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加更,祝大家幸福。晚八點還有一更。
...
燕趙大地,亡命窟中。
轟隆隆......
一陣陣的爆炸聲音響起,震耳欲聾,彷彿整個地下洞窟都在顫抖。
宋春熙一手執刃擋在臉前,極速後退。
夏妍緊握巨刃,擋在韓江雪的身前,生怕亡命鬼突然出現。
“江曉!!!”韓江雪卻是一聲驚喝,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弟弟身子閃爍,卻並沒有閃爍回來,那他還可能去哪!?
他衝進爆炸的氣浪之中?
沉默之聲早一步阻止了一切星技釋放的可能,隱隱約約的,人們聽到清脆骨碎的聲響。
不是一塊一塊的碎,而是一片一片的碎。
嘩啦啦......
隨着爆炸的氣浪翻騰而過,焰火傀在韓江雪的操控下迅速前衝,衆人急忙向遠處看去,卻看到江曉的衣衫有些凌亂,腳下還有一堆碎裂的白骨。
小隊急忙上前,江曉使勁兒晃了晃暈暈乎乎的腦袋,身子有些踉蹌,舉手示意,承認錯誤:“我的...問題,沉默釋放晚了,讓它扔...出了亡命珠。”
說着,江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手捂住了眩暈的腦袋。
他擁有鑽石級別的忍耐,對任何攻擊類星技的抗性都是極高的,江曉當然並不會真的暈厥過去,但是他的確感受到了眩暈的滋味。
此時他的腦袋天旋地轉,甚至有些噁心反胃,這讓江曉想起了當初在世界盃時,喬治星的那次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毫無疑問,喬治星的爆炸威力更強,畢竟那是用生命在施展星技。
但是亡命行者的亡命珠更噁心一些,爆炸類的星技本就對人類有眩暈作用,而這星技甚至還附加了眩暈效果。
亡命珠,是亡命行者的星技。
而亡命行者,也是亡命窟中的第二種生物,它們的外貌與亡命鬼完全相同,但是星技卻是完全不同。
江曉腳上星力覆蓋,一腳踩碎了那巨大骷髏頭,撿起了那在骷髏頭中來回亂彈、嘩啦作響的星珠。
內視星圖中,也傳來了一則信息:
“亡命行者星珠(鉑金品質)
1、亡命珠:扔出會爆炸的亡命彈珠,威力十足,附帶眩暈效果。(鉑金品質,可升級)
2、亡命之軀:增強自身防禦力,強化對爆炸類星技的抗性,免疫眩暈,被動技,無需主動開啓。(鉑金品質,可升級)
是否合併吸收?”
小隊衆人趕了上來,韓江雪的聲音有些冰冷:“這是團隊作戰。”
江曉再次舉手示意,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按照團隊的作戰方針,他剛纔應該是後退的,用沉默去控制,讓韓江雪去輸出,而不是以個人賽的風格,莽進那一片爆炸的氣浪之中。
韓江雪微微皺眉,訓斥過後,她走到了江曉的面前,蹲下身子,輕聲詢問道:“怎麼了?”
江曉道:“沒怎麼,莽習慣了。”
韓江雪卻是固執的說道:“不,你在戰鬥的時候,頭腦永遠是最清醒的那一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想速戰速決?”
江曉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她是真的敏感,又是如此的冰雪聰明。
江曉倒也不是想着速戰速決,而是心中有些觸動。
江曉輕聲道:“我錯了,不會有下次了。”
說着,將亡命行者的星珠扔給了宋春熙。
韓江雪微微皺眉,伸出手,輕輕的理了理江曉的衣衫。
雖然他衝進去了,但也不算太魯莽,沉默先行,閃爍隨後,看起來是衝進了爆炸的氣浪中,其實更像是躲過了一波爆炸的攻擊,否則的話,他身上的衣衫也不可能還存在。
韓江雪輕聲關切道:“需要休息一下麼?”
江曉搖了搖頭:“不用,走吧,我們的時間很緊。”
那麼...是什麼讓江曉內心感到觸動?
因爲在雪原那邊,誘餌江曉看到了一個小生命。
在那蜿蜒幽深的山腳隧道中,誘餌江曉跟着胡威,走進了他的居所。
而後,誘餌江曉看到了一副美好的畫面。
在這荒無人煙、一片淒涼景象的雪原之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熟睡的孩子。
冰冷的石牀上鋪蓋着厚厚的白鬼皮毛,而那3、4歲的孩子身上,也裹着白鬼皮毛製成的衣物與被褥。
一個年近三十的女人,正坐在牀側,一臉溫柔的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手指微微勾起,輕輕的揉順着他那滑嫩的小臉蛋。
江曉也是在這一刻知曉,胡威爲什麼在這樣的生活中依舊注意形象了,也許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妻子,更因爲這個孩子。
江曉認得這個女人,她有一個很美的名字:蒼藍。
資料紙上她,不過21歲的年紀,青春靚麗,一頭俏麗的短髮,那一雙眼眸中彷彿透露着靈光。
而此時27歲的她,已爲人母,長髮垂在背後,用白色的毛線頭繩束起。同樣也是青春美好的年紀,臉上泛着母愛的光輝。
蒼藍轉過頭,還想問這次的狩獵爲何如此之快,但卻看到了丈夫身旁,佇立着一個陌生的身影。
那一身嶄新的守夜軍服,讓蒼藍的嘴脣微微顫抖。
沒人會認爲誘餌江曉是來拯救他們的,夫妻倆只是知道,又一位兄弟,將重蹈他們的覆轍。
但是,在這個孤獨的世界裡,再次見到一個活人,這樣的感覺是常人無法體會的。
“你...好。”蒼藍磕磕巴巴的說道,僅僅兩個字,中間卻有着一段間隔。
“你好,你們很堅強。”悶悶的聲音從面具中傳來。
事實上,江曉一直有些疑惑,如果是胡威自己一個人居住,在確認過身份之後,江曉當然認爲胡威會帶着自己來到這個家。
但如果這裡有他的妻兒,就這樣讓江曉進入這裡,這樣的決定是否有些魯莽?
畢竟江曉還是帶着面具的。雖然本質上沒什麼兩樣,但是起碼從表面上來說,這就是一道隔閡。
蒼藍輕輕一笑,似乎對江曉的印象不錯。
江曉的身旁,胡威隱蔽的歪了歪頭,動作幅度很小。
蒼藍同樣隱蔽的眨了兩下眼睛,就像是正常的眨眼,沒人能看得出來這是一種暗號。
這就是傳說中夫妻般的默契麼?
擁有感知星技的誘餌江曉非常敏銳,但是這樣尋常的動作,他根本不會向暗號那邊去考慮。
胡威輕輕拍了拍江曉的肩膀,示意了一下石洞之外。
蒼藍也站起身,跟着兩人走出了房間,走過了幽長的門前隧道。
這裡根本不需要有門,無論是白鬼還是白鬼巫,他們那巨大的身體,根本擠不進如此狹小的洞窟隧道。
讓江曉嘖嘖稱奇的是,雖然這洞窟隧道幽深,但是通風還不錯,看來,胡威對自己居住的家園下了很大功夫。
三人走過隧道,繞了個半圈,進入了另外一個石屋之內,而這座石屋,竟然有四個“天窗”......
幾束亮光透過一個個小小的洞口,從上方垂直射下,看的江曉心中稱奇。
“兄弟,講講你的故事吧。”胡威坐在一個石桌前,示意了一下一旁的石頭小座。
誘餌江曉卻是開口詢問道:“樹屋裡的‘正’字,是你們倆寫的。”
“嗯......”胡威沉吟了一下,道,“不,不是我倆。”
江曉頓時愣住了,不是這倆人寫的?還有另外一對夫婦?
胡威轉頭看向了蒼藍,道:“我和她......”
江曉也轉頭看向蒼藍,卻發現她正通過石壁的洞口,暗暗的看守着隔壁石屋內酣睡的孩子。
胡威嘆了口氣,繼續道:“我和她在這裡尋找了很久,走過了千山萬水,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兩年,直到我們走不動了。”
“呵呵。”蒼藍的笑容有些苦澀,轉過頭來,輕聲道,“這裡是沒有日沉日落的,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隨後,便統統沒有了,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在這裡待了幾年了。”
蒼藍目光幽幽的看向了江曉,道:“你知道我們現在怎樣去感覺時間麼?”
江曉:“嗯?”
蒼藍再次轉頭,通過那石壁小洞,望向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天天的長大。他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行、第一次開口說話......”
江曉的心中泛起了陣陣苦澀。
身爲誘餌的他,在這永遠一樣的場景中,當然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是本體在外面,清楚的知道過了幾個小時、過了幾天。
胡威輕聲詢問道:“兄弟,現在是哪一年?”
誘餌江曉迴應道:“2017年9月。”
胡威:“已經2017年了嗎?”
蒼藍的笑聲中帶着一絲悲傷,對誘餌江曉說道:“總有一天,你也會忘記時間的。”
江曉沉默以對,沒有迴應。
感受到氣氛有些壓抑,胡威急忙說道:“我和藍藍在這裡尋找出口,卻一直找不到,直到有一天,我們和你一樣,看到了那座人類建築的木屋,而那個時候,藍藍也懷了孩子,所以......我們便留了下來。”
江曉道:“什麼時候的事?”
蒼藍看着隔壁那熟睡的孩子,輕聲道:“也許,是兩年前吧。”
江曉思索道:“在孩子出生前,你們在這裡尋找出口,找了足足兩年?”
胡威的笑容中充滿了無奈:“也許吧,而且我們從未走過回頭路。”
江曉:!!!
玩你妹吶!?
這特麼怎麼回家!?
這夫妻倆沒走過回頭路,向着一個方向走了兩年,別說找什麼出口了,他們硬是沒走出雪原!?
胡威再次開口,說出了一句讓江曉無比震驚的話語:“當你走的時間足夠長,走的距離足夠遠之後,你會發現一個事實。”
江曉:“什麼?”
胡威:“似曾相識。”
江曉心中錯愕:“什麼意思?”
胡威:“當我們跨越了一座又一座雪山,穿過了一座又一座林海,直至最後,發現我們是在原地打轉。”
蒼藍的聲音稍稍激動了起來,似乎非常不認可胡威的觀念,兩人的分歧似乎由來已久:“我們不是在原地打轉!我們的方向沒有錯誤!那太陽落山的方向怎麼可能會變!?
這個世界看似真實,但除了我們,這一切都是虛幻的,這個世界就是由一個又一個相同的場景拼湊而成的!”
江曉:!!!
蒼藍的這句話,徹底顛覆了江曉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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