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了廳堂,龍炎朝着心魔悄悄道:“心魔,折夕就交給你來保護了。拖延一刻,待我救得那被困的村民,女子和其他一些幹苦力的巨人,便可以展開行動了。”
心魔點點頭,面色一正,他雖是自問足智多謀,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得聽龍炎這個領袖人物的。他相信,龍炎會帶給龍盟一個光輝的明天,當即一笑,悄聲道:“我會將這裡,弄的雞犬不寧,你放心罷!不會讓你的老婆,受到損失的。”說着他嘿嘿一笑,身形便隱入了黑暗之中。心魔,人如其名,仿若噩夢。
感覺到一陣陰森的氣息悄然離去之後,龍炎便知道了心魔已經展開了行動,當即他加快步伐,便朝着西方去了。
不出一刻時間,在那弦月星光的指引下,龍炎便來到了那所謂的密室。
見此,龍炎驚歎一聲,這哪裡算的上是一個密室,簡直就是一座囚徒高塔,若不是那高聳的密林阻擋,許是在兩裡之外,便可以看到它的輪廓了。
緩緩的,龍炎走近這高塔,卻是聽到了迭起的哀嚎聲音,如同地獄的鬼哭,淒厲之極,而後,便有一道金光,閃現而出,幾乎刺目不得逼視。
許久之後,待龍炎走近,才緩緩的適應了這金光。原來,高塔的不遠處,是一座大型的金礦。不過,與其說是金礦,不如說是金山。
夜空瀉下的光芒,不甚強烈,幾乎屬於朦朧之感,但這噬金門用在礦山之中的燈火,卻是將整個這片區域,照的通透明亮,乃至於至純的金礦反光,是以使得龍炎有些目眩。
見龍炎走來,那一羣密密麻麻的人羣之中,走出來一個黑衣男子,他胸前也同樣紋飾着一個金字,卻是比龍炎要大上一分。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那男子喝道。龍炎卻是仿若未聞,不以爲然道:“你想清楚,你在跟誰說話!”說罷,他立時拿出那金光燦燦的令牌,在那男子的眼前晃了晃。
“原來是頭領大人的親信,小的看守金礦太久,乃至於視力有所下降,請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那人見金牌,如同見了皇上一般,竟是噗通一聲,跪拜在了地上。
突然,一聲喝罵從金礦人羣中傳來,“哼,小雜種跪拜大烏龜,真是一丘之貉!”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一聽,連忙一揮皮鞭,只聞啪的一聲爆響連連,衆礦工只覺頭暈目眩,幾欲作嘔。
噗通噗通,隨後有幾個老人,竟是承受不住這力量,昏死了過去。
龍炎見此,心中一怒,但他卻沒有出手,因爲他發現,好似在黑夜中,總有一個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那如同親臨地獄的冷意,竟是如同無邊黑暗一般,漸漸的吞噬着龍炎的內心。
突然,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龍炎不自禁驚駭的後退兩步,卻是發現面前那工頭男子,錯愕的看着自己的怪異舉動,不明所以,但又奈何自己令牌權威,是以立定不敢動彈,也不敢出聲。
輕舒一口氣,龍炎左顧右盼,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隨後他擦去了額間的冷汗,心中暗道:莫非是先前他們裝鬼,惹怒了地府的鬼神?前來報復於我麼?
搖了搖頭,龍炎否定了這想法,他勢必不相信有地獄鬼神這一說,所以,就只剩下強者這一可能。
如果這般,那龍炎此刻營救的舉動,便有些困難了,不過還好他有金牌,這也便是他沒有快速出手,殺了這工頭的原因。
因爲他先前也暗暗奇怪,這偌大的金礦之下,竟是隻有一個工頭看守,豈非太過兒戲?
基本驗證了自己的想法,龍炎也就強制的壓下了內心的怒火,但該有的動作還是要有,只見他一腳踹向那工頭的屁股,用力不大,卻也是將不敢還手的工頭,踹飛到了十米之外。
“頭領饒命,頭領饒命!”雖然龍炎不是頭領,但他持有頭領的令牌,便在這噬金門裡,就只有掌門,堂主,香主,比他官職大,是以這工頭雖是有點權力,但也不敢得罪他這個準頭領。
“媽的,你嚇唬他們便是了,將他們傷了,耽誤了工期,你擔當得起麼?”
那工頭聽此,遲疑了一下,奇道:“頭領,這無盡金山,挖不完的,又怎會有工期?”
龍炎一聽,心中暗叫糟糕,不過稍後,他面色一正,又罵道:“媽的,你這廢物,挖不完,多挖一些,是不是也要好過少一些?”說罷,他突然佯裝生氣無比,又道:“方纔那個罵人的,站出來!”
那工頭一聽,也是站起來,衝着那衆礦工吼道:“剛纔是誰罵頭領…罵我的?滾出來,老子不將殺了,便…”
“嗯?”龍炎威嚇了一聲,那工頭立時不敢吭氣,猥瑣的站到了一旁。
龍炎見此,點點頭,交代道:“你在此看着,我進金礦巡視一番,稍後抓到了那罵人的人,便交由你處置好了,喏!”說着,龍炎掏出先前頭領賞給自己的寶石中的兩塊最大的,交給了這工頭,笑道:“自家兄弟,我有肉吃,怎能幹讓你喝湯?是不?”
那工頭見這麼大的寶石,哈喇子都流了出來,他立時接過,隨後將龍炎視作真正的頭領一般,親切的笑道:“一切聽從首領大人吩咐。”
“嗯!”龍炎應了一聲,便走近了金礦,並交代了,任何人都不準進來。而在進去之前,龍炎還頗爲不放心的又左顧右盼了一次,但卻再也沒有發現那黑暗中的一雙眼睛,也再也沒有感覺到那股地獄般的恐怖氣息。
沒過多久,龍炎便大搖大擺的從那羣疾苦的礦工中間,插了進去,並發現了,有一個少年,卻是和其他人不同。
那少年雖是十三四歲年齡,面色雞黃,但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他那消瘦的胳膊,卻是握着一個比自己還大半分的鋤頭,渾身黝黑,似乎充滿了力量。
這一眼看去不要緊,龍炎卻用魂能,感覺到了這少年體內那微小的一縷神兵之元,雖是不甚精純,但卻調皮的上下亂竄。
龍炎呵呵一笑,看着這少年的眼神,也略變得親切了起來,因爲,他彷彿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全部的人,都跟我到金礦深處來。”
說着龍炎便率先走了進去,而跟在後面的諸多苦工中,唯有那少年,面色不懼,又有些不滿的跟着,其他人,卻是面色疾苦,眼神中充滿了怯懦。
待走到了礦洞深處,龍炎一轉身,一改原先痞子樣的面色,恢復了正態。他看了看衆人,用靈魂感知,籠罩了整個金礦,當他感覺到那工頭,正在礦洞外向裡面張望時,便果斷的用魂能,切斷了這空間的外界的聯繫。
確定了安全之後,龍炎在那少年疑惑的目光下,笑道:“放心,我不是噬金門人,我是來救你們的。”
其他礦工都沒反應過來龍炎的意思,那少年卻是將信將疑道:“你說什麼?你穿着噬金門門人服裝,說是來救我們的,哼,我纔不會信你!”
龍炎頗感興趣,奇道:“你若不信,又能如何?”那少年冷哼一聲,頗爲傲氣的應道:“人面獸心的東西,若不是你們囚禁了我姐姐,我又豈會束手就擒,早便將你們殺了!”
龍炎“哦”了一聲,問道:“莫非你是兵者?”那少年看了一眼龍炎,頗是不屑,道:“我不是,即便是,也不會告訴你。”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就算有些傲氣,也是少了些頭腦,龍炎聽此呵呵一笑,不作反應,他搖了搖頭,向其他礦工道:“我先前碰巧救了巨人族的王子,他們答應我們龍盟,合力攻打噬金門,說來也怪噬金門無惡不作,氣數已盡,該當滅亡。這樣,你們拿一些金子,作爲路上盤纏和日後家用,一會尋好時機,我便送你們下山!待來日攻打下噬金門後,這金山,我全給你們!”
少年聽此,驚疑道:“你是龍盟之人,就是凌宇大哥,所在的龍盟?”
“哦?你知道凌宇?”龍炎問道。
少年哈哈一笑,頗爲自豪道:“這方圓百里,誰人不知龍盟淩氏兄弟,仗義疏財,救助百姓,而據說那從未露過面的總盟主龍炎,更是義蓋雲天,少年英雄,我此生若是見他們其中一人,當時死而無憾!”
龍炎不自禁心中一陣震驚,這少年竟是如此豪氣干雲,比當年的自己,還要厲害一分。呵呵一笑,龍炎搖頭道:“他日,我當是帶你去見我們的總盟主龍炎,和那凌宇凌陽盟主!可好?”
少年此刻見龍炎所言不像假的,又是說出了凌陽的名字,當下他便信了一分,不過爲了保險,又問道:“那我問你,凌陽盟主的神兵,是什麼?”
“御神幡,御神七陣!我說你便信了我罷!我若是噬金門,莫說你不是兵者,便是你是,你也必定死在這裡了!少年人,傲氣是好,但是別太輕狂,免得以後後悔!”說罷,龍炎卻是想起了當年東陵和南疆之事,當下一嘆,那惆悵之意,久久環繞於衆人心間,竟是將少年,也感染了一分。
“好,我信你!不過,一會我要救出我姐姐!”少年說道,而後,那諸多礦工也相信了龍炎,感恩戴德的求着龍炎,救出他們的親人。
龍炎點點頭,用魂能將他們扶起,少年見此,當下欣喜若狂的看着龍炎,道:“你果然是龍盟的,那噬金門的人邪惡無比,斷然不會此等神靈在世一般的招數!”這少年沒有見過無形的魂能招數,只是幼年間聽過天上神靈有這種隔空取物,意念控人的神通,竟是將龍炎的神通,也當做了神靈一般的神通。不過好在神靈,也便是正義的化身,讓他這麼理解,也倒也沒什麼。
“救是必須救的,可是你們要給我說說,這附近的情況,以及這噬金門的近況如何?也好讓我早做打算,通知我龍盟兄弟,前來攻打時,也有所準備!可否?”龍炎問道。
那少年率先搶道:“讓我來,讓我來,咳咳!”
“別急,慢慢說,我們時間尚且充裕。”龍炎拍了拍他的後背,笑道。
少年點點頭,頗爲感激,說道:“這位大哥,這裡乃是噬金門唯一的金礦,但它卻是世間唯一的一座挖不完的金礦,這裡隱蔽,外人不知,是以沒有什麼其他門派的爭搶,而這噬金門,早已投靠了零夜議會,所以實力也很是強大。他有三個堂主,很是厲害,尤其是一個叫金老鬼的武堂堂主,我聽說,他好似只比這噬金門掌門,低了一級的實力,具體是何,我也不知。”
少年頓了頓,又道:“這噬金門,其他二堂堂主,一個是金老鬼的兄弟,關係甚好,是執法堂堂主宋巖,而另一個,則是紅頭老怪,他是內堂堂主,論權力,應是比金老鬼和宋巖,要大上一分,他總是看不爽金老鬼,所以一直和他起衝突,也經常在掌門面前,縷進讒言,陷害金老鬼。”
龍炎一聽,哈哈一笑,說道:“如此一來,可以利用一些這關係,挑起他們的門派內鬥。”
少年聽此奇道:“大哥,雖是宋巖和紅頭老怪關係不好,但又怎麼挑起爭鬥?”
龍炎嘿嘿一笑,從袖中拿出了一枚冰塊,而這冰塊的裡面,赫然繡着一個大大的字。“武!”
少年見此,目瞪口呆,驚呼道:“這,這是金老鬼衣服的上繡刻的字樣,我見過的,這門派中,只有武堂堂主是如此的繡飾!”
說着,少年不敢相信眼前的龍炎,顫聲問道:“莫非?你們已經將金老鬼,武堂堂主,給殺了?”
雖然龍炎不喜攬上功勞,但他還是頗有深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哈哈一笑,說道:“今日午時,死在十里林郊!殺他的人,便是龍盟的盟主——龍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