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樺站在窗口,掏出一根菸,點上後自己抽了一口後,遞給沐思明,沐思明順手接了過來,夾在手裡抽菸,眼睛始終看着季樺。
“陳義海昨天找你說了些什麼?”季樺看着沐思明良久後,這才問沐思明道。
“你究竟想知道什麼?”沐思明反問看了一句季樺,但是也知道季樺定然不會回答什麼,所以立刻又補充一句,“你知道沈悅這個人麼?”
“沈悅?”季樺聞言眉頭一緊,沒有說話,拿下警帽,摸了一下額前的頭髮,捋到耳後道,“聽說過,我也知道進來就是爲了調查他!”說着看向沐思明,神秘的一笑道,“怎麼?你是來求我幫你查沈悅的下落的吧?”
“……”沐思明輕輕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吸了一口煙後,這纔對季樺道,“這不也是你來這裡的任務麼?咱們一明一暗,儘快辦妥這個案子,乘早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是更好?”
“你怎麼知道我進來就是爲了找沈悅?”季樺這時也掏出了一根香菸,眼睛不再看着沐思明,轉身看向窗外,然後窗外只有一堵高牆。
季樺點上香菸吸了幾口後,這才轉身衝着沐思明道,“要是我進來不是爲了沈悅呢?”
“不是爲了沈悅?”沐思明眉頭一動,暗道莫非是自己猜錯了?想着見季樺的眼神,立刻會意了,季樺的意思是說她進來是爲了自己?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可以幫你查一下沈悅的下落!”季樺深吸了兩口香菸,將半截香菸扔在地上用皮靴踩滅後,看着沐思明道,“不過作爲交換條件,我希望你能和我信息共享!”
“沒問題!”沐思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季樺,畢竟在江北分獄,沐思明除了覃恆之外,還真沒什麼可以信任的人,季樺可能是除了覃恆之外唯一一個讓他信任的人。
覃恆到現在還不知道進來是做什麼的,而他和季樺卻都知道進來的目的,可以說沐思明和季樺是一條戰線的人。
“那麼你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季樺立刻對沐思明道,“還有你進來兩天的見聞!”
“你對這個陳義海很有興趣嘛!”沐思明半開玩笑的和季樺說了一句,但還是講昨天陳義海找自己第二次警告的事告訴了季樺,同時還將季策委託陳義海照顧自己的事也告訴了季樺。
季樺聽完後,眉頭一動,沉吟了半晌後,這纔對沐思明道,“以後再有什麼消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沐思明點了點頭,將菸頭扔掉踩滅的同時,見倉庫門口這時走進來幾個獄警,爲首的正是趙玉剛,見趙玉剛的眼神又落在自己身上了,笑着對季樺道,“看來這個趙隊長一會又要吃乾醋了!”
季樺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並沒注意趙玉剛的到來,所以不明白沐思明的話,這時轉頭看了一眼門口,這纔會意,“我先走了,記住我說的話,我打聽到沈悅的下落,也會通知你!”
季樺說完帶上警帽,轉身走開,路過趙玉剛面前時,看了一眼趙玉剛,趙玉剛連忙衝着季念一笑,不過季念並沒有理會趙玉剛,轉身出了倉庫。
季樺剛出倉庫,這時倉庫外又進來幾個人,三個獄警分別押着三個囚犯走了進來。
“大家都停一下!”趙玉剛這時大聲叫了一句,還拿着手裡的口哨吹了一聲響。
沐思明這時看向門口,見那三個囚犯滿臉血瘀,蓬頭垢面的,身上的囚衣也滿是污漬,不知道幾天沒有洗澡了。
不過沐思明還是認出了這三人,正是沐思明之前派進來的羊得志、文柏雷和司徒書三人,三人都帶着腳鐐,眼神有些迷茫。
所有囚犯都放下了手裡的事情,紛紛看向了門口。
“這三個人就是你們的榜樣!”趙玉剛這時拿着警棍,指着羊得志等三人衝着衆人道,“這就是觸動監獄法則的下場!”
趙玉剛說到這裡,最終眼光落在了沐思明的身上,有意無意的冷笑一聲之後,這才轉身對羊得志等三人道,“你們經過這次事之後,要吸取教訓!”
羊得志擡頭看了一眼趙玉剛,這時冷冷一笑,低聲說道,“雜碎!”
“你剛纔說什麼?”趙玉剛雖然沒聽到羊得志到底說了什麼,但是也猜到不是什麼好話,立刻走了過去一把掐住了羊得志的脖子,狠狠地對羊得志道,“再說一遍!”
羊得志冷冷一笑後,這才道,“我說知道了,長官!”
“很好!”趙玉剛用力的在羊得志的嘴巴上拍了拍後,又看向文柏雷和司徒書,“你們也要記住!”
趙玉剛說完後,立刻衝着幾個獄警使了一個眼色,那幾個獄警立刻給三人打開了腳鐐,趙玉剛這才領着獄警離開了倉庫。
“真他媽雜碎!”羊得志這時又啐了一口。
“司徒哥!”覃恆早就認出了司徒書,這時立刻衝着司徒書叫了一聲。
羊得志和司徒書還有文柏雷三人,本來是答應沐思明才進來的,進來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事,沒想到剛進來就和馮傑鬧了矛盾,正好遇到了這個趙玉剛,羊得志三人說話衝了一些,就被趙玉剛抓去關了幾天緊閉。
三人正鬱悶着呢,這時見有人叫自己,擡頭看去,正好看到覃恆走了過來,而覃恆身後走來的正是沐思明。
“明哥!”三人一陣尷尬,他們雖然不知道進來具體要做什麼,但是也知道沐思明讓他們進來,絕對不是讓他們來惹事生非的,這時滿臉的愧疚。
“出來了就好!”沐思明走到三人面前,看了三人一眼後,只是簡單了說了這麼一句後,就走到一邊去繼續做着編織手工。
“明哥是不是生氣了?”文柏雷這時問一側的覃恆道,“不是我們惹事生非,只是那個逼養的馮傑太囂張了!”
“馮傑?”覃恆一聽這話樂了,“別他媽鬱悶了,哥給你們仨報了仇了!”
“啊?”三人聞言都是一愕,連忙追問覃恆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三個剛出來是不是還想進去?”身後監督倉庫囚犯幹活的獄警這時衝着幾人呵斥了一句。
四人立刻走到沐思明的旁邊不遠處蹲下拿起地上的東西,佯裝着正在幹活,卻還是饒有興趣的追問覃恆到底怎麼回事。
覃恆將來龍去脈大致的和三人說了一遍後,三人就差哈哈大小了,司徒書這時啐了一口道,“該,我草,是我,我就拿老二爆了那幾吧的嘴!”
其他三人聞言都朝着司徒書投去了異樣的佩服眼神,這三人當中文柏雷最有心思,他以前是西山羊老三的智囊,這時看了一眼沐思明後,立刻對其他三人道,“明哥這次來分獄肯定有什麼大行動,以後我們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
司徒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時挪着凳子坐到沐思明的一側,低聲對沐思明道,“明哥,以後我們會注意的,不會再惹麻煩了!”
沐思明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這時卻聽司徒書對沐思明道,“不過我們這次被關緊閉,也不是一點收穫沒有!”
“哦?”沐思明這才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司徒書。
“明哥!”羊得志也把凳子搬了過來,手裡還拿着工具佯裝做事,嘴裡卻低聲對沐思明道,“我們關緊閉的時候,聽其他禁閉室的一個人說到一件事,是關於江北分獄的秘密的!”
沐思明看着羊得志沒有說話,示意羊得志繼續說下去。
“就是在這個倉庫的旁邊,不是有一個圖書館麼?”羊得志這時繼續道,“這個圖書館從來沒有開放過,而且監獄裡的獄警也不允許任何囚犯靠近,除此之外,連一些獄警也不能隨便靠近!”
沐思明來倉庫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倉庫旁邊的圖書館門口有五六個獄警在那裡把守着,當時沐思明不覺得什麼,但是現在聽羊得志這麼一說,覺得有些稀奇了。
“而且每個月都會有一些囚犯被獄警秘密帶進圖書館,但是進去的人就再也沒出來過!”羊得志這時繼續對沐思明道,“每次的人數不多,也就十幾二十個!”
沐思明聽到這裡,心中頓時一動,覃恆在一旁詫異道,“進去之後就沒出來過?難道是監獄裡的人收了好處,秘密的放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羊得志這時低聲道,“因爲說這句話的人,已經被人活活給打死了!”
覃恆聞言心下一凜,只感覺背後有些發涼,暗啐道,“這他媽到底是監獄還是地獄?”
沐思明冷冷一笑,要是隻是授受好處,暗中將罪犯放了,那還算是好事了,怕就怕這事沒這麼簡單。
沐思明這時突然想起吳福啓和幾個熟悉的囚犯今天沒有出現在這裡的事,立刻臉色一動,轉頭看向覃恆,“吳福啓可能被送進去了!”
“啊?”覃恆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臉色一沉,沒有說話,雖然他和吳福啓昨天才認識,但是覺得吳福啓這人還不錯,如果這圖書館裡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麼昨天是自己和覃恆認識的第一天,也可能是最後一天了。
“現在該怎麼辦?”文柏雷問了一句沐思明,其他三人也盯着沐思明看,卻見沐思明眼神閃動,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