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基“嘎嘎嘎啦”的笑得相當放肆!
朱子琛沒好氣地瞪着他,有點無可奈何,知道自己今天宰九哥宰得有點狠,居然還連消帶打的討好馴狐女,以九哥的脾性,還不知道要耍點什麼花花腸子!
只到數丈開外的金屬圓臺上傳來機械絞索豁琅琅的聲音,扭頭之際,入目但見兩根混鋼摶煉的捆妖柱緩緩升起,粗如磨盤,高達十米,猙獰斑斕。
一東一西兩根捆妖柱,上有嶙峋大筋和森嚴白骨盤旋,如龍繞柱!
仔細一瞅,居然是兩條洪荒泰坦巨蟒的遺骸,足有十幾米長,大筋蟒骨一節一節的盤旋而上,即便是骸骨,依然有凌雲之姿,碩大的蟒頭盤踞在柱頂上,空空洞洞的大如栲栳,恍惚間有縷縷幽光升騰,隱隱有陰風呼嘯,極其肅殺,似有經久不散地幽魂盤踞其間。
堪稱虎死不倒威,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它那扁平的三角狀骸骨蟒頭上有兩根彎曲如牛角的骨殖,龍角崢嶸,表明這兩頭泰坦巨蟒已經有了進化爲蟠龍的資質,令人不得不驚歎於如今蠻荒世界物種的猙獰恐怖。
蛇化蛟,蟒化龍!
可惜,這兩頭泰坦巨蟒不等一飛沖天,就被人類高手捕獲,置於道士熊熊地爐火中,經過千錘百煉,和混鋼一起摶煉成不可思議地法寶,黧黑精鐵中包裹着銀亮骸骨,千錘百煉中延伸出法寶靈性。
泰坦巨蟒碩大的骷髏頭上,有如山谷般狹長的白骨眼眶陡然吸引了朱子琛的目光,透過空空洞洞依舊綻放着深邃幽冷焰光的蟒眼,給予朱子琛極爲怪異的感覺。
彷彿早已身死道消的巨蟒依然盤踞在望鄉臺上不肯離去,自九幽地府射來仇恨不甘的目光,令他心生悸動之餘,居然感到一縷優傷,耳中似乎響起泰坦巨蟒不甘地“噝噝”聲,有如刮龍臺上龍的聲聲哀吟。
那幽光,下起九幽縱貫紅塵,射穿斗府上窮九天;
哪哀吟,聲若百萬僧侶齊聲誦唱大悲懺經,木魚聲聲、檀香縷縷、梵音陣陣、天地同悲,感染得朱子琛悸動之餘,心有慼慼焉!禁不住對弱肉強食的生物秩序鏈生髮一縷莫名的感慨,卻又有一種無路的彷徨!
淡淡的傷感刺激得丹田內的朱雀之炎輕輕搖曳,如一縷微風劃過,明滅不定之間,尖尖的火苗上陡然升騰起一縷輕煙,如臨大敵般,直衝朱子琛的眉間紫府!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睛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朱子琛油然輕吟,莫名輕嘆一聲,擡手想要拭拭溫潤的眼角,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聖者以脊椎撐起天堂,他不想讓這縷傷感氾濫,但去駭然發現,自己地身體居然被輕輕搖曳的朱雀之炎牢牢鎖死,動彈不得。
“呼呼!呼呼!”
他清楚的感到朱雀之炎在眉心紫府聚成四個血紅的“奠”字,熊熊勝火,瞬間將眼角的溫潤蒸發,陡然自黑寶石般的瞳孔中迸濺而出,如同四道無形的箭矢,逆着蟒眸射來的四道幽光,摧枯拉朽的逆流而上,直直的貫入巨蟒空空洞洞地眸子,將巨蟒攢射而來妖氣幽光擊潰擊散,一頭扎向地府黃泉。
這種交鋒及爲兇險,因爲朱子琛之前頓悟,若有若無地感知到含藏萬有的【欲】界、【色】界、無【色】界,目前雖然還沒有開天眼,不能看到鬼魅的幻影和幽冥廝殺的戰場,但卻被近在咫尺的巨蟒殘魂刺激心神,有如天魔入侵,極爲危險!
如果不是玄妙莫測地朱雀之炎自動護主,這種類似於冤魂衆號的不甘邪念入侵,雖然不至於造成他當場走火入魔,但久而久之,肯定會埋下有如定時**般地隱患,或者被冤魂厲鬼纏縛,或者在晉級時走火入魔,或者在與人熱血廝殺時墮入以殺止殺的不歸路,凡此種種,邪魔外道加身而不自知,最終只能成爲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執念深種,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
這兩頭泰坦巨蟒生前絕對擁有化形大妖的實力,筋骨上殘存的妖氣之濃烈,依然令哪頭九階母狐發出聲聲哀鳴,狹長的狐眼中透射出驚恐的目光,顫抖的身子,恍若撲楞着翅膀掙扎在大公雞鐵爪下的麻雀一般,瞅一眼都令人揪心!
“操!”
巨蟒不甘的殘念自朱子琛的識海內如輕煙般被蒸發之際,令恢復身體控制權的他伴着這縷升騰而去的魔氣魔性,抖手掏出混鋼摶煉龍角雕的花折傘,對比了一下,當即暴出一句粗口,對牛鼻子老道夢丘生的好感不翼而飛:“這特麼不是給塊糖果日哄小孩嗎?”
這把花折傘中龍角雕生前最多是七八階的兇禽,活着的時候不要說以蛇蟒爲食,這頭大雕膽敢飛掠到這兩頭泰坦巨蟒的領空,絕對會被人立而起,蟒尾一彈,躥向高空的巨蟒一口吞入腹中,而絕逼不會上演鷹鵰捉蛇蟒的把戲。
堂堂少爺,手中法寶居然不如一家狐媚吧的捆妖柱,令朱子琛把牛鼻子老道夢丘生的八輩祖宗一個一個的問候了個遍,又將朱傳武的八輩祖宗一個一個的問候了個遍,悻悻的收起。
……
朱雀之炎和巨蟒殘魂的交鋒,以及巨蟒殘魂消散之際依然對朱子琛的心性造成的一閃即逝的影響,一切都在無形之中,即便當事者朱子琛也是無知無覺!
但他瞬間無視道士的贈予之恩,正所謂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他依然對八輩祖宗冥靈的習慣性粗口,爲家族隱現的長河渡上憂鬱地陰霾,就可見他先前的遭遇有多麼兇險,差點就魔性深種!
……
“咻咻”兩聲!
只見捆妖柱上乍然間光芒四射,柱頂的兩顆巨蟒頭彷彿活過來一般,凌空躥射而起,門板一樣的骨嘴中兩條鋼釺般通紅的蟒信匹煉般電射而起,只聽“哧哧”兩聲黏膩的肉響伴着骨裂聲傳來。
瞬間被穿了琵琶骨的狐狸已然哀鳴着被吊了起來,兩根健碩粗大的後腿懸空踢蹬,寒光凜冽的狐爪堪堪觸及地面,將金屬檯面劃拉得火星子四濺。
精鐵鑄造的金屬平臺彷彿是豆腐做的一般,被鋒利的狐爪劃拉出一道道淺淺的痕跡,深達寸許,與舊有的痕跡縱橫交錯,有如阡陌縱橫。
又是“嗖嗖”兩聲,但見繞柱的蟒尾,電閃而起,迅速纏住狐狸的兩根後腿,將它呈大字型吊在空中,如同吊在空中的狂鯊巨鯨一般,混鋼摶煉的枷鎖上亦是躥出兩根鐵鏈將狐狸哪兩根粗壯發達的前肢纏縛。
一聲透露出深深驚恐的悲鳴聲響起,連番驚變和摻入混鋼摶煉宛若活過來的泰坦巨蟒,當即把這頭九階母狐嚇得魂不附體,尖叫一聲,突然頭一歪,四肢一陣抽搐,居然口吐白沫的昏了過去。
身高兩米的馴狐女瑪莎,掏出一塊湖色熟羅手帕,拭了拭額頭的香汗,揮手間,如同童話故事裡收起水晶球的女巫一般,浮現在她身前如同銀幕大小的控制光屏星星點點的散去,望向坐在椅子上的朱子琛甜甜一笑,道:“十八爺,一會兒,你小心一點,狐狸大大的狡猾,你看它像是昏死過去了,但它那根蓬鬆的狐尾翹得老高,就跟死硬了似的,如果你忍不住意猿心馬,去摸一摸,它絕逼會一尾巴將你抽飛!”
話音未落,哪根火紅如火把燃燒的狐尾真個就軟軟的垂落向地。
朱子琛興奮的搓着雙手,帶着幾許靦腆、幾分羞澀、幾多猥瑣、幾分調侃的道:“擁有聖母一樣絕世好咪咪的瑪莎姑娘啊,你看我少年心性,血氣方鋼的,可能會把持不住,你是不是……”
瑪莎微微一笑,掠了掠零亂的髮梢,彎彎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嫋嫋停停的走上近前,道:“九重狐媚之火,對於你這種新晉殖裝的後生,確實有些生猛霸道了,特麼像磕着【春】藥看彩裙飄飄翻【肉】浪的大片,但姐姐雖然不是勾攔裡賣藝不賣身的當紅小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