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雪燃軍這邊,榮陶陶也從北極基地中獲得了準確消息:雷龍命珠還在!
得此消息,榮陶陶不由得鬆了口氣。
雖然依舊不能排除對方鑲嵌其他雷龍命珠的可能性,但起碼華夏北極基地沒有遇襲。
在北極圈那混亂的地界,發生什麼都有可能。
榮陶陶當即向何司領表達了自己的擔憂,希望雷龍命珠能被護送回北方雪境,送回望天缺城中。至於最終如何決策,榮陶陶只能等消息。
當他和徐風華返回宴客廳的時候,也看到了長餐桌的一端,已經擺放好了一副巨大的畫像。
那巨大的人物畫像,應該是1:1還原了襲擊者?
一男一女、兩位老人。
即便是二人垂垂老矣,但維京人的巨大骨架縮水幅度很小,在身材挺拔的情況下,兩位老者又是乾瘦乾瘦的,倒是很有特色。
“維京人的確不太適合做特工之類的呵?”榮陶陶面色怪異,來到了高凌薇的座椅後,一手撐着椅背,目光緊盯着人物畫像。
要是在維京帝國內,巨人魂武者倒是不新鮮。
但是維京人一旦出國,即便是在人高馬大的俄熊地界裡,維京人的特點也過於明顯了。
榮遠山:“別高興的太早。”
榮陶陶:“怎麼?”
榮遠山:“等你的云云犬品質再高一些,幻化僞裝出來的身體,是可以有大小浮動的。”
榮陶陶點了點頭,但是對於兩位維京老者的本命魂獸是否爲云云犬,榮陶陶持懷疑態度。
畢竟,如果對方真的能僞裝,幹嘛還僞裝成接近原型的人物形象?
如果本身是老人的話,那幻化成中年人、青年人不是更合適麼?
當然了,如果對方真的是年輕人,用的是龍珠而非至寶,那就是完完全全另外一個故事了。
“怎麼樣,大薇?”榮陶陶一手按在了高凌薇的肩膀上,輕聲詢問着。
高凌薇已經很久沒說話了,那眼神也處於放空狀,像是在神遊天外。
不明所以的達莉亞、葉卡捷琳娜也望了過來,不知道榮陶陶試圖仰仗高凌薇什麼樣的能力。
“噓。”高凌薇發出了噤聲的聲音,合上了空洞的雙眼,再次陷入了沉寂。
宴客廳中,再也沒有人說話了。
情況遠比高凌薇想象的要好,畢竟她的悶雷只能粗略的掃描出來人物體型。恰恰體型就是這兩個襲擊者最大的特點,相當容易分辨。
在這樣的基礎上,高凌薇很想有所收穫,然而......
20分鐘後,高凌薇表情稍顯無奈,默默的睜開了眼睛。
察覺到女孩的臉色,榮家人也是心中暗暗嘆息。
達莉亞適時的開口詢問道:“能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嗎?”
榮陶陶:“大薇有一項雷騰至寶,能大範圍掃描,剛纔她在尋找敵人。”
達莉亞稍稍睜大了眼睛,還想說什麼,卻聽到高凌薇開口:“達莉亞,給我安排車輛。摩曼港城很大,我想把這座城市逛一遍。”
“好!”達莉亞當即應允,轉頭看向了女兒,“卡佳,你陪你的師孃一起去,有一切要求,統統滿足她。”
榮陶陶扭頭看向了榮遠山:“爸,你和我媽現在莊園休息一下吧,我們年輕人出去轉轉。一旦有情況,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榮遠山與徐風華對視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小心。”
出離了中央城堡,在門口沒等多久,一輛加長款轎車便停在衆人面前。
透過車窗,榮陶陶竟還看到了熟人——伊戈爾。
當年在學校裡堵榮陶陶的“黑老大”,此刻已經徹底消停了下來,不僅安心做一名曼烈家丁,也成爲了女帝大人的忠誠僕人。
嚴格來說,榮陶陶是伊戈爾的殺父仇人!
但說出來人們可能不信,對於那瘋狗父親的死亡,伊戈爾心中還很感激榮陶陶......
不是每一個家長都深愛着自己的孩子,更不是每一個家長,都配稱之爲“父母”。
伊戈爾作爲不折不扣的工具,終於逃離了父親的壓迫與折磨,從那一刻起,他整個人生都明亮了起來。
說一個詭異的事實:伊戈爾的父親,是先在地下室裡用手機捅進了兒子的小腹,然後再去刺殺榮陶陶的。
那一夜,伊戈爾纔是與榮陶陶同病相憐的人......
“整個城市,一條街一條街的走。”葉卡捷琳娜上了轎車,整理了一下裙襬,開口說着。
“不用。”高凌薇坐在了後方主座上,“以城區爲單位,先走一遍再說。”
葉卡捷琳娜:“是。”
說話間,車外的侍者關上了門,而葉卡捷琳娜探手向車內的小冰箱,拿出了一壺果汁。
看着兩個默默做事的女人,榮陶陶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卡佳,修行怎麼樣了?”
“少魂校巔峰,雲巔魂法五星中階。”說着,女孩將桃汁遞給了榮陶陶,“我太弱小了。”
榮陶陶開口安慰着:“已經很好啦~”
好與不好,當然要分跟誰比。
葉卡捷琳娜跟高凌薇是同齡人,高凌薇早早就晉級中魂校了,女帝勉強夠給高凌薇提鞋...誒?
想着想着,榮陶陶總覺得不對勁兒,因爲自己也是少魂校·巔峰。
嗯...以後再懟人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容易把自己給套進去。
女帝眼簾低垂,情緒很是低落:“我是前兩天才晉級的少魂校·巔峰。
昨天晚上,家中出事的時候,我正在外面與朋友們慶祝。”
榮陶陶這才意識到女帝爲什麼如此沮喪,原來家園被毀、母親經歷生死一刻的時候,女孩正在外面花天酒地。
榮陶陶很想安慰女孩,說即便是她在家,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
但這也不是人話啊?
葉卡捷琳娜笑了笑,有些苦澀,再不說話,又倒了一杯果汁,遞給了高凌薇,輕聲道:“師孃。”
高凌薇看着眼前這個情緒低落的女孩,心中不免感嘆世事無常。
上次見面,葉卡捷琳娜可謂是光芒四射。
她高昂着那驕傲的頭顱,就像是一隻優美的白天鵝。
給高凌薇印象最深的,便是女孩湛藍色的美目中,滿是熾熱的火焰,像是一片火海。
那時的女帝對未來充滿了無盡的憧憬,有着一股將世界踩在腳底的慾望。
但此時,高凌薇只看到了一個不知所措的少女,情緒非常不穩定。在失落、愧疚、無能狂怒中來回徘徊。
接過果汁杯的時候,高凌薇手指輕輕點了點女孩的手背:“受些打擊也好,有利於成長。”
葉卡捷琳娜的笑容有些勉強,小聲道:“謝謝。”
榮陶陶心中頗以爲然,這已經是比較好的結果了,畢竟達莉亞還活着。
葉卡捷琳娜作爲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從小到大說一不二,周圍的人看在曼烈家族的面子上,都要敬她三分。
想當初,榮陶陶剛剛留學沙俄帝國大學、初識女帝的那會兒,女孩狂傲到了什麼地步?
走在校園之中,隨隨便便拽個路人都能當僕人的那種......
而她在校園內的唯一考驗,也不過是家族內部設的坎兒,畢竟校內另一方勢力的領袖,同樣也是曼烈的家丁。
女帝的人生過於順利了,即便是有榮陶陶這個“異類”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她依舊沒遭受多少打擊。
恰恰相反,在榮陶陶的幫助下,她的氣勢更盛了。
也許在昨晚,葉卡捷琳娜才真正意識到,心目中猶如大山一般的母親達莉亞,隨時都有可能坍塌,隨時都可能暴斃而亡。
她所仰仗、所擁有的一切,可能在一瞬間化爲烏有。
與榮陶陶不同的是,葉卡捷琳娜是依靠着達莉亞這棵大樹、舒舒服服的成長起來的。
而榮陶陶卻是沐浴在那似有似無的樹蔭下,野蠻成長,一步步將屬於自己的大樹搶回來的。
兩人看待世界的目光、對待人生的態度又怎能相同?
車輛緩緩行駛,車廂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高凌薇喝了一口果汁,舔了舔脣邊沾染的桃汁,再次合上了雙眼。
榮陶陶也扭過頭,看向了窗外倒退的街景。
他不喜歡頹廢的人,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女孩,換位思考的話,如果是徐風華遇襲,那麼只有讓襲擊者粉身碎骨,才能解榮陶陶心頭之恨。
悲哀的是,葉卡捷琳娜沒有能力做到這點,只能向他人求助。
果然,
弱小,是魂武者唯一的病症。
當車輛駛入還算繁華的城區之後,高凌薇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掛着俄文字母的店面牌匾,街頭牽着狗匆匆行走的女人。
街巷中拎着酒瓶癱軟在地的醉鬼,以及在醉鬼身上正在摸錢的小混混。
高檔住宅中、沙發上親親我我的情侶。破舊公寓樓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臃腫老奶奶。
跑跑跳跳的孩子,開車巡邏的魂警......
獨特的悶雷聲波徐徐擴散,一條條藍色的線條拼湊、勾勒出了這座城區。
各式各樣的家、各式各樣的人、各式各樣的生活。
沒有人知道,加長轎車中那手捧着桃汁、閉目小憩的女孩,成爲了這座城區中無所不知的神。
不知過了多久,隨着車輛緩緩駛入東北郊區。
“嗡......”
“咔嚓!”高凌薇沒有控制好力道,手中握着的玻璃杯被捏碎開來,桃汁灑在了她的呢絨大衣上。
“師孃?”葉卡捷琳娜驚醒過來,急忙拿出溼毛巾,湊過來幫高凌薇擦拭衣物。
開車的伊戈爾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車輛緩緩向街邊停去。
“繼續開,往前。”高凌薇突然開口道。
榮陶陶看向了女孩的側顏,小聲道:“找到了?”
高凌薇任由女帝從手裡拾走玻璃碎片,也輕輕點了點頭:“應該是他倆。”
榮陶陶心中一震,急忙道:“集中注意力,再仔細看看。”
高凌薇:“已經很仔細了。而且,不是我先發現他們的,是它主動引起了我的注意。”
榮陶陶稍稍錯愕:“什麼?”
高凌薇:“雷騰至寶!”
榮陶陶:“啊?”
高凌薇舔了舔薄脣,一雙美目明亮,帶着特有的狩獵慾望:“對我而言,世間萬物皆是藍色線條構成的,是安靜無聲的。
而當悶雷聲波掃描的範圍覆蓋到那二人時,我聽到了另一方雷電震動的聲音。
我的大腦在震動,那聲音非常清晰!”
榮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