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7 該來的總要來
在張勁數次開口都被葉紅第一時間堵住嘴巴後,張勁也不再無功徒勞,乾脆暫時把事情拋到一邊,安心的同葉紅過起了規律而又‘美滿’的夫妻生活。
就這樣,張勁與葉紅這種彷彿幾年前還處在婚姻中一般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這種日子持續了一週後,終究避不過去的暴風雨才終於來臨。
這天晚上,張勁與葉紅結束了令人血脈賁張的狂野戰鬥後,葉紅又如前幾日一樣伏在張勁的身上休息了一會兒。
接着,恢復了一些體力的葉紅,卻並沒有如前幾日一般,或是挑逗着張勁繼續第二回合,或是就用這個保持着緊密連接的姿勢甜甜睡去。
而是起身斷開了與張勁的緊密聯繫,取過之前被自己丟到地上的睡衣,穿了起來。
見到葉紅與前幾日截然不同的表現,以及面沉如水的表情,張勁知道那自己既想盡早揭開,又想拼命躲避的一刻終於要來了。
果然,葉紅穿好衣服後,沉聲對仍然有些無措的赤裎躺在那裡的張勁說到:
“我們去樓下,有些事情可以暫時不去理會,但是卻始終在我心中留着一根刺,我想我們需要談談了!我想這也是這些天來你一直想要說卻沒有說出口的,不是麼?”
說完,葉紅就在張勁含着愧疚、戀慕、堅決諸多情緒,莫名複雜的眼神中扭身出門!
幾天來,葉紅流連於各個烙印於記憶中的地點。一點一滴的回憶在那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一點一滴的回憶自己和張勁在那些地方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
複雜的糾結了幾天。軟弱的躲避了幾天,自怨自艾的心傷了幾天後,葉紅終於再次恢復了她雷厲風行的性子,她決定不在這麼渾渾噩噩的糾纏下去,今天就要一個結果。
葉紅不是何清淺這樣小鳥依人,樂於依靠男人,安與平靜的女人,她不像何清淺那麼沒有主見。也不可能如何清淺一般完全將自己的情感、生命、靈魂交給任何人,甚至願意分享,願意爲了留在他的身邊而不計較名分。
她葉紅是自立自強的新時代女強人,她愛張勁,但也要張勁全心的愛自己。或者得到全部,或者寧願失去!
當張勁作出決定,那麼這幾天的全新享受的虛假夫妻生活。或是將成爲未來二人重歸夫妻生活的開端,或是作爲對過去二人曾經關係的告別!
葉紅決定了!
雖然這個決定很危險,也許會讓她失去那個在心中重要的更甚於生命的男人,但她還是決定了。
雖然葉紅做出這個決定很艱難,對於可能出現的結果,心裡恐懼的快要崩潰。但是她的性格不允許她一直這麼含混着,裝作不知道何清淺的存在混下去。
葉紅就是這樣的人,寧願下半輩子活在沒有色彩的黑白世界中,也要活的明明白白!
…………
張勁家樓下客廳中,穿着淡粉純棉睡袍的葉紅與一身黛藍睡衣褲的張勁相對而坐。
葉紅安靜的坐在那裡。目無焦點的看向茶几的方向,手中盛滿涼透清茶的茶杯。已經不知道被她無意識的轉了多少圈;
與葉紅隔着茶几相對而坐的張勁,同樣目無焦點,不斷吧嗒着手中的‘盜命杆’,燃燒的天香草升騰出來的煙氣嫋嫋散開,在讓客廳中充滿一種好聞的異香的同時,也把他堆滿糾結情緒的臉籠罩其中,若隱若現。
兩人從樓上下來到現在,已經快兩個小時了。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兩人就這麼相對而坐,不發一言。氣氛凝滯的幾乎快要凍結。
被葉紅把握住主動的張勁,不知該如何開口。而已經下定決心的葉紅,同樣在事到臨頭有些害怕。
直到兩人已經對峙了快三個小時,當張勁再次掏出裝着‘天香草’菸絲的竹繡錦帶,打算再抽一鍋的時候,這種快要凍結的凝滯終於被打破。
葉紅在猛地一仰脖子把杯中早已經涼透的茶水倒入喉嚨後,終於開口了。
“你……說說吧!”
葉紅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人很難聽懂。更何況,張勁因爲幾個小時的糾結,腦子裡更是早已經亂成了一鍋漿糊,智商已經無限接近零點。
所以,當葉紅突然開口,張勁正往菸袋鍋中填裝菸絲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後,也顧不得灑了一地的菸絲,而是條件反射似的在第一時間用有些莫名其妙的口吻回道:
“哦……好,說說、說說,說啥?”
張勁這幅懵懵懂懂的可愛傻樣子,如果在往常落入葉紅的眼中,恐怕她早就已經笑的花枝亂顫了。但是如今,張勁這幅傻樣子,卻讓葉紅氣不打一處來,她顯然以爲,張勁這是在裝傻充愣,這是在負隅頑抗。
於是,葉紅直勾勾盯着張勁的眼珠子陡然瞪的滾圓,裡面全是滿滿的殺氣。咬牙切齒的說:
“說什麼你不知道?就是前幾天你想說的!”
葉紅的聲音冰冷冷的滲人,就像恨不得咬碎滿口銀牙一般,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裡往外迸。
“哦,對對,我想說的!”
雖然一腦殼子漿糊的張勁一時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葉紅如今的表情和口氣,憑多年來與葉紅相處的經驗,張勁條件反射般的順着葉紅的口氣說了下來。
見到張勁雖然忙不迭的應着,但是去沒有了下文,顯然他仍然慌亂的沒有緩過勁兒來,葉紅只好再次開口提醒道:
“很簡單,二選一,我和何清淺,你究竟選誰!”
對這個問題早已經想過千百遍,早已經下定決心的張勁,雖然腦子還是有些亂,理智還是沒能完全恢復,但是在葉紅話剛出口後,同樣以條件反射的速度給出了這段時間以來,心中早已堅定無數回的答案:
“我不選,我都要!你們兩個,我都不會放手!”
決心堅強的前半句話出口後,就像是醍醐灌頂一般,讓原本張勁腦海中的紛亂統統消散,變的清明起來。
原本糾結和心虛的表情也統統在這一瞬間化作堅決。以至於當仍然稍顯心虛的前半句過度後半句的時候,陡然變了一種腔調,鏗鏘的彷彿如其中金鐵交鳴。讓人輕易能夠聽出其中堅決的不可動搖的味道。
張勁陡然的表情變化和腔調變化,讓葉紅一愣,然後出離憤怒了。
葉紅先是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砸,然後在紫砂茶盅碎片四散紛飛中猛的站起身來,戟指指向張勁的鼻尖,如憤怒獅王般咆哮道:
“不可能!姓何的咋想我不管,我葉紅沒有這麼賤!
兩個都要?你以爲你是誰?皇帝麼?還想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三千佳麗不成?”
對於葉紅的憤怒,已經徹底回過神來的張勁沒有畏縮回避,也沒有自覺理虧的低聲下氣。而是仍然一臉堅定的搖頭,腔調鏗鏘、理直氣壯的回答:
“我沒想什麼三千佳麗、七十二嬪妃,我只要你和清淺!你們兩個我誰都不會放棄,誰也別想把你們從我手中奪走。這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就算你們自己不同意也不行!”
張勁的口氣突然霸道起來,話中充滿了不許辯駁的宜氣指使,就如同君臨天下的帝王面對自己的臣子!
張勁的霸道把葉紅氣笑了:
“笑話!你想什麼就是什麼?你以爲你是誰?我說過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你還說什麼就算我自己不同意也不行?
那你說說,如果我就是不答應,我就是想和你一刀兩斷,你又能怎麼樣?把我綁起來?軟禁我,還是強*奸我?”
葉紅嚇人的咆哮和欲擇人而噬的猙獰並沒有嚇退張勁,張勁仍然認真堅決的回答道:
“綁起來?軟禁?這個辦法雖然不夠文明,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排除會這麼做的可能!”
張勁口氣沉穩而堅定,作爲多年枕邊人的葉紅能夠聽出,此話絕非威脅或作僞。
於是,葉紅再一次的愣住了,但是緊接着她的怒火變的更熾,咆哮的聲音更是尖銳了幾分:
“你敢!我會告你,讓你把牢底坐穿!我愛你我承認,但是你如果敢這麼做,敢傷我的心,我絕對做得出來!”
說到這裡,之前始終坐在葉紅對面的張勁也虎的一下站起身來,伏過身去,仗着身高的優勢,以居高臨下的視角一字一頓的道:
“別說只是坐牢,就算是槍斃,在我死之前也不會改主意!”
口氣依然堅決,話中充滿了濃濃的慘烈味道。頗有些‘不成功,便成仁’的壯烈。
張勁鏗鏘的語氣,願意爲愛而死的決心,讓葉紅心中突然軟了一下。如果這種近似於情話的表白只是對葉紅自己說的話,葉紅早就化作繞指柔,軟成一灘春水投入張勁懷中任其擺佈了。
但是,這其中又捎帶上了另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在這個願意爲愛赴死的決心中,更是在地位上與葉紅平起平坐,這就讓葉紅在感動之餘多了一分芥蒂。這份芥蒂讓葉紅剛剛軟化一點的心再次剛硬起來,一雙銳眸寸步不讓的與張勁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