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時分,榮陶陶肚子餓的咕咕叫,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終於醒了過來。
昨天晚上,他大半夜打掃衛生,睡的的確很晚,然而...榮陶陶也不是睡飽了醒來的,而是被餓醒的......
“嚶~”
“汪汪!”枕邊,翻滾作一團的云云犬和雪絨貓看到主人醒來,紛紛湊上前,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着榮陶陶的左右臉蛋。
好傢伙,雙倍的快樂!
榮陶陶隨手往牀頭櫃上摸着,單手拔掉了充電插頭,拾起手機,開機準備看看時間,哪成想,剛開機就看到了兩個未接來電?
師孃大人的未接來電?
而且這倆未接來電還不是昨晚的事兒,看日期,這電話是兩天前,也就是28號、鬆魂放假那天晚上打來的。
這幾天,榮陶陶一直在演武館樓頂吸收魂力、晉級魂法,他連吃飯都是抽空吃的零食,哪有時間看手機?
昨天晚上從樓頂回來,吃完了泡麪就打掃衛生,給手機充上電榮陶陶就睡覺了......
壞了壞了!
師孃大人的電話竟然沒接着,這不開玩笑呢嘛?
她這要是遷怒夏方然,夏教要是真的被甩了,我榮陶陶負不起這個責任吶!
話說回來,梅紫打電話幹什麼?而且還是放假當天晚上打來的?
榮陶陶想了想,還是回撥了過去。
然而,經過了60秒的漫長等待之後,電話依舊沒有接通,轉爲了忙音。
“呃......”榮陶陶抓了抓一腦袋天然卷兒,也許對方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
榮陶陶心中想着,也坐起身來,剛好看到沙發上坐着的斯華年,正閉着雙眼,一手拾着一枚魂珠,貼在她自己的額頭上。
“咔嚓~”
隨着魂珠碎裂開來,點點霜雪涌入了斯華年的額頭魂槽,消失的無影無蹤。
榮陶陶等待半晌,小心翼翼的開口呼喚道:“斯教?”
“嗯?”斯華年閉着眼眸,細細的體驗着精神類魂珠給予她的給養,只感覺舒坦極了,身體也向後靠去,癱軟在了沙發上。
榮陶陶疑惑道:“你從哪搞來的魂珠?”
斯華年:“今天一早,學校派人送來的。”
榮陶陶眨了眨眼睛:“這麼舒服的嘛?半夜剛開啓魂槽,一大早學校就把魂珠雙手奉上了?”
斯華年終於睜開了眼簾,歪頭掃了榮陶陶一眼:“我晉級,學校給我魂珠,是應該的。”
榮陶陶:“......”
倒也的確是這麼個理兒,斯華年常年駐守演武館,勞苦功高,幫助了一批又一批鬆魂學員。
她這兩天在樓頂授課、澤被衆生,就是其教師生涯的一個完美縮影。
對於斯華年這名教師而言,學校給她怎樣的回報也不爲過。
但是她說話的方式,着實有些欠揍。
榮陶陶詢問道:“那是什麼魂珠?”
斯華年:“柏靈樹女。柏靈藤、柏靈障。”
“哦。”榮陶陶隨口答應着,一手拿起牆壁掛鉤上的羊絨衣,道,“走啊,我們去松柏鎮啊。”
斯華年微微挑眉,調侃似的詢問道:“你不去找鬆教授?”
榮陶陶一邊穿着絨衣,一邊道:“等回來再說,正好我在松柏鎮買點禮品。鬆教授喜歡花花草草,我看看能不能搞點來。”
“就算你能買到,也很難拿回來,路上這麼寒冷。”斯華年哼了一聲,道,“還不如給鬆教授買幾個花盆實在。”
榮陶陶:???
上門求學,送花盆?
你這...呃,你還真別說,好像還真可行?
花花草草難運輸、難存活不說,榮陶陶對花草方面啥也不懂,鬆教授喜歡不喜歡都不一定,如果買花盆的話,那鬆教授是一定用得上的。
榮陶陶起身走向了衛浴間,道:“你問一下,下趟車是幾點的。”
斯華年連問都懶得問,直接開口道:“讓夢夢梟去食堂打點飯回來吧,我們下午跟蕭教、陳教的車走。
他們也要回松柏鎮,早上給我打過電話,聽說你還沒醒,特意與其他教師串班,調到了下午。”
所謂的車,事實上是“車隊”。
由於斯聖人半夜才授課結束,相當多的學生滯留在了松江魂武大學,從今天早上開始,一批又一批的學生在教師的帶領下組成一個個團隊,離開了松江魂武。
此時,演武館內的小魂們都已經離開了,騎着他們的雪夜驚,跟着學校大部隊前往愛輝城,走出雪境,迴歸家鄉。
雖然被斯聖人耽誤了回家過中秋,但好歹還有7天假期呢,學生們當然不會就傻傻的戳在這裡。
部分學員的家鄉位於全國各地,而也有相當一部分學員的家鄉就在雪境各個城鎮,毫無疑問的是,來自松柏鎮的學生佔比最多。
畢竟松江魂武再怎麼擴招,它也是華夏一流名校,松柏鎮高中作爲北方雪境最重點高中,當然提供了大量的生源。所以,前往松柏鎮的“車隊”會有很多,榮陶陶不愁沒有同行人。
而斯華年能離開演武館範圍,倒不是學校放假,因爲總有一羣刻苦努力的學生會駐留於此,在演武館範圍內努力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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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華年能離開這裡,最根本的原因...是嫂嫂大人的分身-夭蓮熙在演武館內。
有了這半片夭蓮,斯華年才得幸解脫。
榮陶陶一邊將夢夢梟召喚出來,送向斯華年的方向,一邊走進了衛浴間,拿起了牙膏牙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嘿嘿笑道:“斯教,你說會不會有人罵你呀?”
“怎麼?”斯華年伸出手臂,任由飛來的夢夢梟佇立,起身走向了窗口。
榮陶陶:“你起碼耽誤了兩三千人回家過中秋吧?”
斯華年打開了窗戶,送走了夢夢梟,忍不住一聲冷哼:“我求他們留這上課了?”
榮陶陶一邊刷牙,一邊含含糊糊的說着:“趕得也太巧了,說不定很多人都覺得你是故意的哦?就非得在中秋節晉級。”
說着說着,榮陶陶還送給斯華年一副對聯:“
松江魂武十一放假,衆人欣喜盼團圓。
武館惡霸中秋補課,我看你們誰敢走!”
“咔嚓!”衛浴間的門被一手拉開!
榮陶陶滿嘴泡沫,扭過頭來,卻是看到斯華年大步流星,三步並兩步,來到榮陶陶身側,直接一個側鞭腿,踢在了榮陶陶的屁股上。
榮陶陶:“......”
“呸。”榮陶陶吐了一口泡沫在洗漱池裡,目光幽幽的看着斯華年,“我是世界冠軍,我覺得你缺乏對我應有的尊重。”
斯華年目光直視着榮陶陶,擡腿又是一腳......
“誒?”榮陶陶雙手拄着洗漱池,身體一個踉蹌,道,“你再踢,我就不帶你回家吃飯了。”
斯華年剛剛擡起的腿頓時僵住,而後緩緩放下,鼻間“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切~女人!
榮陶陶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搞定!
......
下午三點,帶好了證件的榮陶陶,穿着雪花狼皮大衣,戴上兜帽,而且將那寬大的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自己的上半張臉,下半張臉還戴了個口罩,全副武裝,跟斯華年一起來到了校門口。
果然,蕭自如與陳紅裳的車隊已經準備發車了,很多學生都等待在門口。
榮陶陶驅使着斯華年的雪夜驚,來到了兩位教師面前,打招呼道:“蕭教、陳教,下午好啊。”
“你終於睡醒了?”陳紅裳看着全副武裝的榮陶陶,有些忍俊不禁,笑着說道,“對,你可要藏藏好,待進了城鎮之後,可別被人們圍住。”
“我僞裝的挺好了吧?”榮陶陶又把兜帽向下拽了拽,臨出發前他還特意照過鏡子,這一身裝扮...已經快跟臥雪眠差不多了......
嗯...所以他的學生證和雪燃軍證件必須帶好,因爲圍堵榮陶陶的很可能不是平民,而是上前盤問的魂警和雪燃軍士兵......
榮陶陶開口詢問道:“兩位教師也要回家?還是學校頒佈的任務,專門護送學生返鄉?”
陳紅裳看了沉默的蕭自如一眼,這纔回應道:“我倆回家,我和你蕭教的家在松柏鎮,只是好久沒有回去過了。”
“哦。”榮陶陶輕輕點頭,當年陳紅裳一直守在北山公園-松柏林中,據說是蕭自如讓她在那裡等他回來,兩人的家當然得是在松柏鎮。
更何況,蕭自如的父親蕭立,那可是松柏鎮魂武高中的創始人,蕭家定居松柏鎮也是必然的。
榮陶陶小聲詢問道:“老師家住在哪裡呀?”
聽到這句話,陳紅裳的面色有些古怪,道:“事實上,我們是鄰居。”
榮陶陶:“誒?”
陳紅裳:“你當初在那居民樓樓頂一直陪着我...那幢居民樓,是不是你的住處?”
聽到這句話,沉默的蕭自如轉過頭來,他並不知曉,陳紅裳與榮陶陶之間還有這段故事。
榮陶陶急忙擺手:“我哪陪着你了,不過就是過年那一陣,多看了你兩眼。”
“你每次訓練完,都會在天台上駐留許久。”陳紅裳笑着說道,“那時的我精神狀態很不好,我只認爲你是在可憐我、甚至是嘲笑我。
而且是日復一日的嘲笑,你知道,當你內心敏感的時候,你會覺得全世界都在針對你。
說實話,如果當時再晚幾天進入極夜暴風雪天氣,如果你沒有被及時召回隊伍,而是再多駐留幾日的話,我很可能會殺上那幢居民樓,讓你閉上你的眼睛。”
聞言,榮陶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這...我滴媽耶,這麼危險的嗎?
陳紅裳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榮陶陶的腦袋,臉上帶着一絲歉意:“我哪想到,你這小腦袋瓜裡,藏着那麼多想法和計劃。我還得感謝那場風雪及時到來,否則的話,也許我會誤傷了你。”
榮陶陶:“......”
陳紅裳輕聲道:“我和你蕭教也住在那個小區,只是我倆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哦,哦......”榮陶陶連連點頭,“那你們倆的家且得收拾一陣呢,晚上也別開火了,來我家吃飯吧。”
身後,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榮陶陶的肩膀。
“咋了?”榮陶陶扭頭看向了斯華年。
斯華年:“兩位教師回家後有自己的安排,不要強人所難。”
榮陶陶卻是不樂意了:“這哪裡是強人所難?這明明就是友好熱情的邀請啊?”
“呵。”斯華年一聲冷笑,“你知道你的面子,在兩位教師這裡有多大麼?”
榮陶陶一臉無奈的砸了咂嘴:“就一頓飯,我也不是求人家辦事,好傢伙...按你這說法,我以後連話都不能說了。”
陳紅裳突然開口,接受了榮陶陶的邀請:“好啊。”
榮陶陶:“......”
“房子閒置了那麼久,的確要收拾很長時間,也懶得做飯了。”陳紅裳笑着俯下身,手肘撐着馬背,歪着腦袋、擡起眼簾,看向了榮陶陶那藏在兜帽下的雙眼,調侃道,“正好我去見見你的...岳父岳母?”
“呃......”榮陶陶沉吟片刻,道,“這回妥了。”
陳紅裳:“怎麼?”
榮陶陶:“松江魂武這些有頭有臉的,挨個給我撐場面,挨個登門拜訪慶臣叔,就相當於松江魂武大學跟慶臣叔把這親事定下了!
大薇同不同意,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擦~”金屬打火機齒輪滑動,蕭自如低着頭,點燃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滿臉的滄桑氣質難掩,難得開口說了一句話,“好手段。”
“噗...呵呵呵~”榮陶陶的身後,斯華年一陣嬌笑聲傳來。
這蕭自如平日裡不說話,一開口還挺噎人。
榮陶陶扭過頭,一臉幽怨的看着斯華年:“你笑什麼笑?
好好看,好好學!
你以後看上哪個良家男,也組織組織人去見公公婆婆,到時候帶上我,咱儘量第一次見面就把親事定下來!”
斯華年眉毛一豎:“老孃用得着你這小鬼給我定親事?你是徒弟,我是師父!反了你了!?”
“誒~”榮陶陶大手一揮,頗爲豪邁,“古語有云: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
這波啊,這波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我,榮陶陶,定親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