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個荒唐的故事,卻有無數的人都信以爲真,網上罵聲一片,沐許寒再如何不看娛樂新聞也已經知道了。卻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新聞都消除,也打了電話給小二。
“那個,沐少打電話過來,限你半個小時內回家。他已經在那邊等你了。”
額,寧曼羅揉了揉額頭,寧子軒則是以最快的速度接過小二手中的銀行卡,然後揣兜裡。
“你這小傢伙,怎麼銀行卡也隨身攜帶?”
拍了拍口袋,寧子軒一臉精明道,“落雨阿姨,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特意讓媽咪在我衣服裡面縫了一個口袋,就是爲了裝銀行卡的,這樣別人偷不走也搶不去。”
“那如果遇到搶劫的了呢?”
“切,春月阿姨,我一個小孩,誰能知道我身上有錢呢?再說了,要是真遇到有人想要我的錢,給他就是了嘛,然後再讓我爸爸搶回來。”寧子軒說的理所當然,小二他們幾人聽了卻都不由豎起大拇指。
這小孩,生存能力絕對是極強。
寧曼羅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客廳的燈是關着的,母子兩對視一眼,開了門後,寧子軒便噔噔噔的上樓,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寧曼羅愣愣的看着自家兒子拋下自己離開,滿臉黑線。
忽而,沐許寒書房的門被他從裡面打開,兩人的視線很自然的相遇,寧曼羅愣了一下,趕緊換了鞋關上房門,沉默的上樓,卻在樓梯口時,發現沐許寒正好堵住自己的去路。
“爲什麼去找許諾?”
愣了一下,寧曼羅淡淡道,“爲了道謝。”
沐許寒面色微沉,握着寧曼羅的手腕拉着她直接到了房間,將寧曼羅摔在牀上,沐許寒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眸中醞釀着怒火讓寧曼羅看了心驚。
“沐叔叔,他都救了軒軒的命,我帶點補品去找他,也無可厚非吧。”
沐許寒卻忽而俯下身子,眸子緊緊地盯着寧曼羅,“不要再讓我問第二遍。”
吞了吞口水,發起火來的沐許寒,寧曼羅其實是怕極了。眸光微閃,不得不坦白,“我想知道他的目的,還有,他和許輕曼的關係。所以,去試探了一下。”
“結果呢?”
“結果……沒有結果。”
結果只是讓寧曼羅越來越奇怪而已,照理說,許諾因爲廣告和電視劇的關係,已經和趙琪兒成了銀屏cp,只要稍微動點心思,關於他是gay的傳聞便不攻自破了。
但卻在這個時候,他選擇了和自己綁在一起。這對許諾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捏着寧曼羅的下顎,沐許寒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女人……”
氣極了卻又捨不得傷了她,沐許寒忽而冷了臉,“之前,許諾在你房間做的那些事情,難道你都不長記性嗎?”聲音平淡,其中的責問寧曼羅卻聽得清清楚楚。
那次確實是驚險,但許諾好歹也是喜歡男的,這點艾炎早就已經證實了不是嗎?
寧曼羅想要解釋,但此時,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只能埋怨艾炎那個大嘴巴。深吸口氣,寧曼羅好似做了很大的決定。
“沐叔叔,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瞞着我的?許諾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和許輕曼是不是有着一層聯繫?還有,邱若琳所在的院落突然被燒燬,裡面無一倖存,但邱若琳的屍體不是她的不是嗎?艾炎到底有多少身份?爲什麼我覺得我回來一切都是別人算計的?……”
寧曼羅目光緊緊地盯着沐許寒,她坦白自己的疑慮,同時,她也相信,這個很少出現在公衆視野中的沐叔叔可能知道的比誰都多。
沐許寒眸中的複雜一閃而過,寧曼羅還沒來得及抓住,他便已經順勢躺在她身邊了,聲音低沉而又滿是警告,“以後不要接近許諾,邱若琳沒有死,她是被他老公帶走了。但那間院子起火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她被火燒傷,已經毀容,從此,就讓她在加拿大生活吧。顧峰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爲什麼瞞着我?”
“怕你多想。”
“可是你也知道,瞞着我越多,我越想弄明白,最後可能弄巧成拙。”寧曼羅無奈道。
沐許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就是因爲知道這些,纔會將這件事告訴她。只是還有些事情,他確實是有難言之隱。
“艾炎不僅是偵探社的社長,更是救濟非洲的一個非政府組織的頭目,名字叫‘圓’,礙於他的多重身份,只能隱瞞,免得有人起了別的心思。”
想起之前趙琪兒和自己談過的話題,寧曼羅忽而頓住,沒想到艾炎竟然還在背後做這樣的事情,當真是了不得。難怪這傢伙嗜錢如命,以寧曼羅的瞭解,‘圓’每年要花掉他的錢起碼就要上億。
就算是有一些企業的贊助和支撐,恐怕,也還有不少是他自己掏腰包的吧。
“那唐韻的父親所在的唐家其實資助的是他這個組織?”寧曼羅問道。
沐許寒點了點頭,唐家?忽而眸光深邃的瞟了一眼寧曼羅,唐淑華卻並不是這個唐家,兩家雖是同姓,卻其實有着很大的差別。
“沐叔叔……”寧曼羅忽而抱緊了沐許寒,心中忐忑,卻又慶幸。她的沐叔叔這麼聰明,這般睿智,卻爲何對自己一直深信不疑,這樣的深信讓她心中愧疚,卻又不安。
好似是察覺到了寧曼羅的不安,沐許寒抱着她的手緊了幾分,看到報導時的怒氣衝衝也抵不過寧曼羅的幾個問句,回想起來,他不由無奈的笑了。
果真艾炎說得不錯,他一遇到這個小丫頭就沒有了主見。
不知何時,寧曼羅在沐許寒的懷中睡着了,望着乾淨的面容,沐許寒眸光深沉,恍然輕勾了脣角,此時反倒是沒有了自信,也不知自己這個賭,到底是輸是贏。
艾炎的詭異笑容出現在腦海,沐許寒眉頭皺緊了幾分,離開牀榻,來了陽臺。
寧曼羅半夜起來時,便見着未拉窗簾的陽臺上,沐許寒的側臉融合到月色中格外冷冽,注意到他手中的星火時,寧曼羅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
她總是覺得沐許寒對她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他知道得太過清楚了,寧曼羅心中的不安反而是放大了。
在精神病院的時光他知道多少?那封信他知道多少?在書房時,《傲慢與偏見》那本書的醒目位置當時在寧曼羅看來,心中其實是慌亂的。
這是她最愛的一本書,也是她媽媽最愛的一本書。然而,沐許寒好像知道這些。
深吸口氣,寧曼羅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牀,赤着腳,開了落地窗,來到沐許寒身邊。乍一看到她,沐許寒頓了一下,掐滅手中的香菸,伸手拉過寧曼羅,輕聲道,“怎麼醒了?”
眸光瞥了一眼放在小圓桌上的菸灰缸,寧曼羅一瞬驚愕,卻又不動聲色的隱藏了自己內心的驚詫,裡面足足有大半缸的菸灰,可見,他恐怕是從自己熟睡後就沒有停下來過。
環着沐許寒的腰身,寧曼羅將身體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沐叔叔……”
“嗯?”
“以後不要抽菸了。不好聞。”
“我去洗澡。”
說着,沐許寒便拉開寧曼羅去了浴室,徒留寧曼羅一人站在陽臺,怔愣的看着月光悽然。
再次回來時,沐許寒身上已經沒有了香菸味,寧曼羅也不再提讓他不抽菸的話題,他只從背後擁着這個小女人,而寧曼羅也將頭抵在他的胸膛,輕聲呢喃,“以前就一直想,以後的老公一定要比我高出許多,最好是我的頭頂正好到他的肩膀。”
沐許寒聽了身子頓了一下,抱着寧曼羅的手又緊了幾分,“什麼時候?”
“沐叔叔要吃醋嗎?”好似又有一陣睡意,寧曼羅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閉上眼睛,打趣道。
沐許寒在她脖子上輕啄了一下,帶着沐浴露的香味和他特有的味道,沁人心脾。
“看你說的是什麼時候。”
“看着你的時候。”寧曼羅輕聲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剛來沐家,在書房看完書後,正要回房間,看到你坐在客廳工作,好像是累了,然後就去倒杯水。然後我就一直看着你,想着,以後誰要是有幸能嫁給這樣的男人,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那時候,你幾歲?”
“那時候,我應該纔過來不久,後來,我就意識到可能是自己佔用了你的地方,說要從書房搬出去,但你又不肯,所以,我就買了一個小桌子,這樣也不會妨礙到你了。”
“所以,你十歲的時候就在想你以後的老公了?不害臊。”
沐許寒難得打趣,寧曼羅卻笑出聲音來,“軒軒在四歲的時候就指着電視裡的女演員開始評頭品足,說他以後要找什麼樣的老婆。”
沐許寒也只是低笑,良久纔出聲道,“你爲何要在大學教物理?”
頓了一下,寧曼羅臉上出現一絲窘迫。訕笑道,“因爲……我學的是那個專業。”
“那你爲何要學習那個專業?”
“沐叔叔之前不是想要成爲物理學家嗎?”
沐許寒一臉茫然,“你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