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爾的寧子軒這晚忽而大鬧了一場,艾炎在國內也無法,只能讓法國的沐天行前去照應,只是,沐天行還未到達古爾,寧子軒便已經逃走了。
沒錯,一個六歲不到的小孩,從古爾這種機關重重的地方逃跑了,上回尼諾能從這裡將寧曼羅帶走多半是因爲那時的古爾機關並未開啓,而平常的戒備狀態下,寧子軒居然自己逃跑了。
哪怕是沐許寒也好好的震驚一把,他坐上私人飛機連夜到了普羅旺斯,卻剩下被寧子軒破壞殆盡的艾炎的心肝寶貝,心中震撼的同時,也帶着一絲驕傲。
更多的卻是擔憂,這裡不比國內,尼諾的存在,讓他不敢放鬆警惕。
“曼羅知道嗎?”
沐天行愣了一下,不知道沐許寒在說什麼,見着他的反應,沐許寒便感受到了什麼,忽而陰沉了臉色,“她沒有和你說過要來法國看軒軒?”
沐天行搖了搖頭,而沐許寒已經出了古爾。
沐家,沐許寒跪在他母親齊雪的門口,期望她能拿出能動用法國所有權勢的項鍊,這是他父親留下的,一直都是齊雪在掌管。
沐天行眸光復雜的看着沐許寒,再看看緊閉的房門,也跟着跪了下去。
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天才剛剛亮一點,齊雪的房門被打開,沐天行的母親,艾葉從裡面走出來,看着眼前跪着的兩個孩子,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往後看了一眼整夜未睡的齊雪,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其實也想見識一下到底是怎樣的女孩子竟然讓這一家子人,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沐許寒一向是家中的支撐,沉穩睿智,當初,齊雪就要將項鍊交給他,卻被他拒絕了。
現在,他卻爲了一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孩子,跪在了齊雪的門口,可見,他恐怕也是動了真情。
安娜家在普羅旺斯有着不屬於尼諾的勢力,卻一直比較低調,並且大有不爭不搶的趨勢,算得上是貴族中的一股清流。
寧曼羅與安娜住在她自己的古堡中,這裡的僕人很少,只有三個,安娜給他們取名也比較隨意,英文字母的a,b,c。三人都是女孩子,從來只是在外圍做些雜活,安娜自己的事情都是她自己來完成。
爲了能夠早日學好中國文化,她與僕人的交流都是用中文,而他們進入古堡的第一時間,安娜便囑咐他們不可對外宣稱寧曼羅的存在。
這日,寧曼羅經過一晚上的修整,疲憊退去,卻莫名的心慌。
而正在這時,尼諾突然拜訪安娜。
正在說話的兩人雙雙怔愣,最終,寧曼羅多到一幅大畫作後面。
尼諾開門見山的問,“寧曼羅是不是在你這裡?”
安娜淺笑着看着他,雙眸中盡是無辜,“你這突然來找我,我還以爲你是想我了,沒想到,竟然還揪着那件事不放,寧曼羅已經被我放走這麼久了,尼諾,你有必要這麼記仇嗎?”
尼諾眸光探究的在安娜身上停留了許久,走近兩步,問道,“你確定?”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去中國找她嗎?”
尼諾冷哼了一聲,淡淡道,“恐怕她是來了法國吧,否則,那個小屁孩怎麼會自己突然從古爾逃出來,他還真是個好苗子,讓沐許寒撿了個便宜。”
眸光微閃,安娜狐疑的目光投向尼諾,“小孩?你是說之前曼羅來法國要見的小孩?”
尼諾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四周,淡淡道,“我希望你不是在欺騙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話落,他便轉身離開。
尼諾才離開不久,安娜便聽到畫作後面一聲巨響,原來是寧曼羅打碎了花瓶,她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是了,她忘記了軒軒也是看小說的。
難道古爾裡的人也會讓他看小說?
安娜眸中閃過一絲心疼,蹲下身子將寧曼羅扶起來,用手輕拍她的背部,安慰道,“沒事的,等我吃完午飯去古爾打探一下。”
好不容易寧曼羅纔看清楚安娜的臉,重重的點了點頭,通紅了眼睛。
“拜託你了。”
安娜打聽回來的結果可能比想象中的更要糟糕,沐許寒連夜趕回法國,證明了寧子軒確實是出走了。而他竟然在動用沐家在法國的所有勢力,這無疑是給尼諾一個機會,一個看清他實力的機會。
能冒這麼大的風險,顯然,寧子軒現在很有可能在尼諾的手上。
寧曼羅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到絲毫的希望。
忽而,她將目光轉向安娜,“給我安排手術。”
“你說什麼?你現在要怎麼安排手術?寧曼羅,你肚子裡的孩子才八個月,不管怎樣,也要調養半個月才行。”安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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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曼羅卻眸光堅定,笑了笑,“來不及了,相信我,孩子不會有事的。軒軒也不能有事,他一定是擔心我,所以才從古爾逃出來了。沐家不會盡全力找他的,就算是沐許寒肯,其他人也不會答應。安娜,沒有人比一個家族的命運更重要。”
就算是沐許寒想,寧曼羅也不希望他爲了他們母子陷家族於不義。
她算好了所有事情,唯獨沒有算好寧子軒,這是她的疏忽,她應該去承擔。更何況,肚子裡的孩子一直都很健康,也不調皮,她相信他們能夠度過難關。
於是,第二日,寧曼羅就進行了剖腹產的手術。
而另一邊,沐許寒在沐家別墅跪了一天一夜後,齊雪終於將房門打開了,望着眼前的兒子,一個玻璃杯子直接砸在他頭上,沐許寒也不閃躲,任由鮮血往下。
沐天行正要說什麼,卻終歸是閉嘴了。這個大娘一向是殺伐果斷,對沐許寒也要求嚴苛,這次,恐怕是沐許寒真的踩到她的痛楚了。
“你記不記得你父親去世時的樣子?記不記得你自己被十幾個幫派追砍的時候?記不記得天行差點葬身火海的樣子?寒兒,你知不知道,我們沐家所遭受的,與那個女人脫不開關係?”
沐許寒低着頭,沙啞着聲音道,“那是許志和唐淑華所做的事,與曼羅沒有關係,她是無辜的,更何況,當年,她也救了我。我記得,我躲入寧家莊園的時候,是小小年紀的她偷偷摸摸的給我送了吃的。後來才知道,那些吃的,是她那段時間唯一的零食。”
其實,沐許寒與寧曼羅的相遇要遠遠追溯到二十年前,那時候的寧曼羅才五歲,而他也才十五歲,將家人送往法國的第二天,他就開始了逃亡的生活。
幫派內不知是誰在挑撥離間,一時之間,他莫名的成了十幾個幫派的仇敵。
在沐許寒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他躲入了一個莊園,那時候,那裡只有寧曼羅一人,她帶着他去了她的小房間,然後將自己所有的零食吃的都給了他,順帶着還將找上門來的黑道之人哭走了。
現在想想,她從小就會演戲。
那些人,見她被嚇慘了,也只能悻悻離開。
沐天行驚愕的看向沐許寒,心中酸澀,這裡的彎彎繞繞,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那個女人。而齊雪更是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層。
重重的嘆口氣,他們當初或許就不應該將這個兒子留在國內,這麼多年,確實是苦了他。
將脖子上的項鍊取下來,齊雪眸中帶着一絲懷念,溫柔道,“這原本在二十年前就該取下來了的,卻一直留到了如今,你拿去吧,從今往後,在這個地方,再也沒有沐家,只有齊雪。”
跪在地上的兩人紛紛一震,沐許寒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從地上起身,淡定自若道,“二十年前我能守護的東西,今天一樣能守護,母親放心。”
看了一眼沐許寒快速離開的背影,再看看齊雪一臉悲傷,沐天行終歸還是跟隨着沐許寒的步伐離開。
尼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普羅旺斯幾乎所有的黑市都在找尋寧子軒的下落,而眼前這個孩子卻還淡定自若的舔着冰淇淋,顯然一點都不知道外面爲了他都快翻天覆地了。
“你現在不着急找媽媽了嗎?”尼諾問道。
寧子軒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淡淡道,“說得好像你要帶我去找媽咪一樣,壞人,你把我騙過來不就是爲了引我爸爸過來嗎?我告訴你,到時候,我爸爸肯定讓你跪着求饒的。哼!”
寧子軒的話徹底惹怒了尼諾,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打落他手中的冰淇淋,陰沉着臉道,“小傢伙,我再問你一次,你媽咪在什麼地方?”
寧子軒很無奈的回答,“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再回答你一次,我不知道,不然我也不會上你的當。”
眸中閃過一抹沉思,尼諾狐疑道,“那你是怎麼知道你媽咪來了法國的?據我所知,古爾的訓練都是封閉式的,難道是因爲你與沐許寒的特殊關係,所以他們對你格外優待?”
寧子軒微微嘟起嘴巴,埋怨道,“纔沒有呢。”他們只會對自己更狠。
“是嗎?那你是怎麼知道寧曼羅來了法國的?”尼諾眸中帶着一絲蠱惑的意味。
寧子軒瞥了他一眼,眸中劃過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