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此刻看着那抽搐的巨臉,凌空魂能借勢,隨即展開了冰棱雙翼,頓時一股寒氣涌遍整個房間,原本的逃竄在空中的塵埃,也變成了霜華。
“你,你竟然斬斷我的血肉!”巨臉嘶聲一吼,但是他好似才從沉睡中醒來,神智還不是很清楚,說完他竟是遲疑了一下,沉浸在了回憶之中。
龍炎滿腦子都是疑問,無人詢問,當即魂能一拉,便將那紫發少年從那噁心的液體之中拉了出來,卻見他滿臉渾身皮膚都好似被烈火灼燒了一般,竟是淺淺的泛起了一股焦糊味道。
大驚之下,龍炎連忙釋放出七彩神光,將其包裹,雖然少年先前是敵人,但是方纔之舉,無疑是間接的提醒了自己,並且他打出的一股能量,好像巧妙的制住了巨臉的要害。於是龍炎也分不清這少年到底想要做什麼,便直接將其弄出了房間,並警惕的看着裡面似乎清醒了一些的巨臉,綻放出了毀滅神光,因爲就此時看來,這巨臉纔是真正的敵人。
“我是誰?”巨臉突然咆哮着,震動着整個城堡,而兵神殿的人,似乎因爲懼怕着什麼,就連那初靈境界的金甲神衛,都沒有再進來。
“咳咳!”紫發少年再一次醒來,他搖了搖頭,感覺着傷勢已經漸漸復原,便無力道:“謝謝!”說着他站立起身,卻又滿臉怨氣的看着龍炎,無奈道:“終究還是被你破開了封印,我先前便想爲什麼他們要尋你前來,可是如今才知道,你身上的毀滅氣息和那罪惡死氣,竟是能夠破除這暗金門封印!”
龍炎拽着少年向後躲閃了幾步,閃開了進攻而來的巨舌,但隨後一笑,說道:“看來這巨臉,並不能攻擊到二十米以外的距離。”
紫發少年面色一苦,說道:“馬上,他便可以了,甚至可以波及到整個世界!”說着,紫發少年勳章一放光芒,籠罩住了暗金門,隨後便強行的將暗金門關閉了起來,但是看起來雖是暫時看不到了裡面的巨臉,但那隱隱散發而出的恐怖氣息告訴他,這只是權宜之計,許是下一刻,這巨臉便會掙脫出來,危害整個世界。
“什麼?你此言是何意?它不是什麼城堡戰神的中樞麼?”龍炎問道。
少年一搖頭,說道:“十年前我也以爲是這樣,而且一直幫助着整個樂家家族,致力於重新發掘着城堡戰神的控制之法,而我無意間有一次貧血昏倒在這暗金門之前,卻忽然夢到了一些古怪的東西,彷彿有一個白鬚老者,在向我託夢,叫我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城堡戰神的復甦。”
少年頓了頓,又道:“而後我便經常跑到這裡來睡覺,卻是經常的碰到這個老者,後來才直到,他竟是我樂家創始始祖,樂之觀。”
龍炎突然一驚,但卻沒有打斷少年的話,他此刻握緊了雙拳,隱隱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頭,也有了些猜測,恐怕,自己被一些虛假的表面,陷害到了其中。
少年嘆了口氣,也猜到了龍炎必有猜測,便道:“你渾身上下的毀滅氣息,能毀滅這金門封印,是以你能夠從那金門法陣中來去自如,而根本不是像樂琳所言,是她讓你進來!”
“什麼?難道他們欺騙我?”少年的話,漸漸的印證了龍炎的預感正確,於是龍炎又問道:“到底你們誰說的是真?”說真的,龍炎此時真的已經分不出真真假假了。
紫發少年一嘆,又道:“先前我便看到你們進來了,而你們本是不能輕易進來這座城池,但是由於邪神領地兵神殿統領爲首的金甲神衛們,有求於那樂琳和樂凡,這才允許讓你們進去那金門,而他們的藉口是感謝送糧之人,想和外面的百姓說說話,而這謊言,無論我還有金甲神衛都不會相信,我早知他們便有陰謀,便派鐵甲神衛去看住你們,畢竟我的地位低微,只能命令得了鐵甲神衛,而那金甲神衛,宿來與我不和,我也不與他交往。”說着,紫發少年朝天一笑,無奈道:“誰知,那樂琳棋高一着,竟是知道你身上有毀滅的氣息,而你也順理成章的和你同伴進入到了這金門之中,而後,你選擇相信了他們的謊言,從而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卻渾然不知!”
“那他爲何說你背叛了他們!”龍炎奇道,他此刻倒是不急了,對他們之間的事情,產生了好奇。
“他們致力於復活這機關戰神,但是我卻知道,這機關戰神的核心中,孕育着已經產生神智,變成了惡魔的全新機關戰神,而當年樂家先祖,也是知道了此,才切斷了與機關戰神心臟相連的能量輸送管,於是才覆滅了機關戰神毀滅天下的野心,而那一役,先祖也死在了裡面,而他最終,也凝結了封印,非有毀滅神力的人,卻是不能破開。”
少年搖了搖頭,他根本沒有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的巧合,又續道:“樂琳通過水晶球,竟是可以看透你體內有毀滅氣息,我卻更本沒有看出來。”說着,他輕聲一嘆,指了指門內,說道:“恐怕你也看到了,那房間裡的骸骨,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但多少也能猜出,那便是先祖的屍骸!”
雖然傷勢未復,但是少年仍舊走到了暗金門的近前,展開最後一絲力量,慘然一笑道:“他們爲了一統天下,竟是寧願良心被沒,要喚醒這欲將天下生靈所吞噬覆滅的機關戰神,而我爲了阻止他們,坦然相告,卻遭來了拒絕,當時我纔不過十歲而已,但是爲了阻止他們,我便向兵神殿求援,誰知他們也是安了壞心,想要將這機關戰神握爲己友,於是我便忍辱偷生,被挾持了回來,不過上天保佑,竟是讓樂琳他們與兵神殿起了衝突,從而使得樂琳喚起金門陣,將自己和樂凡困在了其中,雖是暫時可保安全,但開啓這暗金門之法也被困在了其中。”
龍炎點點頭,也有些相信了他的話,便也冷笑一聲,說道:“所以兵神殿和我都沒想到,真正能夠開啓暗金門封印的,並不是那把已經消失了的金鑰匙,而是我渾身上下,散發的毀滅神力?”
少年點點頭,又道:“確切的說,還有你體內潛在的那股充滿罪惡的黑氣,那力量,恐怖之極,彷彿來自於傳說中的地獄,但我卻也不是十分清楚,所以也不敢斷言,僅僅只是猜測。”
龍炎心下一驚,他也想起了那殺了地巖奴的黑色寸芒,隨後便是一嘆,說道:“如此說來,我倒是錯殺了一個好的妖獸。”
“你選擇相信我?”少年並沒有怪他殺了自己的妖獸朋友,而是反問了這麼一句。
龍炎點點頭,看向少年的眼神。只覺除了那隱隱的有些傲慢自負之外,剩餘的卻全然是真誠和一股悲怨。呵呵一笑,龍炎說道:“我選擇相信你,如果這次依然被騙,那我只有暗叫倒黴了。”隨即,龍炎便展開了魂能和毀滅神力,和少年同站一排,並暗中向其灌輸了一股七彩神兵之元,畢竟對於龍炎來說,讓少年復原所消耗的神兵之元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了。
感受到了自己的傷勢復原以及實力的漸漸恢復,少年呵呵一笑,說道:“我叫樂百,真名早已忘了,我得到了樂家的恩惠,便會爲樂家付出一切,但是他們的作爲,將天下人的生命捨棄,我卻不能認同!”
龍炎點點頭,他也同意,如果復活的小蠻的代價,是犧牲了天下的生靈,他也是斷然不能如此去做的。想到此,龍炎也是輕聲一嘆,說道:“那此刻怎麼辦,也許你暫時施加的封印,並不能困住他。到頭來,仍是我壞了事情,唉!”
樂百搖了搖頭,突然他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問道:“和你同來的女子呢?她去了哪裡?莫非你將其留在了金門之內?”
聽到此言,龍炎也是失聲驚呼道:“不好!”說到這裡,他也開始了左右爲難起來。若是走了,少年必定有難,若是不走,那折夕恐怕會有危險。
而龍炎還未決定去留的時刻,樂百卻是將勳章一拍,定在了暗金門之上,灑脫的一笑,說道:“去吧,一個時辰,我還是能堅持的,如果你想救我和天下生靈的話,快些回來便好,那些兵神殿一時半會,沒有接到邪神領地頭領的命令,是斷然不敢貿然進來的。所以,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龍炎點點頭,便給了樂百一個肯定的眼神,也就火速去了,畢竟,折夕在他心裡,與霜妍,雪兒,小石頭,同有一樣的分量,是斷然不可捨棄的摯愛。
先前已經熟悉過一遍城堡,龍炎回去的速度,僅僅只用了一半時間,不出一刻,便已經到了那金門之外。
話也沒說一句,龍炎便一腳踹開了金門,然後闖了進去,他渾身的毀滅神力爆發而出,而那黑色的神秘死氣,也是無端的騰飛而起,化成了一個修羅鬼臉,漂浮在了天空之上,隱隱蘊含着恐怖無匹的力量!讓人見之生畏。
而滿心的憤怒和擔心,也同時激發了龍炎已經漸漸覺醒的半妖魔性,他的雙眼,也化成了赤紅,如同充斥了全身的鮮血一般,妖異,恐怖,殺氣陡現!
“你,你這麼快便回來了?可見到中樞?”樂琳走上前來,但是腳步有些虛浮,顯然是內心心虛所致,而見到此,龍炎也清楚了到底是誰在說謊,但是他寧願是樂百在說謊,因爲,如果樂百所言是真的,那世界的生靈,恐怕便真的有危險了!他根本不相信,憑藉自己這承輔境界四級的弱小實力,能夠和傳言如此強大,堪比天神的機關戰神對抗?
於是,龍炎嘴角一冷,將折夕皓腕一抓,卻是忽感觸手有些熾熱的感覺,絲毫不像一個女子之手,當即他一轉臉,卻是看見這“折夕”雙手一合,一柄細劍便出現在了其手中,並且以自己不可躲閃的速度,向喉間刺來。
雖然動作沒有這麼快,但是龍炎卻始終將魂能包裹着這百米空間,而在這“折夕”刺向自己的先一刻,龍炎便已經感知到了,而且也探知到了這“折夕”必定是個假貨,因爲他的實力才僅僅攻伐境界一級而已。
“化形丹!”龍炎雖是孤陋寡聞,但也是聽說這種神奇的丹藥,它可以讓人幻化成任何想要變成的模樣,甚至是妖獸,亦或是和自己性別相反的人,軀體,聲音,面貌,都是十分的相像,幾乎完美。
但是,體溫和那折夕身上隱含的淡淡花香,就可以讓龍炎輕易的分辨出面前和折夕一模一樣的女子真假,便更不用說龍炎非同小可的魂能感知能力了!
不過面對這攻勢快極的一劍,龍炎根本沒有做躲閃,更是沒有將魂能籠罩於全身以作抵擋,他只是冷笑着,渾身充斥着怒氣,站在了原地,根本一動未動。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傳出,那劍尖剛一點在龍炎喉間的時候,便有一股暗勁反彈而出,將假折夕給彈飛了出去,摔在了遠處的牆壁之上,口吐鮮血,瞬間顯出了原形!
“原來是樂凡,你這化形丹我可要收下了!”龍炎看着那憔悴的少年,嘿嘿一笑,拿起了桌上他並未來得及收起的化形丹,並伸手向那假樂凡探去,他雖是不知折夕爲何吃下這化形丹化成了樂凡模樣,但想來也是受迫無奈所爲。
龍炎手間神兵之元一灌輸,便清除了那混在折夕經脈中化形丹的藥力,隨後折夕便恢復了原樣,她一見龍炎笑臉,便雙眼噙淚,一下撲入了龍炎的懷抱,但卻支支吾吾,好似有千言萬語,卻是說不清楚,彷彿夢中模糊的囈語。
龍炎見此一驚,問道:“折夕,你怎麼了?你爲何不說話?”折夕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梨花帶雨,但又有些委屈,不過她此時看龍炎毫髮無傷,便放心了下來,根本沒有將自己的傷勢,放在心上!
樂琳此刻咯咯嬌笑,一反原先憔悴模樣,竟是像極了一個心機深沉的毒辣女子一般,優雅的坐在了那長椅上,絲毫不將龍炎放在眼裡,她眼睛輕輕一瞥,說道:“徹底破除金門封印,帶我們出去,否則,你的這位妻子,怕是要終生不能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