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顧清寒小聲喊了一句。
顧長盛轉過身，噓了口氣，示意別說話。
後者點點頭大概能感受到屋內三人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
第一批靈脩者，在如今的世界的方方面面，大都有着極高的話語權。
真打起來了，顧家沒有多少反抗的機會。
身爲父親校長也才五重靈因枷鎖而已，整個學院加起來，都不夠這三人看的。
沒過多久，大門輕輕打開。
三人和顏悅色的走了出來。
“那凱奇少爺，就這麼說定了！”
東大靈賦的趙院首滿臉堆笑，“到時候我派幾人來你們皇御親自與你商談！另外，有什麼其他要求，可以儘管提！”
“沒錯沒錯。”另一邊星源靈賦學院的周院首拱手道，“若能得此相助，無論凱奇少爺你提出什麼，我們都會想辦法辦到。另外，還能締結皇御與我東星之友誼。”
“以加上加深兩國的來往。”
顧長盛與顧清寒聽得頭皮微麻。
東星向來與澤拉不對付。
同爲祖元聯盟的三大理事成員，不說明爭暗搶，那也是暗中較勁了。
尤其是靈能大世之下，靈賦盛行，誰都想在此道上走的更遠。
因爲走的更遠，就意味着誰掌控的力量更強。
如今的靈能關乎到社會的方方面面。而身爲能吸收靈能變強的靈賦者，則直接關係到每個帝國最核心的靈能科技。
“我是沒想到，凱奇少爺對我東星的仙道文化居然如此瞭解。”最後的墨院首一副恨不能與之爲知己的模樣，“也是今日時日有限，不然我定要與伱暢談三天三夜！”
牧野哈哈一笑，拱手回禮道：
“同爲祖元之人，我其實並無國界之分。”
“三位回去考慮好後，可隨時派人來我皇御總部檢查樣品生產。”
“都是爲了祖元繁榮。”
三人紛紛拱手，一陣恭維後，緩緩退去。
很快就消失在夜市之中。
從頭到尾也沒有看過顧長盛他們。
但也沒有動手，甚至連一絲氣息都沒有放出來。
看着三人的背影，牧野笑了笑，沒有說話。
還算聰明。
若真敢動手，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能被選中成爲第一批靈脩者，還是有些眼力的。
這三人的實力，差不多有築基後期。
比顧長盛想象的還要厲害，甚至應該解開了第八重，甚至第九重靈因枷鎖。
第一代靈脩者和第二代靈脩者，差別還是很明顯的。
尤其是這三人的靈賦，都屬於很頂尖的。
放在修仙界，也等同於上品靈根的資質。
再過幾十年，以此地靈氣的開發程度，若沒有外來危機，突破金丹不是問題。
舉一國之力，培育元嬰強者都不是不可能。
所以麼，這三人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力量層次，牧野都認爲可以結交一番。
身爲一個合格的反派，總要有點事業心才行。
總對付那些天命之子，也不是個事兒啊。
“進來吧。”牧野看了一眼屋內的兩人，隨口道。
兩人這才戰戰兢兢的走入房間中。
“凱奇少爺，剛纔他們…”
顧長盛嚥了口水，想要問，卻不知該怎麼問。
那三人明明是對付學院來了，卻不知進了這間房，就給凱奇少爺說的服服帖帖，恭恭敬敬的。
若不是親眼相見，他是絕不會相信的。
“這三人實力不錯。”牧野道，“在東星又有地位和實力，是我皇御不錯的結交對象。既然來了，那就正好結交一番。另外，他們不會再對付你們東襄了…”
牧野看了一眼東襄學院的位置。
這地方確實不錯。
靈氣如此濃郁，想必地下深處定然有一處小靈脈。
有靈脈，能引來爭鬥是必然的。
靈氣復甦的時代，掌握了靈脈，那就相當於掌握了修士的命根。
“可他們…他們…”顧清寒輕聲道，“怎會那麼好說話？”
牧野微微一笑。
確實，怎麼會那麼好說話？
——
“老墨，那凱奇到底什麼情況？”
“怎麼一開始就攔着我們…”
黑夜中，三道人影如幻像般閃爍在城市的夜空中。
“我看不透…”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深深的忌憚，“我的靈賦無法對他起任何作用，甚至…意識深處感受到了一種本能的恐懼。如果我真解開八重枷鎖，將靈賦使用到極致的話，有可能我會死…”
“這種直覺，你們或許不懂。但擁有靈魂感知的我，清楚的知道，這種直覺是百分百會發生的。”
“他的靈魂十分強大，強大到…一旦對我們展露，我們可能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這些傳承的古老血族，沒想到居然如此可怕…”
“有這麼誇張？”那周院首的聲音有着明顯的不相信，“我確實感受到了一股危機，可也沒有到這種程度吧？”
“不用想這麼多了。既然人家有意與我們聯手，而且…如果他真能批量產出他拿出的那種‘靈因元液’，對我們學院，乃至整個帝國的靈能計劃，可不是一般的幫助。”
“不瞞你們說，我的直覺告訴我。”
“這位凱奇少爺剛纔在我們面前展露的，只是冰山一角…”
——
“利益驅使而已。”
牧野看着好奇心十分旺盛的兩人，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隨後，他簡單掏出了一瓶閃爍着輝光的淡綠色水液。
“這是，靈因元液？”顧清寒一怔。
自己之前就是利用此物，差點殺了凱奇少爺，她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只是，略有幾分不同罷了。
“這不是海族海源聖輝暗中秘製之物麼？”顧長盛低聲道，“那徐羽凡還說，此物在海族中也十分珍貴，能直接幫助靈脩者快速解開靈因枷鎖…”
“之前徐羽凡甚至還說，如果海族真有此物，都未必會拿來浪費殺少爺您…說明，海族都沒有完全研製出此物。”
“我的那一瓶…”顧清寒小聲道，“是徐羽凡假裝成海族代表給我的，應該就是他製作的。此物想必極難製作…但副作用強，一旦使用不慎，很是致命。”
“這玩意兒製作並不難。”牧野簡單說了一句。
說完，再掏出另一瓶。
這一瓶纔是顧清寒的那一瓶。
這下顧清寒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難道，這是…”顧清寒呼吸一滯。
牧野沒有回答，只是拿着兩瓶，輕輕搖晃。如果要製作出一模一樣的，當然不可能。
但身爲東荒修士，也勉強算是一位二階丹師。
結合丹道與此地的煉製之術，只需找到適配藥性的靈藥即可。
再以自己三轉金丹的龐大法力，將其壓縮提煉，簡直就如同喝水一般簡單。
加上，它本身的作用，還沒有東荒修仙界的靈丹有效。
當然，這種靈因元液算是剛剛出現在這個時代，還沒經過改良換代，各方面效果確實不算多強。
若再過個幾百年，等祖元的靈賦體系更完善了，這種元液的種類，數量，就會更多了。
但如今麼，自然還是差的遠。
甚至帶回去，讓蕭火這位四階丹師琢磨琢磨，估摸着能改良更好的配方，製作出更強，更有效的元液。
畢竟在丹道這方面，蕭火確實比自己這位師尊要厲害太多了。
“徐羽凡說，這是他製作的？”牧野颯然一笑。
不愧是天命之子。
能在靈氣復甦初期，就研發出這種玩意兒。
憑藉此物，一旦滅了皇御後，徐羽凡就能憑藉此物，真正在東星帝國站穩腳跟，賺取人生的第一桶金，甚至依此建立庇護學院。然後籠聚資源，重回海族…
能擁有祖元氣運，果然不同尋常。
不亞於在東荒修仙界研發出一種全新的靈丹，能撬動整個修仙界的丹道市場。
強者重生，還是有些說法的。
“那三人知曉後，甚至嘗試了一下…”牧野拿起自己隨手煉製的那瓶靈因元液。
真是隨手煉製的。
在得到顧清寒的那瓶靈因元液後，在閉關修煉開闢微粒時，偶爾下線牧野就隨手煉製了一下。
都沒花什麼時間，就輕鬆做到了和這瓶靈因元液一樣的效果。
甚至，用的都是一階最基本的一階靈藥，二階靈藥都懶得用。
本來是想練成丹藥的。
別說，直接用法力凝縮壓制成液體，比起練成丹藥可要輕鬆多了。
也因爲過於輕鬆，其效果是遠遠比不上靈丹的。
只是，靈丹適合修仙者，未必適合祖元星這些靈脩者的體質。
自己服用過靈因元液，自然知道兩者之間的差別。
反倒是這種效果差一些的元液，不那麼強，對這些靈脩者的幫助更大。
不然，以藥力濃縮更強的靈丹來說，恐怕這些靈脩者服用下去後，也會如當初的凱奇一樣直接寄了。
根本無法承受和吸收靈丹中那龐大且濃縮的藥力。
想到這，牧野舉起試管，輕輕抿了一口。
口味還是不錯的，比起顧清寒的那一瓶靈因元液更溫和。
後勁也更足。
只可惜，對自己沒什麼用。
因爲自己的肉身太強了，沒辦法幫助自己開發枷鎖。
“你們嚐嚐？”牧野又掏出幾瓶。
以這世界的工業手段，想要煉製此物，其實並不難。
最主要的是，這世界的資源如今十分豐富。
靈氣復甦初期，靈脩者還不多，許多資源都還用不到。
不像是東荒。
養幾個元嬰就很難了。
東荒那地界，爲何這麼多年，始終就那麼幾個元嬰？
最根本的原因，還不是資源匱乏了。
一個練氣修士，突破到元嬰期，消耗的資源，基本上就是天文數字。
東荒修仙界根本養不出那麼多元嬰。
更別說化神了。
尤其是自己，修煉到九轉金丹。
在遊戲中，那可是以天鬼門作爲依仗的。
當時的天鬼門已經佔據了修仙界最龐大的幾處靈脈，這才能讓自己在數十年修成九轉原因。
從時代來看，那個時代的東荒修仙界，資源比現在更豐富。
如今的東荒，若想要誕生一位化神…
牧野搖搖頭，那消耗的資源，想想就覺得可怕。
可祖元星靈氣復甦，靈賦盛行，天地異變後，無數的資源材料如雨後春筍冒出來。
這是祖元星的氣運來了，擋都擋不住。
身爲反派，不好好利用此地的資源，牧野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身份。
總得爲以後結嬰，化神考慮。
顧長盛與顧清寒對視一眼。
顧清寒毫不猶豫拿過牧野的那一瓶靈因元液，似有些對當時自己所作所爲賭氣的成分，直接一口就喝完了。
“……”牧野。
“我這裡有一瓶新的。”牧野無語道，“你不用拿我喝過的。”
“……”顧清寒臉色一僵，略有幾分紅暈。
可緊接着，元液中那一股龐大的生命之力驟然爆發，宛若一條被解開枷鎖的巨龍，在體內橫衝直撞。將一切都撞的稀碎，甚至有些令人難以承受。
好在這一股生命之力略顯溫和，沒經過一處，都會散發一股奇異的能量溫養身體。
經過這般洗禮，身體好似得到了開發，潛在的力量不斷噴涌而出。
顧清寒渾身一震，只覺體內靈因枷鎖好似要解開了。
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她周身爆發。
原本晶瑩的臉頰，生出幾道光暈。
“第四重靈因枷鎖。”顧長盛大吃一驚，“清寒，你…這就解開了？”
過了片刻。
顧清寒緩緩睜開眼眸，眸中似有數種不同的光彩閃爍了一下。
“嗯…”
顧清寒深吸口氣，抑制着心中的震驚，勉強平和道，“突破了，僅僅一瓶…我距離第四重枷鎖不遠…乘次機會…”
“難怪…難怪，他們三人會那樣…”顧長盛看着那一瓶空蕩的試管。
“凱奇少爺，這元液效果…”顧清寒放下試管，“效果太強了，對靈脩者幫助太大了。如果有此物，恐怕短時間就能出現大量的第三重，乃至第四重第五重的靈脩者…”
“這是不是…”
是不是太誇張了？
過去誇張的東西，價值太高，極有可能被羣起而攻之。
牧野微微一笑道：
“你們喝的都是沒有稀釋過的。與他們交易的，或者真要公諸於世的，定然都是會經過多重稀釋的。”
這種細糠，可不是每個靈脩者都能吃上的。
身爲財閥反派，精明奸詐一點，沒問題吧？
兩人沉默。
這纔想起，對方可是皇御集團的少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