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半個樂子人，牧野大致理解了慕錦的一些心理了。
“因爲自己被古月曦這位師尊算計而死，失去了古族血脈，元嬰脫胎轉世後對這位師尊產生扭曲的感情。又有恨意，有不甘，還夾雜對古月曦培育的感恩…逐漸衍生成爲一種心魔，她並不想殺了古月曦這位大能轉世，而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一種不同的復仇快感…”
牧野想到了之前，慕錦抓走古月曦，然後在棲霞洞府假扮成古月曦試探自己。
當時的慕錦最希望看到的，其實就是自己重複古月曦的路子，利用古月曦的血脈修煉天衍訣，這樣讓古月曦與她慕錦一樣重蹈覆轍，被自己師尊所利用。
只可惜，自己沒有像古月曦當年那麼選擇。
這自然讓她極度不甘心，甚至對自己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感情。
類似於一種‘你古月曦憑什麼能遇上這麼好的師尊’的不爽。
但後來因爲裂天谷，她轉變了想法。
你這麼好的師尊，若是與我成爲道侶，必然能讓古月曦很難受。
然而，在自己隨口瞎編的故事後，在慕錦看來，原來古月曦更早就受過類似的情殤，那你可真是太慘了！
簡直活該啊。
前世的師尊愛人，如今巧合之下居然成了我的道侶，穩穩壓伱一頭。
得知了這個真相，慕錦心中怕不是一般的暢快。
比喊她師孃還爽。
而古月曦這位大能麼，牧野其實看不太懂，總感覺這種NPC智能太高了，似乎早就看穿一切似的。
甚至連慕錦的心思，也早就看透了。
“這小遊戲的ai還挺厲害…”
牧野想到這，頗有幾分尋樂的意味問道，“所以，小月答應與師尊成爲道侶，其實是爲了慕錦麼？那可是道心誓言…”
古月曦微微點頭。
牧野微微一笑，繼續問道：
“那成爲道侶，以後要一起雙修，小月你也不介意麼？”
你要說不介意，爺立馬把你拉入修煉室雙修，看看你這位大能轉世如何應對。
大結局前，能和一位生前渡劫的大能爽一把，也是不錯的。
“……”古月曦。
她驟然沉默，看着眼前的師尊，道：
“師尊與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
這你都能感覺出來？
要說自己現在肯定與一開始的天鬼門宗主不一樣。
身爲玩家，前面過得戰戰兢兢，即便是推進好感，都得斟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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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弟子之間的關係，也發乎情止乎禮。
如今自己功法境界準備完善，就等着宰了黑山老鬼大結局了，加上好感也差不多都滿了，還成爲了道侶。那肯定就放開了一點，多找點樂子唄。
至於要是出問題了…都結局了，誰管你出什麼問題。
哪怕降好感，牧野也不在乎。
這小遊戲女主角其實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宗門養成，弟子培養，資源累積，衝關探索…
不像是刀劍封魔，女主的好感與自身的實力息息相關，許多功法只有女主好感達到一定階段才能得到。
“天鬼門快百年了…”牧野假裝滄桑的感慨一聲，“師尊又怎能和百年前一樣呢？”
古月曦沉默片刻道：
“若是雙修倒是不無不可，只是弟子如今修行至關鍵…等我突破化神，再…再與師尊雙修纔可。”
切，等你化神，遊戲早結局了。
難不成還要等二週目嗎？
牧野理所當然把這話當成一種拒絕。
倒也沒有意外。
畢竟是大能轉世。
牧野笑了笑，擺了擺手，自顧自走入修煉室閉關修行了。
古月曦看着後者的背影，欲言又止。
……
【天鬼門78年，憑藉着‘春回大地’神通，你開始在宗門慢慢培育四階資源。同時讓弟子們讓你囤積大量的二階資源，丹藥，陣法，法器等等。弟子們只以爲你是在等待外界宗門入侵，並未有多少疑問。與此同時，外界各大修仙宗門蠢蠢欲動，以太一劍宗爲主的正道勢力，還有以萬魔谷爲主的邪道實力，隱隱有聯合的趨勢…同時，天鬼門周圍的鬼怪愈發增多，潛伏在暗中的黑山老鬼似窺探在天鬼門…令許多弟子都心生不安…】
【天鬼門82年，你突破到了元嬰中期。同時水月宗傳來消息，你的道侶慕錦正欲開始渡元嬰大劫……】
【天鬼門83年，太一劍宗與萬魔谷聯手，齊聚修士大軍，以天鬼門窩藏仙道魔族的口號來襲，一時間宗門風聲鶴唳，劍拔弩張…】
“終於是來了麼？”
“憋了這麼多年，還是憋不住了？”
牧野看着弟子呈上的情報，不由笑了。
“師尊，這是首次正邪聯手…”蕭火低聲道，“以太一劍宗爲主的正道勢力，正清門，陽明山…萬魔谷爲首的邪道門派，血海三族，羅屍門，傀木仙教…這些勢力加起來，元嬰修士多達十餘位…”
“金丹修士數十…築基修士不計其數…”
“一切倒是如師尊所料，他們真來了，可是這實力未免太誇張了…”
如今天鬼門的實力，自然是遠遠不如的。
到現在，他們目前也就葉梵，趙琰，周凰兒，冷無情幾個馬上就要突破元嬰了。
可就算突破了，正面實力也是完全被碾壓的。
更麻煩的是，那黑山老鬼一直潛伏在暗處，覬覦着宗門的玲瓏塔，也不好對付。
“他們說的我天鬼門窩藏魔族，這個藉口未免也太老套了…”葉澄不屑道，“想要對我們天鬼門動手就直說，何須整這一套說辭？尤其是那些邪道宗門，真不知哪兒來的臉敢這麼說的？”
牧野心道，以古族血脈的強大，說他們是仙道魔族，從某個層面來說倒也沒錯。
畢竟人均千載壽元，簡直和正常凡人完全是兩個階級的。
不知道什麼古老的種族。
【天鬼門84年，古月曦欲離開天鬼門，卻被你偷偷發現…】
棲霞洞府外數百里外的一處山峰上。
“小月爲何要離開宗門？”牧野看着眼前的大能，閉關幾年後，她身上的氣息愈發令人琢磨不透了。牧野認爲，這位大能不只是修煉了天衍訣。
上一世修煉這門法訣，她似乎依舊沒能渡劫成功，反而還是轉世來到了這一世。
“師尊應該知道，不需要問我。”古月曦淡聲道，“我若在宗門，天鬼門撐不了多久。那些師兄師弟如今正值突破元嬰的關鍵…”
大能對天鬼門還是有些感情，這讓牧野有些欣慰。
“所以，你是打算一人獨自去面對那些元嬰修士？”牧野道。
“不…”古月曦微微搖頭，“只是引開他們罷了，一羣元嬰修士而已…倒是師尊，那暗中的黑山老鬼來歷不簡單，恐怕是天鬼門大難。師尊還是專心去對付他好了，至於這正邪兩道的聯合…”
“可我除了是你的師尊，還是你的道侶。”牧野笑道，“就這麼讓自己的道侶被追殺，這怎麼行？”
“那師尊你的意思是？”
“就在天鬼門吧。”牧野輕嘆一聲，“何須引開？準備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把他們一網打盡麼？否則遲早不安生，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況且你我乃是道侶，生死同命。到時候一起解決了不更高？若死了，那就與宗門一同覆滅，也沒有遺憾。”
古月曦一怔，一時間久久說不出話來。
牧野看了一眼，發現這時候遊戲提示古月曦好感達到100，忠誠也滿了。
【天鬼門85年，你率領天鬼門衆弟子，於蕩天山脈戰正邪兩道十餘位元嬰修士，親自佈下玄垠無量劍陣，在數日內，連續擊殺七位元嬰強者，震驚當世…隨後，葉澄在古月曦的指導下，佈下了驚世四階大陣：天衍十荒陣，短時間將數百天鬼門衆弟子修爲強行拔高，築基拔高到金丹，金丹拔高到元嬰。一時間殺得正邪兩道嗚呼哀嚎，血流成河…】
……
蕩天山脈。
霓虹般的輝光不停閃爍在天空中，混亂的大地交織着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天空中流光溢散，如流星雨般降落而下。
每落下一道，必有一名修士落於大地，血灑長空。
若是凡人於此，根本看不到一道人影，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光痕交織在天穹中，那是夾着了無數法術形成的長虹，若是遠遠看去，便如同變化的極光一般，還有幾分美麗。
碎裂的符籙紙片，如大雪般紛飛落下，灑落在地面上的屍體上。
鬼靈化形宛若一尊尊海市蜃樓般，與數之不盡的傀儡交戰在天穹。
法器碎片，屍身殘骸……雲光霧海間，已是一副描繪不出的殘破畫卷。
【天鬼門86年，在玄垠無量劍陣之下，當世元嬰沒有一人是你的對手，你斬殺了包括太一劍宗的元嬰後期劍仙太姜望天，萬魔谷的元嬰後期邪道老祖三尸道人…你以春回大地神通，吸收了天鬼門發方圓千里所有大地中的靈植，讓劍陣持續一年，同時依靠着兩隻元嬰期的鬼靈附體，實力達到巔峰…正邪兩道驚駭於你的實力…】
劍光雲影間，牧野盤坐虛空。
上百道無垠劍芒閃耀當空，依舊散發着恐怖的威芒。
“十二層的玄垠劍訣，搭配以髓金煉製而成的上百道凝如髮絲的無垠劍芒，再以九轉金丹修成的元嬰，以春回大地連接方圓千里的靈植。法力足以維持一年生生不息，全力施展。”
“春生萬物訣雖然談不上多麼高深的法訣，但修成的元嬰，在回覆法力這方面，卻難有妙法與之相比。再有玄垠劍訣作爲依仗，倒是相輔相成…”
“這門劍訣是真的強。我修煉的還不是天衍訣…若是修煉了那天衍訣，說不定化神修士都能碰一碰…”
牧野體驗着此刻元嬰修士的強大實力。
那是一種掌控天地的強大，東荒修仙界人人嚮往的實力境界，雖然如今自己只能在遊戲中體驗體驗。
但無數修士，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這種體驗的機會。
當然了，自己只負責解決這些元嬰強者。
元嬰之下的那龐大修士數量，就交給宗門了。
看情況，似乎古月曦雖然如今還沒有到化神，手段還是有的。
“打了這麼久，正邪兩道慢慢潰敗，那黑山老鬼是不是也應該出來了？”
“解決了這些正邪兩道，天鬼門就是如今修仙界唯一的頂級宗門。”
“倒是黑山老鬼這位最後的大BOSS，比起這正邪兩道的元嬰，估計完全不夠看。”
牧野笑了笑。
養成得太強了，以至於最後boss給牧野一種隨手都能碾死的感覺。
【天鬼門86年底，蕩天山脈雲霧翻涌，鬼影重重，你察覺到黑山老鬼出現了…你尚有餘力，屈指一彈，劍陣之中，那還未現身的黑山老鬼便被你斬了去。你正欲得意之際，卻發現黑霧瀰漫未完全消散。沒多久，那黑山老鬼再次凝聚於黑霧之中，你心中若有所悟，知曉此獠非同尋常，即便是元嬰修士也難以用常規手段將其斬殺…】
“不愧是小遊戲的終極BOSS，居然還有無限復活這種設置麼？還是說，需要劇情殺？黑山老鬼…既然是鬼靈體質，還是老祖級別的元嬰修爲，免疫劍訣也是應該的…”
“那麼，不如干脆馭鬼？”
牧野思索片刻，看着黑霧中的那道鬼影，突然有些好奇，這黑山老鬼是什麼來歷了。
遊戲背景沒有說。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天鬼門86年初，一切塵埃落定之際，你深入黑霧中，打算親自看看那那黑山老鬼到底與你天鬼門有和淵源。深入其中後，你以劍芒破開黑霧，不多時便看到了黑山老鬼的真面目…】
“等等，這黑山老鬼…怎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牧野看着那陰影中的人影，微微一愣。
沒錯，那黑山老鬼於黑霧中雖是一道虛影，猶如鬼魂一般，但確實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幻術？沒感覺啊？自己似乎沒有中任何法術…”
牧野微微皺眉。
“桀桀桀…堂堂天鬼門宗主，這百年你可真是風光得意啊…不禁收了那麼多弟子，還得了兩個神仙眷侶般的道侶…可惜，哪又如何？”
黑山老鬼發出一聲聲嘶啞的大笑，“早在百年前，你這小道士遭遇本座時，本座便在你身上留下了一枚我族雙生印記。你在慢慢變強，本座就會慢慢變強。我看着你慢慢崛起，本座也慢慢恢復…”
“等你元嬰成績成就之際，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不可能…”牧野問道，“我怎麼從未發現？”
“你若能發現，那我幽魂一族也早已消失在這世間了。期間，倒是有人找到過我，想將我除了，可惜，她下不去手…”
“如今，你與當年玲瓏道人何其相似。可又能如何？不過是重走老路罷了…”
“你敢殺了我麼？若殺了我，你也便不復存在了…”
牧野一聽，沒想到這天鬼門的前身，那玲瓏塔還有劇情。
看樣子，還有可能是小遊戲的續作麼？
於是，牧野淡淡哦了一聲，下一秒，毫不猶豫一劍斬了過去。
爺一個玩家，不在不就不在了，我怕什麼？
【天鬼門86年初，你破開心障，劍斬黑山老鬼，成功守護了你的宗門…】
【恭喜你，你不畏生死擊敗了黑山老鬼…】
【結局計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