可是那位經驗豐富,在王朝極有威名的秦萬里將軍。他還是晉王的老丈人,晉王對他十分信任。”
雲夫人微微低着頭,似乎對遠處的戰事沒有了興致。
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了。”
韓起掏出一個口袋,趕忙道,“這是您吩咐的,海州的南湘水澤中盛產的妖雲花。這妖雲花生於妖魔之地,卻並未染上任何邪穢之氣,倒是怪異的很。”
他並未多問具體用途。
身爲帶兵打仗的將軍,他唯一關注的只有戰事。
雲夫人微微點頭,忽然道:
“對了,這事兒,不要與你們統領大人說。”
韓起一愣,連忙點點頭。
“海嘴口一破,天海城淪陷是遲早的事。”雲夫人問道,“牧統領最近在做什麼?”
“他不在海州…”韓起說到這,眼眸頗有幾分感動,“之前還在,後來攻到海州地界後,他說由我來全權指揮。他時不時四周看看那海州的地勢,看看海州有幾處妖魔巢穴。”
“他…”雲夫人看着遠處的重明,輕嘆一聲,“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特別的地方?”
韓起想了想,道,“那倒沒有,只是每隔一陣,大統領會消失幾天,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在設什麼地方,但他每次都能準確找到我們的營地。”
“好像…我記得從廓宇軍建立,在太平城時,大統領就時常這樣。”
“當然,大統領神通廣大,肯定是有什麼要事吧?不在軍營中也正常。像是那些符紙,屬下是怎麼來的,也只有大統領才能拿出那些符紙…”
雲夫人默然不語。
沒多久,隨着陣陣轟隆巨響,海嘴口已經破了。
韓起振奮地一揮手:
“重明這小子,真是比還厲害萬倍!”
“大統領的眼光,真是準的可怕!若非當時他留手,我們可能真把這小子當成妖魔給殺了…”
雲夫人輕輕眯起了眼睛,望着遠處的巨影。
狹長的眼縫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那麼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惆悵。
“殿下,你怎麼在這?”
後面,一道漆黑的人影走了上來,略帶嘶啞的聲音似有些意外。
雲夫人有些驚喜的轉過身,便見着封魔人走上了山頭。
韓起見狀,微微躬身後,帶着幾個親兵離開了山頭,打算率領廓宇軍大部隊衝殺海嘴口了。
“海州戰事關鍵時刻,我不在這,應該在哪兒?”
雲夫人聲音清幽,“倒是牧大統領,聽說你幾日都不曾在軍營中,沒…沒必要過多關注妖魔巢穴。”
牧野面無表情,心道,這幾日那邊劇情正值關鍵。
這邊的戰事,基本沒太大難度,他自然不會過多關注。自然是偶爾上來看一看,沒什麼問題就行了唄。
廓宇軍如今戰力初現,越來越多的軍士在戰火中成爲了武夫。尤其是最初一批的軍士,在大量的妖魔肉餵養下,無論是身體強度,還是作爲士兵的默契和意志,都已經十分出色了。
尤其是軍中還養了重明這個大殺器。
這個一年多前,剛開啓第四關,掃蕩太平城四周妖魔巢穴撿來的小傢伙,已經初現非凡了。
怎麼說呢。
天生重瞳,還有豎眸相伴,他想平凡都難。
以牧野的估計,這傢伙有可能身懷強大的妖魔血脈,與那半人半妖的太后是一類人。
而且,重明身上還有封魔人的味道。
他偶爾難以控制,猶如綠巨人一般的身軀膨脹,其實就是封魔人的降魔之身進階版。
牧野極度懷疑,降魔之身的最後形態,最高等級,有可能就是諸如重明這種。
不同的是,自己的降魔之身還需要升級,人家直接就是完全形態。
不僅如此,重明吃的遠比正常人類要多,一人吃的分量抵得上軍中百人的分量。
每每掃蕩妖魔巢穴時,他跟在後面,眼睛都在放光。
但就算潛力再高,再變態,如今也依舊成長一年,其實實力還是有限的。
那種變化也不穩定。
“我畢竟是封魔人…”牧野解釋道,“帶兵打仗,我並不擅長。交給韓起挺合適的,妖魔之患,是我心中的第一要務。”
“妖魔…”
雲夫人忽然問道,“你說妖魔,真的就應該全部斬殺麼?像是重明,他這般變化,明顯像是妖魔血脈,但你從小養在身邊,他最後還會傷人麼?”
牧野心中一動,這話什麼意思?
“如果到最後…”雲夫人不等牧野回答,看着遠處的重明繼續道,“你一手把他養大,可他的妖魔本性難以遏制,要殺了你,你該怎麼辦?”
說到這,雲夫人看着後者,目光深幽:
“你會…殺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