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之花駕駛着超靜音的戰車,緩緩行駛在六扇門別墅區曲徑通幽的大道上,她貝齒輕咬、在嬌豔如花的香腮上,顯得神情焦慮!
別墅區燈火輝煌的下沉式花園,那夜風吹得樹葉子嘩啦嘩啦響的葳蕤喬木,還有那夜色中夢幻迷離的假山噴泉,這些原本令她迷醉的景色,破天荒的沒能引起她秋水明眸的一瞥,更不要說引動她點漆般的瞳仁如同往常般在暗夜中放光,而是不停地嘀嘀咕咕的咒罵着“夜色深沉,禁止汽車鳴鏑,禁止高分貝高速度行駛擾人清夢”的規矩!
轟隆!
戰車一駛出小區大門,車身咔咔啦啦的如同變形金鋼一般擁有了空氣動力學優美的弧線,順着小區門口坦蕩如砥的大道駛出上百米,陡然騰空而起,如同拉昇起機頭飛上藍天的飛機一般,引擎轟鳴的穿行在鱗次梯比的高樓之間,彷彿穿行在雲層中的巴士。
坐在副駕駛位的雷元橫,一想到半夜擾民的舉報投訴將會如同雪片般滿天飛,臉上肌肉亂跳,痛心疾首的道:“花,你就是這點不好,遇事不冷靜……”
捕快之花給他翻了個白眼,劈頭蓋臉的道:“你讓我怎麼冷靜,杜小蟲就是我的希望,他現在又突然失聯,萬一死翹翹了,怎麼辦?啊!你說啊!”
雷元橫有種理屈詞窮的感嘆,訕訕一笑,轉過頭去不搭腔,眉峰緊鎖。
除了外出狩獵的七人,飛鷹十二捕到了五人,穿着飾有雄鷹的斗篷,全副武裝的坐在後部車廂內,相互之間,用眼神交流着曖昧的氣息,不時將目光投向捕快之花操縱方向盤的嫩藕般的白臂,嘴角微微抽搐
這五人作爲飛鷹捕快,雖然神色間有些曖昧,但雙眸精光如電,顯然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好手,光禿禿的腦袋鋥亮如鐵,一個個面孔潮紅,如同黑鐵之上生滿鏽跡斑斑的紅色鐵鏽,給人一種酒醉之餘無法無天的強烈感覺。
他們都有着黑鐵境高階的實力,肌肉隆起,彷彿個頂個都如同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一般擁有猛獸一般的身軀;酒氣沖天,隨時都膽敢打壞金鋼,推倒揭帝,倒拔垂楊柳,將大雄寶殿砸得稀里嘩啦!
有着“肆無忌憚”稱號雷元霸,曾經藉着醉酒之餘鑽進捕快之花的被窩,嘎嘎笑着“妹夫大姨子,腚溝半拉子”的想要用強,結果被表哥雷元橫追着打出幾條街。
此時,他聞言嘎嘎笑道:“花,沒聽說你跟小捕快杜小蟲有什麼關係啊!”
他頓了頓,繼續侃侃而談:“你這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不會是有一腿吧!嗯,十有八九是如此,我看錶哥最近步伐虛浮……再說,我跟表哥血脈相連,都是一個祖父的種,他又不比我長三寸噠……”
在衆人的轟笑聲中,雷元橫一臉黑線,扭身之際,雙眼一瞪,馬蹄般胖大的古銅色拳頭,如同鑽頭一般,一拳錘在雷元霸的胸膛之上,勁氣呼嘯,將雷元霸打得飛起來,咚咚有聲的撞在裝甲一般厚重的車廂上,義正詞嚴的道:“對待同志要象春天一般溫暖,小捕快辦案過程遇中到難題,你們花嫂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如此溫情脈脈的戰友情誼,經你這麼一說,污七八糟的成何體統!”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捕快之花嗔道。
雷元霸哪怕被打飛了,滑跌在地,聞言更是笑得極其怪異,笑聲“嘎嘎嘎啦”如同公鴨子一般。
雷元橫這一拳雖然生猛霸道,但勁力含而不吐,並沒有真個震傷他的臟腑,他很隨意的靠在車廂上,也不起身,伸手指着雷元橫,笑道:“兄弟們,你們聽,表哥轉性了,原來我以爲他只對金錢和美人象春天一般溫暖……”
原本笑意盈盈的四人當即捧腹大笑,雷元霸更是放肆的狂笑,雙手抱着肚皮在車廂裡打滾。
“嚴肅點,有什麼好笑的?”雷元橫氣得暴喝連連,聲如炸雷,有點惱羞成怒。
雷元霸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道:“表哥,你說花姐對待弟兄就象高傲的小孔雀一樣,我信;你說你對待弟兄們臉黑得水漲恨不得大家將工資全部孝敬給你不吝微微一笑,我也信;哪怕你說你偶爾對刁民禮遇有加,我也信!”
雷元橫哪怕都快笑岔了氣,依然爆笑道:“哪肯定是你接受採訪做秀嘛!但是,你說你對兄弟們象春天一般溫暖,除非你做了變性手術!”
這話一出,大家更是笑得嘴巴都咧到耳門坡,緊跟着是劇烈的咳嗽!
其中一人,咳嗽之餘,連打好幾個飽嗝,酒氣上涌,哇哇的吐了一地,酸臭之氣如同刺鼻的硫磺一般難聞。
這一吐,瞬間如同傳染病一般,哇哇的嘔吐聲在密閉的空間內迴響。
車如美人!
雷元橫見愛車成了馬桶,怒火瞬間被點燃,聲如炸雷:“老子打死你們幾個王八犢子……”
反手之間,揮拳出擊,馬蹄般胖大的拳頭上“呼”的一聲,只見一個古銅色的拳印從拳面上飛出。
呼呼呼呼!
他連連揮拳,拳風如龍,五個拳印越來越壯碩,瞬間大如栲栳,如同石碾子一般,幾乎是不分軒輊,砰砰砰砰砰的砸在五人俯身嘔吐的背上,狠狠的將五人砸得如同跌倒的谷個子一般,瞬間匍匐在地,臉蛋可笑的埋在自己翻腸攪肚般吐出的一攤攤穢物之上。
捕快之花原本惱羞成怒,俏臉含春,但透過後視鏡看到幾人擡起頭剛剛發出咆哮之聲,瞬間又被雷元橫蘊含着恐怖威力的拳印再次砸得跌回原位,展顏笑道:“爺,打得好!這幫傢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朱子琛望着落寞至極九哥,知道他陡然失去了華貴的生活,遭到了秀媚丫鬟的背叛,兼之毫無生存常識的嬌氣,導致突遭困厄的他產生了一種人生的幻滅感。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知道九哥需要一點清涼,一點沉寂,否則,心性很可能在幻滅中扭曲,乾脆就陪着他在夜深寒露重的街道上席地而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點開心的事!
原本想講個有點污、有點搞笑的段子,但又怕勾起九哥傷心有回憶,遂拽了一句勵志的詩“投筆書生古來有,從軍樂事世間無!”
繼續一字一頓的道:“九哥,要不咱們參軍吧!傳聞神都來的蕭公主要將百萬裡火山當成一件法寶來煉製,不論是防禦、還是攻擊,威力肯定驚天動地,咱們要是能夠成爲星軍中的一員,肯定就像藏在堅不可催的烏龜殼中一般,輕易就能虐死敵人捕殺妖獸,安安全全的大殺四方,平平穩穩的步步登高……”
“不去!”朱重基腦袋搖得就跟撥浪鼓似的。
“爲啥不去,比起神都來的人,咱們就是井底之蛙,如今有機會加入到巨人般的軍團,獲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的機會,怎麼能放着大好機會不去呢?”
“他們先期招收的星軍,據說需要繪畫的底子,又不是打打殺殺的,我去幹什麼?”
朱子琛呵呵道:“九哥,不會畫可以學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傳聞整個煉城將構築成丹鳳朝陽的剪影,凌空飛騰,雄奇,瑰麗。
朱重基苦笑道:“短時間內怎麼可能學好,又不是畫雞仔,據說,招收的畫工,不僅需要畫出鳳凰的身、翎、融、皮、肉、筋、骨、髒、腑、經、絡、穴,栩栩如生!還要畫出鳳凰的精、氣、神、韻、怒、喜、悲、思、恐、振、落、棲、眠,活靈活現!而且,這還是最基本的,還要能夠大小有心,每一頭鳳凰都要刻畫在神秘的符籙之上,然後符籙層層嵌套,鳳中套鳳,雕在樑上,畫在棟上,刻在城牆上,烙在樹木上,直至爲百萬裡煉城披上密密麻麻的鳳凰符籙……”
突然,朱重基的話音一頓,輕聲笑道:“你的麻煩了!”
“我的麻煩?跟你沒關係嗎?”
朱子琛疑惑的道,扭頭之間,騰的一下站起,神情有些凝重,耳聽轟隆隆的聲音,如同天空中劈落的炸雷般,順着紫石街長長的街道上空急速馳來。
入目之間,只見一輛厚重的戰車懸停在前方,車身兩側伸出兩根如同鱉脖一般的炮筒子。
黑漆漆的粗大炮管中激射出令人壓抑的氣息,這股氣息極爲霸道,有一種天地沉淪江海爲竭萬物凋敝的毀滅之氣,將他牢牢鎖定。
這是各街各坊總捕頭標配戰車,戰車上的超級武器“輪迴炮”蓄勢待發,能夠發射出恐怖至極的反物質湮滅炮,不要說血肉之軀體,就連金石建築被轟中之後,也會被轟得灰飛煙滅。
當然,作爲紫石街的總捕頭,配置的反物質湮滅彈僅僅能夠威脅到白銀境高手,對青銅境的高手造成致命的打擊;
至於能夠對朱傳武那種黃金境高手造成傷害的戰略級特製反物質湮滅炮,也只有六扇門門主才持用,就連副門主都無緣擁有。
當然,副門主和十大名捕持有的反物質湮滅彈也自非凡,雖然不能重創黃金境巔峰的高手,但還是能夠威脅到剛剛步入黃金境的殖裝,並對白銀境的殖裝造成致命打擊。
這確實是朱子琛一個人的麻煩,因爲朱重基哪怕被鎖定,也完全能夠電閃鴛鴦步,全身而退!
而已然被輪迴炮鎖定的他,連躲都來不及!
輪迴炮,雖然是熱武器發展的新輝煌,但同比威力,也就相當於遠古的火箭炮,擁有自動定位功能,具有鑽地打擊的恐怖威力。
熱武器雖然在混沌莽荒的世界幾乎成了禁忌,但對於維護納米繭內的秩序、亦或鐵血鎮殺異已力量,還是鋼鋼的!
朱子琛苦笑道:“九哥,你不會撇下兄弟不管吧!”
“哥手中沒有趁手的法寶,那怕能夠閃躲開,並逆衝上前擊毀戰車,但咱們被輪迴炮鎖定,如果戰車發射反物質湮滅彈轟向你,我也不可能拼着重傷替你擋炮彈吧!”
朱子琛聞聽此言,看着九哥聳聳肩膀,攤攤手,一臉真誠的樣子,心裡有一萬頭泥馬踐踏奔騰離離原上草,問蒼天無語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