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首殺,技能點+10。”
“越級殺戮,技能點+5。”
內視星圖中傳來了兩則信息,江曉卻是沒有時間去理會了,因爲眼前的畫面讓他目瞪口呆。
康克金德彷彿牽動着所有人的心神,哪怕是江曉身處於泥柱之中,周身都是暗殿組織最狂熱的信徒,但是他們都沒有任何進攻江曉的舉動。
他們只是傻傻的看着遠處的天空,腳下的泥柱緩緩停止。
翻騰的泥流大海還在涌動,地底那些狂熱的信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在地上,所有暗殿組織的成員紛紛錯愕,彷彿一瞬間失去了精神支柱。
噼裡啪啦......
手中武器掉落了的聲音不絕於耳,不可置信的吼叫聲、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傳了出來,不絕於耳。
不可否認的,他們都是狂熱的信徒,緊緊的跟在康克金德的身後,他們視死如歸,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
而康克金德被江曉一腳踹下了神壇!
又被二尾手起刀落,斬斷身體、刺碎頭顱!
當一切塵埃落地,狂熱的信徒們呆若木雞,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中掉落數截的康克金德屍體,彷彿丟了魂魄一般,紛紛跪倒在地。
康克金德共和國的士兵們,以及趕來支援的華夏士兵們,可不會去理會這些。
戰場之上,你愣神?你溜號?你視對手於無物?那你還想活着?
尤其是康克金德共和國的士兵們,他們對這類狂熱的信徒仇恨極深,值此國難之際,這羣醜惡組織的成員不僅不挺身而出,幫助國家渡過難關,反而四處殺戮,大肆造謠,甚至保護暗殿聖墟的存在,殺害康克金德士兵,屠戮平民百姓!
一時間,無數哭泣哀嚎的暗殿組織成員命喪身殞。
這一切畫面都超出了江曉的意料,他真的無法想象,一個人,竟然可以引起如此大的反應。
當然,一個人的實力足夠強勁,當然可以左右一場戰爭。
但康克金德的死,直接讓那些暗殿星武者放棄了抵抗,失魂落魄,再無一戰之力......
江曉使勁兒搖了搖頭,他沒時間理會這些,泥流大海還在繼續涌動,地底的戰鬥尚未停歇。
在自己能力的範圍內,作爲一名逐光人,江曉願意承擔起更大的責任。
當然,江曉會從身旁的八位奴僕開始,痛下殺手!
升級到了星河之後,江曉便享受不到“越級殺戮”的技能點福利了,不過......
“越級殺戮,技能點+5。”
八位失魂落魄的奴僕中,有一名是星海選手!但卻不是江曉宰殺的,那名男子是被迅速趕來的二尾扭斷的頭顱。
本就迅速衝來,以女首領爲目標的幾支華夏特殊小隊,迅速解決了另外幾名奴僕。
可惜,江曉似乎與他們不算是組隊模式,內視星圖中沒有再給出“越級殺戮”的信息。
看着周圍的將士們,江曉一手伸出。
鈴鈴鈴......
鈴鈴鈴......
清脆悅耳的鐘鈴聲響起,一道道跳躍的醫療光波穿梭在戰場之上,江曉釋放鍾鈴的速度奇快,不僅有治癒身體的作用,當然也有穩定心神的作用。
失魂落魄的數十名暗殿成員們,幾乎是在短短的十數秒之內被屠戮一空。
這些曾在康克金德帶領下無往不利的戰士們,最終追隨着他們的救世主,命喪身殞。
如果地底的數十名暗殿組織成員,也在地上的話,那麼也許這場戰鬥會結束的更快。
暗殿組織成員們直至臨死前,依舊在望着女首領身首異處的各個方向。
而康克金德國家士兵,以及趕來支援的華夏各個特殊部隊的士兵,卻是在殺戮了敵人之後,紛紛看向了江曉。
這位突然出現在戰場上,身穿漆黑迷彩,臉帶圈圈面具的青年。
很少有人知道江曉的身份,但是人們卻都認識二尾,知道這面具後的人是尾羽隊的一員。
是的,也許是霸道的二尾隊長斬首了康克金德,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導致戰爭迅速結束的最根本因素,是那黑迷彩青年的一系列操作。
以迴旋一腳爲戰爭的分割點,在這一腳之前、一腳之後的所有操作,堪稱完美!
尾羽隊從哪招來了這麼一位戰術大師?
又是從哪裡招來了這麼一位......冷靜卻兇猛的醫療星武者?
這真的是一名醫療系星武者?
鈴鈴鈴......
而那黑迷彩青年手中釋放的鐘鈴,一次次的印證了其是醫療系星武者這一事實。
江曉沒有被異樣的眼神干擾,他依舊在迅速搜索着戰場,治癒着每一位傷員。
地底的戰鬥應該留給專業人士,從他上一次轟開泥流河的經驗來看,哪怕是有域淚雨水的支撐,地底的敵人也能夠輕易的騙過他。
地面上的衆士兵紛紛衝入地底,地下暗殿組織成員失去了地表戰爭的牽扯、而地下士兵們有了大量的增員,戰鬥很快就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面。
而士兵們和華夏軍發現,最有利的武器,就是通知對手,他們的女首領已經命喪身殞。
二十分鐘後,涌動的泥土大地終於平靜了下來。
一個個星武者浮出了地面,人們相互觀望,四處打量着戰場:“勝利了?”
“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贏了!終於贏了!我們贏了!”
康克金德共和國的士兵們,說着自己的家鄉語言,瘋狂的喊叫着,發泄着自己內心的情緒,他們面色赤紅,身子顫抖,甚至喜極而泣,放聲的歡呼着。
3秒,5秒,10秒......
巨大的歡呼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隱隱的哭泣聲。
放眼望去,一片屍山血海、滿目瘡痍。
再沒有人會有半點勝利的喜悅。
雖然切除了這個一毒瘤,徹底斬首了那可怕的女瘋子,極大程度上粉碎了這個組織。
但是,佇立在這片高低起伏的泥土之中,在這片被鮮血染紅的戰場上,沒人能夠開心的起來。
江曉沉默的望着周圍的一切,只是一次次的甩出鍾鈴。
有人選擇了繼續衝入城市,清剿餘孽,而江曉,卻認爲自己在這裡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二尾靜靜的跟在江曉的身後,目光掃過每一具敵人的屍體,偶爾手中的暗銀色巨刃還會捅上一刀。
撲撲撲......
一羣漆黑的烏鴉飛入戰場,烏鴉羣上還承載着一柄鋼鐵巨刃,以及半塊破碎的頭顱。
二尾擡手接過了那染血的頭顱,而影鴉......
影鴉的身影迅速拼湊,一手將巨刃遞在江曉的眼前,一手按在了江曉的肩膀上:“我的天,你知不知道你有多......”
影鴉的話語說道一半,便戛然而止。
影鴉有一萬個理由高興,他們終於手刃了這女瘋子,終於完成了任務,可以還這裡一片和平,可以避免更多的平民慘遭屠戮。
但影鴉滿腔的喜悅,在看過江曉的面色之後,再看過周圍士兵們的神情之後,化爲烏有。
影鴉閉嘴不言,只是輕輕的拍了拍江曉的肩膀,不再說什麼。
江曉對着他點了點頭,開口道:“回去再聊,我去看看那些傷者。”
說着,便邁開了腳步。
二尾將康克金德頭顱中的星珠拿了出來,甩了甩染血的手掌,將半截頭顱扔給了影鴉,道:“把剩下的屍身找到,回去之後,交給上級。”
影鴉頓時化作一羣烏鴉,遠遠飛走。
二尾一手握着星珠,看道了前方不遠處,半跪在地的江曉,她邁步上前,蹲在了他的身旁,沙啞着嗓子說道:“康克金德星珠比較特殊,我會向上級請示將它留給你。”
二尾眉頭微皺,因爲身側的江曉沒有半點反應,順着江曉的視線,二尾看到了一個被掩埋着的身軀,確切的說,是一隻搭在泥土之外的手臂。
那粗糙的大手上滿是泥土,只有那小臂上的軍服,彰顯了這具屍體的身份。
一旁,一位康克金德士兵明顯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催動能力,泥土向兩邊分開,但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人心碎。
泥土中的士兵,只剩下了小半截殘破的身軀。
二尾一手握住了江曉的胳膊,將江曉攙扶了起來,緩慢而有力:“有人還在等你幫助。”
江曉向四周望去,到處都是醫療者使用星技的畫面。
他只是...沒參加過這種級別的戰爭,他也經歷過生死,但卻沒經歷過這種方式的生死。
馬革裹屍,對二尾來說,也許真的是一種榮耀。
而對於江曉來說,這樣的畫面還在衝擊着他的心靈。
是的,還有更多的人等待他去幫助。
江曉眼眶泛紅,淚雨一系星技催動,漆黑的天空中烏雲密佈,淋漓細雨揮灑而下,滴滴答答。
域淚+淨淚,感知着雨幕中的每一個人,淨化着一切士兵們身上可能存在的負面效果。
在這場淅瀝瀝的小雨之中,江曉四處尋找着每一個痛苦哀嚎的士兵、竭力挽救着每一位奄奄一息的戰士。
這座曾經殘破的城市,已有一半都變成了高低起伏的泥土海洋。
而就在這泥土海洋之下,掩埋了一具具殘破屍骨,在這些屍骸之中,不知有多少是來自東方的忠烈英魂。
士兵們都很堅強,但這場雨給了他們哭泣的理由。
鈴鈴鈴......
雨夜之中,瑩白色的醫療光波接連閃爍。
江曉前方道路上,有幾個聚在一起,接受治療的士兵,而其中一名男子,突然伸出了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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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尾沒有一皺,如果不是認出了這荒漠軍服,她可能已經一刀劈過去了。
江曉理所當然的認爲對方是在求助,並不吝嗇自己的鐘鈴。
隨着鍾鈴在士兵與江曉身上來回跳躍,江曉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
士兵卻是掀開了自己的防風面罩。
江曉眼眸一凝,這是在飛機上與曾他交談的父親。
江曉在用域淚四處感知着傷者,倒是真的沒注意他那防風面罩下的面容。
中年男子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眼神透過圈圈面具的圓洞,目光灼灼的對視着江曉的雙眼:“江小皮,對麼?”
想來,他應該也有感知類型的星技吧。
男子這樣的話語,似曾相識。
而他的下一句話,卻是與初遇時的交談不同。
男子抱了抱江曉的身子,狠狠的拍了拍江曉的背脊:“很榮幸,你是我們之中的一員。”
“謝謝。”江曉心中微暖,快步走向了下一位傷者。
“怎麼回事。”雨幕中,身後的二尾詢問道。
江曉:“在來時飛機上認識的戰友,他是一位父親,他的小孩很崇拜我,讓我給孩子簽名,我在他的全家福照片上寫了句話。”
二尾微微挑眉,這樣的故事,似乎更能提起她的興趣,她警惕的觀察着四周,一邊閒聊着:“你寫了什麼。”
江曉:“很榮幸,和你的父親成爲戰友。”
聞言,二尾搖頭笑了笑,心中泛起了絲絲感觸。
這句話,也許會讓那孩子意識到,最應該崇拜的人,是他的父親。
江曉的確很皮,但內心也很溫暖。與他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能發現一些特殊的品質。
想到這裡,二尾開口道:“你那開荒學徒的事情,別太當真。”
江曉默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