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揚婉兮

《詩經》中有一句描寫少女發育的詩句,蘊藉風流:“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這詩說白了,就是一位吟遊詩人,驚見一位名叫婉兒的清純少女,順着她嬌豔的臉蛋往下看,胸前的果實搖搖欲墜逼近熟透的玲瓏。

少女見這個陌生男子盯着她雙眼發直,一絲紅暈浮上面頰,不勝嬌羞,就像柔軟淺淡的小鬍子爬上青澀少年的嘴脣一樣,哪種清純中的嫵媚,令人心神盪漾,又不是哪種見到豔媚入骨的熟女,就心猿意馬一副蛋 疼的表情,遂吟詩一首。

寫完這段話,想起朱自清悼聞一多先生的文章,遂翻箱倒櫃的找見,摘錄一段:他研究《詩經》,看出那些情詩裡有不少歌詠性生活的句子:他常說笑話,說他研究《詩經》,越來越“形而下”了——其實這正表現着生命的力量……他有着強大的生命力,常跟我們說要活到八十歲,現在還不滿四十八歲,竟慘死在卑鄙惡毒的槍下!有個學生曾瞻仰他的遺體,見他“遍身血跡,雙手抱頭,全身痙攣”。唉!他是不甘心的,我們也是不甘心的!

……

朱子琛一踏入艦腹,被四壁高牆上的視窗屏幕吸引,吃驚的看着邪性未斂的兇禽猛獸,弱肉強食血肉橫飛的場景,不期然的想到飢餓是個大問題,在飢餓如影隨形的日子裡,不要說邪性未斂的兇禽猛獸了,哪怕是被濃濃書卷氣墨染的文明人,也十有八九會逮住什麼就吃什麼,尤其是在戰亂頻仍的古中國,血淋淋的記載是那麼恐怖和深刻。

當然,衆生不僅僅有進食的慾望,還有飽暖思“淫”欲,各種欲,慾壑難填,被貪、嗔、癡、慢、疑五毒俱全的慾望籠罩一生,那植根於血脈深處的種種慾望,如同一根又一根魔性森然的繩子,有形無質,貫穿人的一生,跌跌撞撞地成長,從少年步入青年,直到華髮陡生,恍若黃粱一夢。

所以,三字經開篇講“人之初,性本善”真的很扯蛋。

這根藤蔓上延伸出來的依靠聖人的自覺性治國理政的夢想,說起來都沒啥意思,唯有吟詞半闕:“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

走思夢夢,不誤正業的朱子琛,猛然間聽到一個絕俏的聲音響起:“帥鍋,你好,歡迎乘坐指南車,根據系統指令,由我來爲你提供一對一的特服,你的任何需求,我們都將最大程度的爲你滿足,請記住我的名字喲,我是清揚五號!”

“操,哥們居然成了帥鍋!”

朱子琛聞言臉有點紅,稍得慌,擡手摸了摸大頭猩猩的肥面頰,還有豬鬃一般扎手的硬鬍鬚,打量着款步上前的仿真類生活服務機器人,那容顏、那身段、那作派、那音聲,就跟九天仙女下凡塵似的,美到卡哇咿,聲如天籟般動聽,小腹一陣熾熱,有股子邪火升騰!

而且,當一人一機四目相對時,這個冠以清揚五號名稱的女機器人池塘般清澈的雙眸還能放出電波,一副花癡的表情,極爲生動!

雖然朱子琛沒有人機相戀的情結,但依然大爲豔羨四哥窮奢極欲的生活。

擁有這種清揚序列高仿女機器人,在復甦歷,就像貴太太養的名犬、充硬氣好漢的有錢人養的藏獒、阿拉伯的王子養獅虎類猛獸當寵物一樣,這種生活類仿真機器人造價極其高昂,雖然與真人無疑,甚至可以來一場慘絕人寰的人機之戀,但動輒數百上千萬的造價,還還不算植入宗師級武學寶典,還有後續維修升級之類,絕對比娶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婆娘還金貴!

當然,這種仿真類生活機器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你笑她也笑,你哭她也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除了系統紊亂死機之類,堪稱世上絕無僅有忠誠伴侶。

“師鍋!請。”

清揚五號作了個請的標準姿勢,前行帶路!

朱子琛這才收斂心神,轉而打量艦內空間,但見整個橢圓形的艦腹,直徑足有五百來米,高達三百來米,這個空間太大了,幾乎就是一艘超豪華的空天母艦,難以想像,這得多大的引擎動力,才能支撐這膄龐然大物浮空飛掠。

不過,艦內大半空間都被鋼鐵一樣的屏風隔斷,到底隱藏了多少神奇的物事,朱子琛也是第一次踏足,不得而知,但屏風內時不時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彷彿有一尊尊鋼鐵巨人在穿梭忙碌。

當他順着彎彎曲曲的走道,在清揚五號的側身引領下,走近艦腹的休閒議事廳時,突然,聽到四哥憤怒咆哮的聲音:“朱深智,你她媽的沒見個女人是不是……”

……

清揚序列高仿真女機器人,柳眉如黛,杏眼似水,盡皆穿着一襲蟬翼般的薄裙,一襲抹胸開口很低,很有料!

先前,朱深智一踏入戰艦,兩隻眼睛當即就癡了,眼球都差點跌出眼眶,比朱子琛的表現還不堪,一副豬哥模樣,那是瞅着機器人曲線玲瓏的身材,一路狂吞口水走入休閒議事廳的!

他見四哥和九哥坐在沙發上竊竊私語,上前打了一通招呼,見二人帶搭不理的,聊得正歡,也不以爲意!

所謂間不疏親,他知道自已不管如何把溜四哥,也不可能搶走人家嫡親兄弟的緣份,生怕自己話說多了,引得談興正濃的四哥突發暴脾氣,沒事找抽,遂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側。

閒來無事,免不得“色”迷迷的打量幾眼爲四哥和九哥服務的同樣清揚序列的高仿真女機器人。

雖然清揚序列高仿真女機器人都是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但男人的心胸就像大海一樣寬廣,就跟爛大街的姐夫和小姨子的故事一樣,估計沒有幾個血氣方鋼的少年能夠拒絕享盡齊人之福的誘惑。

歷史上姐妹同事一君的風流故事就更多了:漢成帝的后妃趙氏姐妹,北魏孝文帝的后妃馮氏三姐妹……

朱深智正東瞅瞅西望望,一雙眼睛不離四哥和九哥身後的高仿真女機器人,清揚四號已然端着一杯茶水,俯身遞給他。

這下好嘛,仿真的兩砣肉就跟跳出胸腔似的,兩顆嫣然如瑪瑙的豆豆令人觸目驚人,比真的還動人,激動得朱深智一手接茶,一隻豬手直接上演“色”狼襲胸的大招。

哪料想,這些清揚序列高仿真女機器人全都被朱重泰設置了防色狼程序,當即發飆,揮臂格檔,飛起就是一腳。

這些高仿真女機器人,揮臂踢腿,勢大力沉,快如閃電,隱隱有古武宗師的範,白皙水嫩的小胳膊大長腿上響起強力機括的轟鳴聲,嘁哩喀喳的暴鳴。

朱深智手中的茶杯脫手而出,整個人都被踢得斜斜飛起。

驚變陡然發生!

但見茶杯帶着滾燙的茶水澆了朱重泰一頭一臉,朱子琛聞聽四哥咆哮,探頭見朱深智“咚”的一聲跌在地上,雙手撫着檔部,哀嚎一聲,臉都黃了,成了一坨抽搐的肉,半天也沒有爬起來。

朱子琛悄悄的站在門旁,見暴跳如雷的四哥搶步之間,渾身綻放的銀光之中縷縷金線躥動,磅礴的威壓,壓迫得靈魂都感到顫慄,但見他踏步間騰身而起,凌空開胯,一步躥出數十米,越過長條型的金屬大桌,一隻大腳丫直直的踩向朱深智的腦袋,這一腳挾滿腔怒火而發,宛若重錘夯土。

朱子琛不禁心中默哀,知道二十弟這次悲劇了,估摸着四哥雖然不會一腳踩爆他的頭,就跟葫蘆大開瓢似的,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實,只見四哥這一腳踏下去,朱深智的腦袋沒有如同西瓜一樣爆開,紅瓤的白瓤的齊飛,但整個腦袋都完全陷入了金屬地板之內,蜷臥在那裡,就跟個沒頭的死人似的,脖子以上的地方完全陷落。

朱子琛再一次領略到四哥的兇殘,這種主千萬不能得罪,最好悄悄的,就當一個不存在的人,不然,伴君如伴虎,對於四哥這種立志圖王稱霸的主來說,胸中橫生的君王意志一旦暴發,絕逼比潛伏爪牙側臥荒丘的猛虎還要恐怖。

這還是朱深智打小把溜四哥,他腳下留情了!不然,以他今日的所作所爲,如果像七哥和十一哥一樣,平日裡對四哥若即若離,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下場肯定更悲慘!

當然,四哥發飆,倒不是見不得朱深智連女機器人都不放過,關鍵是兜頭澆一杯熱茶,這事擱誰身上誰窩火,何況四哥霸氣貫了,何嘗受過此種待遇,一腳將朱深智踏入地板之後,這才餘怒未息地冷哼一聲,轉身邁步向盥洗室走去。

他一轉身,瞅見朱子琛站在門側,眼觀鼻鼻觀心,雙腿微微顫抖的樣子,突然招了招手,道:“十八弟,你過來!”

朱子琛聞聲,心裡有如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露齒一笑,就跟哭似的,吶吶道:“四哥,我是一個好孩子,你問清揚五號,我沒有摸她……”

朱重泰聞言,反倒笑了,聲如豺狼,一句話說出來,嚇得朱子琛雙腿一緊,差點“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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