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運輸機上,江曉一邊聽着林琬琰介紹魯東情況,一邊不斷的點頭應和着。
林琬琰是土生土長的魯東人,而後上了魯東省星武大學,畢業後參軍入伍,本以爲會加入華東守夜軍的她,卻是被西北守夜軍提前批次徵召入伍了。
她之前一直在三秦大地工作,最近才被二尾抽調進入逐光旅,據說,在接到命令,和江曉共同回鄉執行任務之前,她正在安置自己的家庭。
安土重遷的思想,華夏人都會有,特別是尤爲傳統的魯東人。
但是林琬琰這一張小嘴,嘖嘖......
用北三省的話來說,她這張嘴那真就是“叭叭的”,之前就硬生生把父母帶去了三秦大地,而現在,她更是把父母接到了伊州城,入駐了尾羽旅的軍區家屬大院之中。
嗯...用“叭叭的”來形容也不太貼切,畢竟她勸說的方式非常的溫柔、溫和,可謂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加上女性的特殊優勢,那嬌柔的哀求模樣,怕是誰都擋不住。
哪怕是現在,江曉聽她彙報家鄉異次元空間、星獸星技的時候,他都有一種在聽深夜女主播主持節目的錯覺。
江曉看着眼前一身炫酷黑色守夜軍服的女人,好奇的詢問道:“爲什麼代號是箜篌?你的星技列表中可沒有這樣的武器星技,而且......”
江曉歪了歪腦袋,看了一眼她另一隻手上把玩的一支玉笛,這樣的組合,真的像是藝術品。
很難說那修長如玉的手掌更美,還是那玉笛更加精美。
江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些不禮貌,立刻錯過了眼神。
林琬琰微笑着解釋道:“小時候學過,在軍中文藝匯演的時候,也給大家表演過,這代號就這樣來了,其實我在戰鬥的時候,從來沒有使用過那樂器。”
江曉點了點頭,也感覺到了軍機緩緩下降,他隨口詢問道:“聽說你的近戰也不錯,而且就是用這笛子。”
林琬琰盈盈一笑,明眸皓齒、聲音溫潤:“現代人沒有會把笛子當成近戰武器的,哪怕是古代人,也許也沒幾個,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就是跟舞娘學的。
它們倒也不是近戰型的星獸,但是...一旦你近身了、把它們逼急了,它們還是會露兩手的。”
江曉也是樂了,道:“你沒嘗試一下鬼臉僧侶?”
林琬琰轉頭望來:“嗯?”
江曉道:“那可是一羣兵器大師,你把笛子扔給它們,也許會收到奇效。”
林琬琰忍不住搖頭笑了笑,柔聲道:“我是個醫療輔助,就不在這方面多下功夫了。”
隆隆......
隨着飛機降落,滑行半晌,江曉帶着林琬琰走下了軍機。
不遠處,有兩名士兵,正規規矩矩的站在軍車旁,看到江曉走下來,兩人急忙迎了上去。
“長官!”
“長官!”......
江曉急忙回禮,催促道:“事不宜遲,走。”
軍車直接駛出了機場,在空蕩蕩的公路上飛馳,也見識了一些軍隊的守衛點。
而隨着車輛行進,江曉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這裡是哪?”江曉皺眉詢問道,“不是去海衛市麼?”
“長官,根據實施情報,罪犯目前正在石港一代。”開車的士兵開口迴應道。
石港?
江曉愣了一下,這個地名怎麼這麼熟悉?
總覺得在哪裡聽過呢?
嗯......江曉想了又想,突然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想起來了!
大學室友任澍的家,不就是在石港麼?
那個大盾今年大四了吧?哦,對,自己也是大四。
哎......自從參加了守夜軍、開荒軍,又是執行任務,又是參展世界盃,江曉根本就沒在大學宿舍裡睡幾天,大學室友是誰都快忘了......
思索間,軍車已經駛入了小鎮之中,而江曉隱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江曉和林琬琰急忙向左側看去,卻是見到左側的街道上隱隱有一絲暴動。
那個是!?
江曉的眼眸微微瞪大,卻是看到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影,正在街道一側那低矮的商品建築上飛奔。
而在它的身後,有兩個穿着反光服、亮黃色的人影,正在急速追捕着那人。
鬼臉僧侶?
這當然不是鬼臉僧侶,這應該是白麪舞娘。
要知道,地域性可是一種潛規則,是整個異球中生物都要遵循的規則。
也許,在魯東省與中原省的交界處區域,你能夠看到來自古塔之巔的鬼臉僧侶,但是在這魯東省境內-東北部近海的地方,你是絕對看不到古塔之巔的生物的。
前方,開車的士兵面色凝重,無論那邊的那條街,開放的是聖墟還是異次元空間,對於這個石港小鎮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呯!
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高挑人影,那一雙“漢白玉”一般的大長腿,由於大步奔跑的原因,從寬厚所以的縫隙中露了出來。
卻是見這人影突然一個趔趄,本應該橫着飛躍街道的它,一腳踩空,直接摔了下來。
江曉敏銳的發現,它絕對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受到了靈魂衝擊。
後方那兩名凱旋軍,其中一名已經紮下了馬步,身影飄忽不定,宛若虛幻的身體線條一般,而且還在做着“馬步衝拳”的動作。
而在白麪舞娘摔倒的商鋪房頂的位置,正有一道迅速消散的虛幻人影。
另外一名凱旋軍,自始至終都沒有停下來,手中匕首亮出,宛若一發炮彈,彈射起步!
那白麪舞娘還沒等摔落到地面上,就被凱旋軍攔腰截住,一匕首刺進了那寬厚的蓑衣,刺進了她的心臟。
“呲!”
江曉道:“直接往這街道里開!去支援兄弟們。”
開車的士兵擡眼看了後視鏡,面露爲難之色:“可是,長官......”
江曉打斷了士兵的話語,直接開口道:“白麪舞娘還是白銀段位的,但陰陽魂士可是黃金段位。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不管。開車直接進去!這是命令!”
“是!”士兵直接打方向盤,拐進了大街,迎面就是那兩個凱旋軍的士兵,而開車的守夜軍士兵非常嫺熟,顯然已經做過很多次這種事了,他直接掏出了證件,放在車窗外。
也正是在這車輛拐彎行駛、與兩名凱旋軍打照面的時候,江曉看到了白麪舞娘的真實面目。
江曉從未來過魯東省,但是,他在教科書上,以及軍方資料上,早就見過白麪舞娘的樣貌。
但說到底,那還是看圖片,看視頻。
當江曉親眼看到白麪舞娘的面容之時,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白!
真特麼白!
不是人類社會,誇獎男孩女孩的那種:這孩子長得真白。
白麪舞娘的“白”,已經超出了人類讚美的範圍,已經達到了“驚悚、恐怖”的程度。
麪粉有多白,這個白麪舞娘就有多白!
簡直是讓人無法直視,偏偏是這麼白的一張臉,那一雙眼睛卻是血紅色的......
如果她不睜眼的話,如果人們遠遠觀瞧,甚至可能會覺得她沒有五官,一整張臉就是麻將裡的“大白板”。
這個傢伙根本不用化妝,直接就能去演恐怖片。
隨着腦袋上的斗笠脫落,那及腰的白色長髮披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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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發如雪!
軍車急速飛馳,江曉也收回了目光,轉頭看了林琬琰一眼。
林琬琰就是魯東人士,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從小到大,她一直是生活在這種“恐怖”的氛圍之中的。
林琬琰柔聲道:“小心一些,別找了它的魔,注意它蓑衣中藏着的木笛,一旦發現它有進攻的趨勢,你最好沉默它,或者提前解決它,不過......”
林琬琰對着江曉笑了笑,似是安慰,道:“我會守在你的身後的,放心吧。”
一直以來,江曉的年齡就是他天然的保護色,在尾羽旅這種等級制度極爲明確的團隊之中,江曉可是尾羽旅的二把手,但是手下的士兵,典型如眼前的林琬琰,在與江曉交流的時候,並不是一板一眼的。
“報告!陰陽魂異次元空間大門!”副駕駛上的士兵開口說道。
嗯......有利有弊吧。
如果直接開放的是聖墟的話,那麼轟碎聖墟,就直接完成任務了,剩下的就是追捕四處亂竄的異次元生物,但是在聖墟開啓的短短時間內,會有數量極爲可觀的異次元星獸進入地球。
眼前開放的是異次元空間大門,這樣以來,從中闖出來的異次元生物數量會少一些,並且人類士兵很容易控制空間大門,但是摧毀其中的聖墟,那就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搜查、探尋了。
江曉帶着林琬琰下了車,卻是看到凱旋軍已經拉出了警戒線。
普通民衆的呼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星獸已經流竄進入了民宅、商鋪之中。
一隊士兵進入其中解救人們,還有一隊士兵在與星**戰、拉警戒線、控制現場。
正所謂各司其職,井井有條。
顯然,士兵們的經驗極爲老道,而江曉並沒有看到開荒軍裝扮的士兵,但他卻看到了一羣身着軍綠色迷彩的士兵們。
碎山軍!
星武世界發展到現在,碎山軍的建隊性質與職能,讓他們徹底登上了“歷史舞臺”。
江曉轉頭看了一眼林琬琰,道:“跟我進去?”
林琬琰將玉笛橫在嘴邊,開口道:“您是長官。”
話音落下,一陣悠揚的笛音傳了出來,飄蕩在這哭喊哀嚎的街道之中,甚至彷彿能灑滿整個小鎮。
在這一陣陣滋潤心田的笛聲中,星獸嘶吼的聲音、人們哭喊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林琬琰閉着一雙美目,蓮步輕移,隨着江曉款款前行。短短十幾米的距離,隨着她的行進,這混亂的街道,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
江曉亮起了守夜軍官證,對着守門的凱旋軍、以及列隊即將進入空間大門的碎山軍打了個招呼,邁步走向空間大門,他開口問道:“什麼曲子?”
林琬琰收回脣邊的玉笛,柔聲道:“《鎮魂》。”
江曉微微挑眉:“沒聽過,很好聽。”
林琬琰輕輕的“嗯”了一聲:“自創的。”
江曉一步踏入了空間大門,當時就懵逼了。
面前,一個漆黑如墨、宛若墨玉質地的人型生物,也是愣住了。
一人一獸,臉對着臉,不足一步之遙。
江曉是誰啊?當即一巴掌呼了上去!
呼......
陰陽魂士形態瞬間改變,無論是身體,還是身上披着的蓑衣、頭上戴的斗笠,統統變成了虛幻線條,彷彿化作了靈魂體一般。
“do~”一個簡簡單單的音符自江曉的身後傳來,陰陽魂士在靈魂體的狀態之下,踉蹌後退,面色一變。
同一時間,江曉一發沉默入魂,那虛幻線條一般的陰陽魂士,直接被砸出了肉身。
江曉突然感覺有人在踢他,低頭一看,卻是看到林琬琰伸着長腿,腳踝搭在江曉的小腿處,向一邊推着。
江曉:“......”
我這是礙你事了?
江曉急忙向一旁平移了兩步。
“do~”又是一發音符!
“咔嚓!”
玉石蹦碎的聲音!
自陰陽魂士那寬厚的蓑衣中傳來!
陰陽魂士被沉默囚禁的行動艱難,而林琬琰那如玉的手中,拾着玉笛,簡單的音符漸漸演變成了一首曲子。
接連不斷的玉石蹦碎聲音,自陰陽魂士那寬厚的蓑衣中傳來。
真·一曲肝腸斷!
陰陽魂士就這樣在江曉的眼前,被林琬琰這一首曲子,給吹碎了!?
江曉忍不住咧了咧嘴,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女人。
林琬琰睜開了一雙美目,對着江曉點頭笑了笑:“《碎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