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太上長老的天佛蕩魔印!”
一陽寺主持無爲神僧指着天上的金佛幻象說道。
此刻,在場戰鬥的衆人,皆都心驚膽戰,因爲他們都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語的壓迫感襲來,若不是衆人都運轉神兵之元聊作抵抗,恐怕心神便要失守,直接恍惚摔倒而去!
於是,因爲這神秘的壓迫,正邪戰爭突然停止,零夜議會四位金雷法王火速的集合在重傷的蒼天身旁,其一似乎身爲隊長,他上前湊上來說道:“副殿主,這戰爭停了,我們…”
蒼天看着天上那金色巨佛,面色鐵青,沉重嘆道:“靜觀其變,靜觀其變吧!”說着,便吃下幾粒丹丸,隨後,身上的六個眼睛,均都泣血不止,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由於內府受傷,還是由於內心悲憤引起。
蕭曹身懷散華修爲,但也由於方纔一陽神僧的一擊,身受重傷,倒是讓其對一陽的實力,有些震驚駭然。
蕭曹冷笑一聲,他認爲一陽神僧方纔的攻擊,定是已然耗去了他幻象神通的太多能量,而導致幻象消散而去,所以此刻天上的巨佛,想必也是一個虛無的幻象而已,並無什麼太大的異能。當即竟是隻身扶搖而上,化作一道血影,給這素白的雲牆,抹上一筆妖異的赤紅!
金佛本是雙眼緊閉,而待蕭曹近上前來的那一刻,卻是突然的睜開單眼,雙手幻化蓮花,一上一下,凝做一個古怪的印法,隨即,本是淡若雲煙的金光,竟是突然的強烈迸發。
頃刻間,金光化作一股無形的正義力量,但卻詭異的融合着滅世的魔力,瞬間籠罩住了前來的蕭曹。隨即金佛緩緩的張開了嘴,沉聲說出一個奇怪的字眼。
“哞!”
話音一落,便仿若敲響了滅世的喪鐘一般,宣判了蕭曹的死亡。
“啊!”蕭曹無端的痛苦嚎叫一聲,聲嘶力竭,如萬魔齊哭,竟是音波迴盪,欲將天空震破!
而後,蕭曹渾身金光大方,分別在額頭,下顎,胸口,小腹,已經雙膝間,出現了五個金光古篆,赫然便是那“天,佛,蕩,魔,印!”
須臾之間,五個金字便沒入了蕭曹的身體之內,仿若一道催命符,帶給他無形的折磨,他此間痛苦的抱着頭,不停的凌空掙扎,而身上週遭的魔氣,也是由強變弱,隨即漸漸消失不見。
過了許久,蕭曹好似覺得,身體那撕裂的疼痛,彷彿消失不見了,便擡起了頭,卻是發現,自己的神兵之元和魔氣,也是一同消失不見了。
蕭曹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無力且蒼白的雙手,哀嚎一聲,登時從空中掉落而下,竟是連這凌空借勢的力量,也失去了。
他此刻,彷彿變成了一個凡人一般,墜落至石臺之間的萬丈深淵。
血手眼疾手快,喚出血蛇將蕭曹纏繞托住,隨後,跟隨張亦,武聖的腳步,撤回到了天陣十子的法陣之中,片刻間,消失不見,便如同方纔的龍炎一般。端的是玄奇無比!
正邪兩派見此,彷彿一場鬧劇一般,隨即便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直接又投入到了戰爭之中。
所謂戰爭即發,猶若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又怎能因爲沒了目的,而放棄自己多年積壓在心頭的怒火。所以,即使沒有龍炎作爲誘餌,正邪兩道,依然樂於一戰,畢竟,這仇恨,依然積累到了質變的程度!
一瞬間,雲嵐山頂異響連連,這一戰,打的是天昏地暗,陰陽倒懸!
………
而龍炎等人,此間已然到達了一座峽谷之中,在他詢問之下,也知道了此峽谷,名爲噬魂谷,是以擁有很多吞噬亡魂魂能的妖獸所命名。
這些妖獸多爲四階以上的水準,其中有一五階高級的妖獸作爲所有妖獸的統領,名爲噬魂!
它們以吞噬魂能來強大自身的神兵之元,是一羣沒有善惡的妖獸,誰有魂能給它們吃,它們便和誰同盟,所以,有遠見的凌宇,便經常弄些魂晶,罪人亡魂什麼的,丟於谷中,久而久之,那噬魂竟是命令噬魂谷的妖獸,再也不可對谷口以西的人類,有半點傷害,所以,被噬魂谷包圍的黑池,便成爲了一個不易被發現且十分安全的據點。
而這黑池,正是龍盟總部所在!
龍炎一衆人,跟隨凌宇和凌陽,便這樣一路安全的,來到了谷中,果不其然,那一羣妖獸,好似認識他們一般,便徑自退開了,不過看向自己這方人的時候,仍舊有些警惕和敵意。好在有凌宇和凌陽跟隨,雖知面生,但這羣妖獸倒也沒有什麼動作,這也便看出來,這妖獸統領噬魂,真真是個統治有方的富有靈智的妖獸了。
這谷七道八彎,若無凌宇兄弟帶領,恐怕以龍炎的見識,定然要困於谷中不得而出,因爲他隱隱中看出來,這谷中亂道,好似並非天然形成一般,竟是呈着某種古怪奇妙的陣法,當下便問道:“凌陽,你對陣法頗有研究,可看出來,這谷中彎道,雜七雜八的好似匯成一個古怪陣法一般!”
凌陽點點頭,停下輪椅,說道:“確實如此,這谷中的彎道,是一個古陣無疑,而這陣法所蘊含的玄妙,我卻根本看不出來,當初得以脫困,乃是我兄弟二人恰好隨身得到幾塊魂石,而後大哥發現它們對魂石有興趣,便讓我拋給它們,不料它們直接將魂晶吞噬,隨後竟是好似感謝我們一般,在前面帶起了路,因故我們才得以脫出!”
龍炎點了點頭,笑道:“那你爲何不用先前咱們在雲嵐山,使出的那種地遁陣法!”要說那陣法,着實是玄妙無比,龍炎當時只感覺天旋地轉的一下,便腳下一實,來到了這個噬魂谷的谷口,可謂是瞬息萬里,詭異神奇。
凌陽呵呵一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撓了撓頭,道:“我才承輔境界的八級左右修爲,何來這種詭異神通,其實,咱們得以脫逃,還得靠它!”說着,凌陽將先前袖中的一個小旗子拿了出來。龍炎好奇之下,便仔細端詳着這枚小旗,只見其紅色旗面,稍帶泥土芳香,且上面寫着一個連自己也並不認識的字體,其他各處,均和普通小孩子玩耍所用的小旗子一般,並無他處。
看完,龍炎搖頭道:“這是什麼寶貝,莫非是你的神兵?可你不是有一把威風八面的御神幡了麼?”凌陽一聽龍炎說起御神幡,心中百感交集,笑道:“這是我前段時日,無意間得到的一個寶貝,將它埋於土中,再用遁地陣法,當可與自己產生心靈感應,便可瞬息間,回到這小旗的附近,所以,我們才得以脫逃,倒也不是我的神通,呵呵,不過,想起當年摩擦,如今想來,真是不打不相識,不過你倒是記得御神幡,這可着實讓我高興的緊啊!”
龍炎也回憶起了當年的情景,心中有所感觸,突然想到一人,便拍了拍凌陽肩膀,隨後伸手將身後的雪兒有些冰冷的玉手,一把抓住,將其拉上前來,雪兒面色一驚,咦了一聲,卻遭到了龍炎的一個當頭爆慄!
哎呀!雪兒還是如同小時認識的那般,有些嬌弱,此刻吃疼,竟還是驚呼一聲,隨後用一手捂住額頭,兩眼噙淚,楚楚可憐的看着龍炎,不過一想起前段時日,竟是將自己的龍炎哥哥給抓了,便低下頭來,而又發現自己的師父,竟是看着自己,而且她的關係,好似和龍炎親密之極,當下便心中更加黯然,面上悽苦,那盈着的淚珠,彷彿下一刻,便要泫然泣下。
噗通一聲,雪兒還未及落淚,卻是被龍炎一把摟在懷中,凌陽一看,尷尬的呵呵一笑,畢竟這是公共場合,這龍炎也真夠突然的,而且也十分大膽,竟是如此將自己的妹妹摟在了懷中,凌陽一看凌宇,只見他卻是微微點了下頭,凌陽當即無奈,便跟着凌宇向前走去。
藏劍老人見此,呵呵一笑,只嘆當年未風流!便也徑直跟隨凌宇走去,他此刻內傷不輕,恐怕還是要儘快找個安靜之地,調養調養。畢竟,十聖雖然厲害,但也並非無敵…
霜妍看着雪兒,心想她也算是自己最心疼的弟子,龍炎也定是和她有一段緣分,當下悄然對着龍炎耳邊說道,“稍後,你再給我一個解釋,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說着,便欲跟隨藏而去,想來她也是有很重的內傷,必須趕快找個地方療養。
龍炎迎上霜妍的目光,便點了點頭,在兩人相視一笑之下,霜妍便走了。
而此刻最鬱悶的,當屬折夕和小石頭了,不過此刻莫小染,卻是心靈純真的一拉折夕,問道:“姐姐,姐姐,那位白髮姐姐,是龍炎哥哥的老婆麼?”
一聽“老婆”這種俗套的民間稱呼,折夕心中煩悶,當即瞪了龍炎一眼,想了想,有覺得心中有氣,便一甩衣袖,不料此間大力,竟是將莫小染給推的摔倒了去,引得她一陣哎呀亂叫。
小石頭見折夕生氣離開,自己也不好呆在這裡妨礙他二人空間,當下心中也暗氣,一把將莫小染拉起來,便攜着她,也跟隨折夕去了,臨走時,還對着面露疑惑的莫小染笑道:“咱們呀,別再這裡妨礙他們了,便讓他們倆,在這裡天長地久,卿卿我我罷!”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倒是搞的莫小染摸不着頭腦,不過手被拉住,也只好踉踉蹌蹌的跟去了。
“龍,龍炎哥哥…這,這裡危險,附近還有妖獸…”雪兒支支吾吾,內心小鹿,噗通直跳,臉紅通透,雙目不停閃爍,根本不敢對上龍炎那溫柔的眼神。
龍炎見此一笑,將雪兒帶到了不遠處的谷外,此地,還可以依稀的看到前方的隊伍,就在這裡,龍炎駐足停留,將小雪的雙手,攢在了手心,細聲說道:“你爲何先前要自殺,你莫非忘了我們的約定麼?”
雪兒連忙搖了搖頭,頃刻間梨花帶雨,抽泣道:“雪,雪兒,不敢忘…被聖女師父帶入九天宮,也是雪兒自願的…爲,爲的便是,修煉好實力,去尋龍炎哥哥…可,可是到了南疆,卻根本沒有任何消息…”
說着雪兒低下頭去,續道:“龍炎哥哥,對不起,雪兒那天沒有認出你,是雪兒不好,你原諒雪兒好麼?”說着雪兒擡起頭,那楚楚可憐,蟬露秋枝的模樣,真的是惹人憐愛之極。
龍炎防禦力頓失,又哪能生氣,當下心中也放開了那曾經的沉重,便道:“好了,不哭了,我相信你,這不是逃出來了麼,不過,我的確是個半妖,你降妖除魔也沒錯呀!”開着玩笑,龍炎用手拭去雪兒的淚痕,不料這一聲言語之中,雪兒嗚嗚幾聲竟是哭得更厲害了。
龍炎趕忙詢問:“雪兒?怎麼了?”雪兒不停的搖頭,說道:“龍,龍炎哥哥,定是嫌棄雪兒了,雪兒不求什麼,只求以後呆在龍炎哥哥身邊…”說着,又一次擡起頭,問道:“好嗎?”
龍炎心中一暖,將雪兒摟入懷中,問道:“既是,我是妖魔,也無妨麼?”雪兒將頭埋入龍炎的胸口,竟是泣極而喜,說出了一句讓龍炎都有些驚訝的話。
“如果龍炎哥哥是妖魔,那雪兒就當一個小妖魔好了,總之,雪兒就是想跟在龍炎哥哥身邊。”言語中,竟是有一絲撒嬌的意味。
這話音一落,龍炎滿心歡喜感動,摟着雪兒胳膊用力一緊,好似再也不想放開。一時間,這有些烏雲密佈的山谷,竟是露出了幾許溫暖的陽光,地上的枯草,好似也隨風搖曳,有了一絲新的生機…
龍炎低頭,親親一吻,瞬間,谷口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