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開我孫女!”孫文鶴此時強自起身抓去,卻熟料那雙斷腿,終究是塊硬傷,只嘆老來盡失當年勇,這鏢局當家的孫文鶴,當即失去了着力點,竟是噗通一聲,栽倒了下去。
周圍二十多個鐵甲衛士轟然將周蘭和周文鶴團團圍住,銀甲衛士此刻陰狠道:“兩條人命在我手裡,你自己看罷!”
這鏢局大院的門,基本直通這演武大院,所以外面的一干無關的民衆,均被吸引了過來,本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情,但卻是看到了如此的一幕。
“帝國…帝國皇廷的衛兵,法律的象徵,怎得,怎得像個綁匪一般?”
“也許另有隱情!”
“喂!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帝國軍隊會和鏢局扯上干係?那個乞丐又是誰?”
人聲嘈雜,一時間,衆說紛紜。
銀甲衛士暗道:沒想到,這個乞丐裝扮的高手,竟就是帝國通緝要犯龍炎,早知如此棘手,我纔不會爲了那區區一千金幣來賠上自己的性命!不過最近聽說這抓到龍炎,還有一筆神秘的獎勵。哼哼!還好手裡人質,不怕他不降!不過,不給點顏色看看,恐怕他還會無動於衷。
龍炎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畢竟這銀甲衛士和周蘭先前的距離,不過區區兩米開外,而自己就算出手,也是來之不及,所以現在只能看着那架在周蘭脖子上的刀,擅自不敢行動,心下暗暗琢磨計算,這七星步法的速度,能否冒險,從那刀鋒下,救下週蘭。
“你考慮的時間太久了!”銀甲衛士側目一瞥,將刀迅速的划向那鏢局當家周文鶴!竟是想先殺一人,以此儆龍炎!
龍炎見此,登時腳踏七星,身形幻妙,一衆鐵甲衛兵只覺身旁一道虛幻的人影穿過,並似有狂風呼嘯,下一刻,那周蘭已經被龍炎橫抱在身前,站到了人圈十米之外處。
而銀甲衛士先前是鐵了心的要殺掉這個鏢局老頭,來驚一驚龍炎,可沒想到龍炎此間速度竟是快到如斯,但那刀勢鋒芒已然趨滿,想要停下,也是不太可能。
周蘭此時俏臉慘白,驚叫道:“爺爺!”卻是發現龍炎的身影,早已不在了。
眼看這周文鶴,便要身首異處之時,說時遲,那時快,這周文鶴在那刀鋒將及之時,霎時間眼露精光,砰然的,一股浩然正氣,涌現而出,只見其動作絲毫不拖沓,金色鬥氣迅速凝練於雙手,啪的一聲,將那威猛的刀勢止於這巧妙的一夾之下,隨即那夾住刀身的一雙手,輕輕的一轉,只聞叮的一聲脆響,那鋒銳的刀尖,竟是被其這股暗藏的力道,給斷了去,那銀甲衛士收不住勢,踉蹌一走,身形不穩,不覺向前栽倒而去,俗話說,這薑還是老的辣,如今的周文鶴,哪還有當時的弱不禁風之像,全然一副高手風姿,莫非他是抱着扮豬吃老虎的心態?其一甩刀尖,雙掌擊地,一股反向力道,將其身形彈至凌空,當即是刷刷兩個劈掌,只見那銀甲漢子雙肩咔嚓兩聲脆響,便軟倒了下去,那如同爛泥一般自由滾動的雙臂,眼看,骨骼,應是齊肩斷裂了開來。出招之狠辣,用招之犀利,不愧是這泰陽鏢局魁首,周文鶴!
“好功夫!”龍炎身形在下一刻,已然趕到,卻是還是晚了半分,雖然這一切都是在一瞬間,但是戰鬥,卻已經結束了。
周文鶴對着銀甲衛士沉聲道:“你欺我鏢局,無妨,我敬你是帝國皇廷之人,我爲百姓,你爲官階,合情合理,我當是你聽從你的號令,配合你的職責所在!但你卻如同搶匪,挾持我孫女,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周文鶴當年因一件錯事,立誓再不用武功,如今被迫重新撿起,便要有個說法,當做結尾!”說罷伸張向那銀甲衛士頭顱一掌拍去,這激盪起的罡風,剛猛無比,只聞咔嚓一聲,骨骼碎裂之聲,那銀甲衛士還未及反應,便雙眼滲出血絲,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這周文鶴老爺子前後的舉動,如此殺伐果斷,不愧是老鏢頭,江湖老手!
“爺爺!你沒事罷!”此時周蘭兩腳踢翻一個鐵甲衛士,衝進了人圈。當然,這以周蘭的實力來說,就是踢翻兩個二階初級武師的鐵甲衛士,也是猶有餘力的。“你…你怎得將這官兵殺了,那我們不是成了朝廷要犯?”
衆鐵甲衛士見隊長死了,頓時羣龍無首,個個心中都惶恐不安了起來,先前那老鏢頭出手,剎那間便將小隊長打死於掌下,絲毫沒給其留任何機會,招式迅捷老道,非是三階武師,否則那小隊長,就算捱打,那堅實的身體,也會抵去部分力道!不至身死的地步。想到此,一衆鐵甲衛士,逃也不是,打也不是,均都木在了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周文鶴此時聽聞孫女的問話,老眼放出精光,看了看龍炎,見其眉宇間,隱隱有一番王者氣概,便暗知此少年絕不尋常,多半,便是兵者,於是也有了些許籠絡之心,便對周蘭笑道,一時間,眼神中的慈愛,卻是不帶雜念,真摯無疑。“我若是不出手,讓這帝國衛兵隊長,帶走了這少年,你可能願意?”
雖是僅有一聲微聲細語,而這周蘭聽到耳中,卻是如同喋喋不休,久久環繞於耳間,登時幽幽道:“爺爺!你說什麼呢!眼前麻煩還沒解決呢!”
周文鶴將孫女表情看在眼裡,笑道:“好!好!小兄弟,你怎麼看?”
龍炎茫然道:“老前輩指的是什麼?”
周文鶴目光掃視了一圈,其意再明顯不過。
龍炎會意一笑,說道:“你們脫下官鎧,不然,就留下人頭罷!”
衆鐵甲衛士一驚,心中駭然,不過仍是有一個人走上前來,拔出了兵器,面色一狠,朝着龍炎,便是一槍刺來。
龍炎此時見這攻勢,腦中忽然好似發覺了什麼一般,突然眼前浮現了一個七星圖案,好似這七星步法一般,登時這打出的右掌,突兀的由迅猛,變成了輕飄飄的,毫無力量可言!龍炎此刻並無幻化神兵,饒是這樣,那鐵甲衛兵表情卻是如臨大敵般,驚恐萬分,隨即便胸口無端的砰的一聲悶響,在所有人詫異的眼光中,身體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甩向了牆壁之上,啪的一聲響聲,倒是震下了幾塊牆磚。
周文鶴一嘆道:“人老了,房子也老了,怎得撞一下,這磚頭便掉下來了。”
周蘭一聽,嗔怒道:“爺爺!什麼狀況了你還說笑!”
周文鶴單掌擊在了地上,那身形迅速的反彈至了輪椅之上,掌力控制的是恰到好處,其道:“不忙不忙,這小兄弟掌法玄妙無比,我這把老骨頭,這一生,只見過一次,恐怕,他是那人的傳人。”
周蘭一聽,悄悄的問道:“爺爺,你看出他是什麼門派的嗎?他可是個兵者呢!”
周文鶴湊上前來,對着周蘭小聲的說道:“他這一手,大有來頭,我曾經有幸在那一座仙山附近,看到過,名爲‘七星手’,乃是七星閣藏劍老人的絕學,我別的不知道,這七星閣的勢力,可是又神秘,又強大,就連那與皇廷有些關係的兵神殿,也是不敢茫然得罪七星閣的人的,畢竟,其擁有着傳說中的十聖之一,‘七星玄君’”
周蘭一聽,也是詫異萬分。心中暗道:沒想到,他的來頭,卻是如此的大。
這爺孫倆各自想着,但龍炎卻是絲毫不知道這七星閣,到底有什麼來頭,實力又多大,只是吃驚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回想着,剛纔那一掌,的確是他無意間打出,其速度,比先前快了不止一星半點,這乍看之下,是軟綿綿,輕飄飄,但實則皆是速度太快,殘影混雜!所導致了視覺上的錯覺。“七星,七星!原來如此的玄妙,步伐可以隨着這七星陣勢,巧妙的配合以提速身形,這掌法不也可以同樣嗎?怪不得藏劍師父,搶雞腿時,好似沒有動手一般,原來,這便是七星步法凝練而出。”若是藏劍聽到了龍炎如此說話,恐怕要心驚一下了,這七星步法,乃是藏劍當年從七星閣的一副觀星圖中,經過十年領悟,凝練而出,而這一套七星手,卻是其隨後二十年中,領悟幻化得出!而這龍炎,卻是無意間,巧獲靈感,打出了靈犀一掌,堪是絕妙無雙,恐怕,若是以後結合這七彩寂陽神兵的話,那威力,便不止翻上一番了!
而就在這時,那房頂上,卻是傳來一陣喝彩聲。
“好好好!這手使得好,不過,卻是不知道,你的神兵能力又是如何?”
話音一落,一道黑影躍上凌空,一道藍色光輝乍現而出,寒氣登時籠罩了全場,龍炎來不及看去,事情變化太快,此人也來勢兇猛,只得以那靈魂感知能力,略微試探方向,當即右手一道七彩光芒迎上,轟向了那當頭力劈華山般的一斧。
砰的一聲巨響,龍炎感覺右手吃緊一疼,登時看去,卻是有些血跡,從那寂陽的裂縫中,浸了出來,當下心中一驚,騁目流眄之下,卻是發現了一個肩扛巨斧,一頭金髮,劍眉英目的金甲少年,笑着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說道:“不錯嘛,大魔頭!你還是有點斤兩。”
龍炎也發現了這少年的斧頭,絕對是神兵之元凝聚而成,也就是說,此少年,是一個實力絕對不低於自己的兵者無疑,便道:“閣下是何人?看裝扮,莫不是也是那皇廷之人?我倒怎得不知,這兵者,也給皇廷當上了走狗。”
“啪啪啪!三聲掌聲傳來。”金髮少年豪放的一笑,道:“說的好,這個走狗用的很好,不過…你若是連走狗都打不贏,那豈不是不如禽獸。”
龍炎一聲冷笑道:“但願,你手上的功夫,比你嘴上的,要厲害些!”說罷,神兵之元略一浮現凝固,修復了那破損的寂陽,便展開了架勢,看來,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