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聽言,白皙的面孔露出薄薄的羞紅之色,片刻之間眉梢眼角滿是盈盈笑意,她回:“公子請講。”
“多謝二小姐。”
穆平微微半拱敬之,然後指着北門長白、玲瓏便說:“這位是家妹冷靈,這是家兄冷河,還不見過二小姐?”
“見過二小姐。”
北門長白帶着玲瓏客客氣氣的對穆雪行禮,穆雪也是微微半蹲回禮說:“見過冷河哥哥,冷靈妹妹。”
哥哥?
妹妹?
穆雪言語,瞬間讓穆平內心欣喜若狂,才第二次見面就這樣直呼,是不是有點太快了?正當他心花怒放,把一切痛苦全都忘了時,胖子在旁敲了他腦袋一下,一雙眼睛瞪着他,分明是在說你在想什麼,惹得穆平怪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說:“舍妹,今日剛到豐登城,還請二小姐幫忙照料一二,在下感激不盡。”
穆雪一聽,並未陷入沉思,她撅起嘴兒,然後嬌羞地回話道:“公子請放心,雲夢齋正好有兩間空置許久的廂房,小女子命人打掃一番,冷河哥哥也可一併住下。”
“不行,不行。”穆平擺了擺手,難爲情地說道:“兄長是男子,怎能住二小姐那裡,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的。”
聽聞,北門長白雙眉微皺,氣惱地指桑罵槐道:“混帳,你想要我離開靈兒,不可能!我不會離開靈兒的!”
穆平登時火了,本想指着他的鼻子臭罵,沒想到穆雪一開口就讓穆平頓時啞語了。
“公子,小女子不介意的。既然都是公子的親人,公子又何必執着這些小事。”
穆平無語了,尤其是胖子不知如何說起。冷山這個名字是他給穆平取的,這突然出現的冷河、冷靈肯定是有貓膩,他一時間竟無可奈何。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說了穆平也會被揭穿,不說,要是那冷河的男子做了什麼出軌的事,那二姐...唉...如何是好。
穆平雖不知胖子心中在想什麼,但從他一臉的迷茫中就看出,肯定在犯嘀咕。你說無奈,我也很無奈啊,一瘋子變成自己大哥,我能怎麼樣,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奈啊。
穆平聳了聳肩膀,勉爲其難地笑道:“冷山謝過二小姐。”
“你們四人一定要照料冷山兄弟,要是知道你們那個,四爺我活寡你了你們。”
胖子憤怒的朝那四位青甲侍衛罵道,然後那幾個侍衛連忙磕頭,嘴巴里不停的嚷嚷一定一定。然後胖子從乾坤袋中拿出一袋金幣丟在他們面前,氣狠狠的說:“拿着!”
望着鼓囊囊的金幣袋子,其中一青甲侍衛眼睛冒着火光,但他不管怎麼貪婪,他的手始終不敢摸去,因爲他知道後果。他強忍着內心的慾望,恭敬的回:“四爺,王爺要是知曉了此事,我兄弟四人的性命怕是不保啊。”
一聽,胖子微微一愣,然後處之泰然地笑道:“你們放心,有大公子、二小姐、還有四爺保你們,你們只管拿。出了事,自有三人承擔。”
那侍衛隊長環顧面前三人,臉色有些詫異,遲疑了一會,便粲然回答:“是,四爺。”
“都起來吧,好好照顧我兄弟。照顧好了,將來有你們好處。”
“是是是,一定的四爺。”
他們四人連忙站起身,起身的同時,侍衛隊長索性把金幣袋子不覺不知中藏了起來,然後緩緩走到穆平身旁,恭敬道:“還請冷山公子與小人一同前往,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穆平抱拳回禮,然後囑咐着玲瓏聽話,吩咐長白注意點,別生事,然後又與胖子道了一言,說起杏兒的事,叫他多個心眼,這才辭別。辭別前,五長老段宏與穆平聊了兩句,希望他可以與他一起回太初門。按平常,穆平會一口回絕,但是五長老幫過自己,這事就不能做得太過了,面子始終還是要給的。所以穆平索性答應他說一年後會去太初門,等這一年自己的事情弄完,他就會去。
穆平把烏金刀收入乾坤袋中,然後在青甲侍衛的押送下,這便離開了。在衆人的目送下,剛離開庭院不遠,就聽道腦海傳來一女子聲音,聽那聲音特別動人,好似是穆雪。
“公子,那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那日?
穆平聽聞,心中猛然哐當一下,他展轉反思這便明白,穆雪未失意,她也能記起一年前的事,那便說明她可能知道整個事情的原委!
月湖穆家村、村長、突然出現的巫山、這一系列謎底將會解開!!!
穆平此時此刻內心翻江倒海,恨不得立馬回去,他連忙對着侍衛隊長急切的說:“隊長能不能讓我再回去一下,我不會讓哥幾個白辛苦。哥幾個只管開口,要多少錢財,要多少...”
“混賬!嫌你命長是嗎?”
未及穆平說完,那侍衛隊長痛罵,剛纔若非看在大公子、二小姐還有四爺之面,不是這小子早被其四人押下毒打一頓。行至半途欲歸,此鮮明是視其四兄弟爲下人使喚,孰絕不能忍!
穆平捶胸頓足,然後氣憤填膺地辯白道:“隊長,實非在下之意,在下不過欲歸...”
“押下去!”
青甲侍衛隊長顯然是被穆平一通解釋所激怒,聞聽命令,三名青甲侍衛毫無猶豫扣住穆平的衣裳。穆平心急如焚,用盡全身的力氣欲掙脫,可惜無用。那似瘦弱的侍衛,其力大,如牛般,強架穆平離去。
在府中行半柱香久,穆平被帶至一爲”牢獄”之地。較之外朦朧樹色,夜靜百花香,此地卻昏絕,一條黝黑的過道盤旋交錯,兩邊巖壁點燃的燈油在微光中飄逸,顯得那麼的寂靜而又恐怖。在望過道,一圈之下圍成一圓,一眼望不盡頭。直至四名青甲侍衛把他帶至一排生鏽的鐵柵欄前,這才緩緩放慢腳步。在昏暗的燈光下,穆平從那一排鏽跡斑斑的鐵柵欄裡望見,一大串小孩胳膊粗的鐵鏈子胡亂纏在一人身上,那鐵鏈子吱吱呀呀的晃動着,帶着一聲聲詭異刺耳的聲音。
再朝裡面望去,一眼望不到盡頭。一個個鮮血淋漓的人,都那樣被鐵鏈鎖着,他們看到生人,極力的叫喚,可惜張大嘴巴已無用。他們身上肉被翻開,肢體被分解,血淋淋的頭顱就那樣擺放一旁,散發出噁心的腐臭。穆平聞之頓時陣陣噁心起來,胃裡翻江倒海,狂龍昇天,好似片刻間便要吐出一條江龍。
一行人饒過鐵柵欄,來到一處寂靜的牢房,這牢房裡擺放着一張長板凳,透過去看,滿是上刑的工具。烙片、切刀、老虎椅,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看不懂的工具,總之玲琅滿目,應有盡有。穆平面前那張長板凳漆紅的,好似不久前便有人受過刑罰,其鮮血的痕跡還流在上面。
“範牢頭。”
這時,走過一羣獄卒,其中一人頭頂一“獄”字官帽,身材偏瘦,一副笑臉迎之:“原來是濮陽隊長,今日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此小子得罪王爺,降罪殺威棒一百,今日還得多勞煩勞煩範牢頭纔是。”
“好說,好說。”
當即,叫濮陽的侍衛隊長與範牢頭使了個眼色,範牢頭便對手下嚷嚷:“你們幾人準備受刑工具,等我來了再動手。”
那幾人聽言,連忙抱拳道:“是,牢頭。”
四名青甲侍衛與範牢頭剛離開,其中一面相稍年輕的獄卒便開口:“唉,小兄弟。你可一百殺威棒代表什麼嗎?”
穆平聞言,不知何意,連忙抱拳問:“還請小哥賜言。”
“咳~咳~看你好生斯文,此事告訴你無妨,小兄弟你可要做好心裡準備哦。”
“還請小哥明示,小弟願意奉上報酬。”
一聽到報酬,幾個獄卒瞬間精神大振,一個個搶着應答,卻沒想到還是被那年紀輕輕的獄卒搶了先:“穆府牢獄,一向只進不出,向來是有死無生。進入這裡的人,不管達官貴人,想活着離開,簡直是妄想。今日王爺賜一百殺威棒,已經算輕的,你看看他人,哪一個不是重刑,在這半死不活的地方,活着出去渺茫,還不如早死早投胎。”
年輕獄卒再繼續說:“一百殺威棒,不管他實力多強,進入這裡就會半死不殘。這所牢獄可以讓任何進入這裡的人,不管殺氣、靈氣都會頓時消失,就好比普通人。那殺威棒上更是附帶秘紋,在其下你就是普通人。普通人一般挨三十棒,就要了半條小命,就算身體強壯點的,六十棒已經是所承受的極限。”
“當然,你也不用後怕,還有其兩種辦法輕鬆。”
兩種辦法?
穆平隨之謙虛的問:“還請小哥明示何兩種辦法。”
“其一,一刀宰了你,免去刑罰之痛苦。其二......”
說即,他做了搓手的動作,穆平看了好一鎮子,總算明瞭,這分明就是要錢啊。
“好說好說,還請小哥...”
穆平話語聲很低,說到一半,對他使了個眼色。那獄卒明瞭,豎起根手指便小聲說:“一萬金幣!”
一萬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