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沐許寒和寧子軒也做了同樣的事情,沐許寒只要往落雨面前一站,她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而寧子軒則是朝着春月拋個媚眼後,春月神魂顛倒的也忙不迭的走了。
一頓飯下來,氣氛詭異,小二坐在主位上如坐鍼氈,所有人的目光都時刻注意着沐許寒,哪怕是寧子軒,小眼睛也在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一會兒看看寧曼羅,一會兒又看看沐許寒。
唯獨兩人,沐許寒和寧曼羅淡定的坐在凳子上,不動聲色,更看不出表情變化。
“軒軒吃完飯後和我一同去宇業大樓。”忽而,沐許寒淡淡道。
寧曼羅握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目光轉向寧子軒,大有詢問之意,小臉上帶着喜滋滋的笑容,寧子軒伸出小手,抱着寧曼羅的胳膊,“媽咪,軒軒就想去看看,你讓我去好不好?”
不知爲何,心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寧曼羅還是點了點頭。
寧曼羅來了順祥大酒店與艾炎會面,今天下午這裡有一場發佈會,關於趙偉自殺,許諾遇到意外重病的消息早已經在行業內傳開了,但艾炎還是猶如一座大山一樣巋然不動。
照樣該宣傳的還是宣傳,而爲了能夠挖到一點內幕,各路記者們更是無孔不入,每場宣傳會,不用艾炎費什麼心思,便是滿座的記者。
遠遠地便見着寧曼羅穿着簡單的夏裝出現,艾炎一臉驚愕,將採訪交給趙琪兒自己往着寧曼羅這邊走來,“幾天不見,臉色倒是紅潤了不少啊。”
“託某人的福,這是你第幾次把我賣掉了?”寧曼羅諷刺道。
艾炎笑搭着她的肩膀,哥倆好的模樣,輕聲道,“你別這麼小氣嘛,我提出來總比你提出來好啊,好歹給我點男人的面子嘛。”
寧曼羅心下一動,看了艾炎一眼,而他則是看着不遠處趙琪兒的採訪,順着他的目光,寧曼羅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一個女人,自信,大方,優雅,淡然,合適的妝容和恰到好處的淺笑。
“怎麼樣,這個女人前途不可估量吧?”
寧曼羅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順便將艾炎的鹹豬手拿開,“過於顯擺了。”
話落,寧曼羅又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艾炎,恍然大悟道,“有一個這麼顯擺的師父,自然會有一個顯擺的徒弟。”
瞬時瞪大了眼睛,艾炎驚愕卻又忽而淺笑道,“果真還是瞞不過你,沒錯,這是我們是偵探社的一員大將,怎麼樣?除了你這個變態,其他人,都沒發現呢。”
寧曼羅關心的可不是這個問題,“她就這樣把許輕曼的風頭搶了,你確定沒事嗎?好好的私家偵探不當,偏偏要來娛樂圈湊熱鬧,你這個徒弟也真是閒得慌。”
順着寧曼羅的目光,艾炎也看向被人冷落的許輕曼,眉頭輕挑,“也要看她的本事。你當我是擺設嗎?”
艾炎語氣中的冷意讓寧曼羅愣了一下,看向那趙琪兒的目光中不由帶了一絲打探,這個女孩,僞裝得可還真深。當初自己與艾炎傳出緋聞也不見她有任何反應。
“艾導,家父病重能不能提前退場?”寧雪怡忽而出現,眸中帶着急切的看向艾炎。
艾炎則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寧曼羅,眸光微閃,輕咳了兩聲,點了點頭。
“你說,她真的會變得這麼孝順嗎?”
望着寧雪怡的背影,艾炎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感嘆道。
寧曼羅眉頭微皺,淡淡道,“艾導好像對我的事情格外上心。”
額,艾炎黑臉,轉而化爲無聲笑意,脣瓣貼在寧曼羅的耳邊,輕聲道,“你說我是爲你呢?還是僅僅爲愛好?”
寧曼羅並不動作分毫,目光直視前方,淡淡道,“雖不知道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但,你是爲錢吧。”艾炎從來不掩飾自己對錢的熱衷,不論什麼事,只要涉及到錢的問題,總是變得小心翼翼又精打細算。
“呵……”輕笑出聲,艾炎退開些許,眸光停留在寧曼羅的側臉,“小丫頭,瞭解我太多,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看了他一眼,寧曼羅無聲詢問。
艾炎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笑得好不曖昧,“我怕你會愛上我呢。”
白了他一眼,寧曼羅還是決定離這個人遠點。
“曼羅……”
身後的呼喚讓寧曼羅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微微憔悴的許輕曼,眸光微閃,站在原地,雙手環胸。“曼曼姐,好久不見。”
是啊,在艾炎有意寧曼羅有心的情況下,許輕曼在那部劇中的角色徹底成了可有可無的人物,當然,艾炎是爲了襯托趙琪兒,而寧曼羅純粹的不想讓許輕曼演戲。許輕曼去片場的機會更加是少之又少了。
許輕曼眼睛直直的盯着寧曼羅,問道,“寧子軒真的是你的兒子嗎?”
面色微冷,寧曼羅目光毫不退縮的與許輕曼的對上,冷冷道,“難不成當初曼曼姐生了一對雙胞胎,只是,抱歉,沐叔叔說,他可從來沒有與你發生過關係,你生不出他的孩子的。哪怕你耍詐,也永遠無法得到他的孩子。”
許輕曼呼吸一窒,眸中帶着晶瑩剔透的淚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寧曼羅,“曼羅,你……”
“曼曼姐,小一能爲你做那麼多,你也應該知足了。畢竟,爲了你,他人都殺了呢。”
許輕曼面色一瞬蒼白,目光緊緊地放在寧曼羅身上,冷冷道,“他沒有殺人,他沒有,我早就說過不要留下邱若琳那個女人的,他總是推脫,總是找藉口。”
寧曼羅眸中閃過一絲淺笑,看來,邱若琳的死真的和他們無關。那還會有誰這麼幫着許輕曼呢?
“許輕曼小姐,請問,有時間接受我們的採訪嗎?”
他們的對話被一個記者打斷,寧曼羅笑了笑,自動退到一旁,而許輕曼急忙收拾一下自己,笑着點點頭。然而第一個問題就足夠讓她無法應對了。
“請問許輕曼小姐,與您結婚的分明是李益華先生,爲何,當初您發聲明的時候寫的是沐許寒先生?應該不會有新娘會將自己的新郎弄錯吧?”
不遠處的寧曼羅聽了這個問題微微怔愣,是否這樣的活着方式要比私下裡讓她受盡折磨要更殘忍一點。作爲一個公衆人物,許輕曼看着自己的名氣一點一點的消失,看着那些原本爲她尖叫的粉絲一個個的轉爲黑粉。
她內心的折磨,或許不僅僅是謊言被拆穿,被沐許寒拋棄的折磨吧。
“曼羅姐姐,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清脆的聲音傳來,寧曼羅回頭,見着趙琪兒一臉笑容的看着自己。分明穿着淑女長裙,畫着淺淡的妝容,卻奈何,這個笑容怎麼都有點不對勁。
與方纔應對記者的笑容也有略微的不同。但寧曼羅又說不上來。點了點頭,兩人來了酒店上面趙琪兒的房間。
“恭喜你!”
寧曼羅淺笑道。趙琪兒愣了一下,忽而大笑出聲,捂着嘴巴,實在看不出絲毫在大廳時的光景,她的身上莫名的帶着一絲陽光乍現的燦爛和暖意,這種獨有的氣質讓寧曼羅一眼就能在那麼多人中找出她來。
“曼羅姐姐,你別介意,艾炎師父再三囑咐,我要是把他的場子搞砸了,他就要剋扣我一年的工資給那些非洲的兒童,雖然,我也很同情那些孩子,但,我的錢都給他們了,誰來養活我啊。”
趙琪兒一邊感嘆着,一邊給寧曼羅倒了一杯果汁,才放下又很不好意思的看了寧曼羅一眼,好似纔想起來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忘了,曼羅姐姐是喜歡咖啡的對不對?我現在去泡。”
“沒關係,你剛剛說你艾炎師父將錢都給了非洲兒童?這是怎麼回事?”
趙琪兒小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訕笑道,“我剛剛是這麼說的嗎?艾炎師父本來就是個愛錢如命的傢伙,他怎麼說的把自己的錢弄出去給別人啊。”
寧曼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未再繼續發問,端起眼前的果汁,淺嘗了一口,酸酸甜甜,很是爽口,“味道不錯。”
“真的嗎?我也覺得我也舉得,以後曼羅姐姐要是還喜歡的話,可以經常來找我啊。”
見着趙琪兒一驚一乍的模樣,寧曼羅真看不出她哪裡像艾炎的徒弟了。平時艾炎雖然放蕩不羈,但其實心思細密,很少有事情能瞞得過他的眼睛。而眼前這位,最多算得上是咋咋呼呼。
“所以,你要找我借一步說話是要說什麼?”
趙琪兒忽而愣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寧曼羅一眼,忽然從背後拿出一個本子來,問道,“我能不能找你籤個字?我很喜歡你寫的小說,這次想演戲,也是我千求萬求,師父才答應的,但我也沒想到她會讓我演主角。”
寧曼羅眸中帶着一絲意味深長,艾炎這個人是別人求一下就會改變主意的嗎?絕對不是。
將心中的情緒隱藏,寧曼羅接過趙琪兒手中的本子,狀似無意的問道,“你是怎麼拜的艾炎爲師?現在這個年代,還能這麼恭恭敬敬拜師的人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