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浪跡孤飛,剛纔玄功退敵,實在是耗盡了他生平之力,現在正在運功調習,他左臂之傷,又是早已經裂開,鮮血不斷,浸透紗布,紅色一大片!
他雖然是調習,但是也能聽見楊紅櫻之言,後又見他遠離去,也是始終一言不發,最後只是嘆息一聲“哎!”
可是,浪跡孤飛知道,楊家滿門忠烈,楊紅櫻竟然在最後,沒有退回他送的那對喋血銀槍,看來他心中已經默認,神槍楊家便不會與自己爲敵,也是高興!
水白衣見浪跡孤飛臉色慢慢恢復正常,已經是睜開眼睛,終於舒了一口氣!道:“大哥,實在是擔心死我了!”便忙是扶着浪跡孤飛起來,走回到茶店之中茶桌邊,坐下,才爲他細細重新包裹傷勢。
初九一摸懷中,便是想走上前,送給浪跡孤飛兩粒點蒼聖藥“蓮花雙鷲丹”,卻被連天攔下,連天笑道:“小師弟,不用了,你看那水先生指法,好是精明!先前,楊老前輩說他乃是西湖水家當世第一神醫‘九轉還陽醫’水老前輩的第七公子,應該不差,他還需我們幫忙嗎?”
林茗兒便是明白,接口道:“不錯,有神醫門下在此,‘九轉還陽醫’水老前輩不僅擅長練丹藥,而且精通金針刺導,又有綽號‘金針續命,判官難敵’,這位水先生自然是名門高弟,何必我們出手相助?”初九笑道:“恩,那我們也去喝點茶水,吃點饅頭吧!”於是他收起“蓮花雙鷲丹”,與林茗兒,連天也是回到“日出東海落太湖”小店之中!
初九喝了兩杯茶水時,那邊,浪跡孤飛早已經服下水白衣的西湖秘製內丹,調習妥當,內息已經恢復七、八分,而左手臂之傷,剛纔經過水白衣的靜心包紮處理,也是再無大礙!
浪跡孤飛心情大好,今日結識楊紅櫻忠義英雄一門,送出喋血銀槍,誅殺陳月光,搶回無對無雙鉤,雖然也是有些坎坷,但是全部已經完成,因此便是大聲回頭道:“掌櫃的,兩斤熟牛肉,上好的酒,上兩壇來!”
可是,那掌櫃的,與夥計,現在正在那邊曲櫃之下,身如篩糠,顫抖不停,如何能上前待客!
初九微微一笑,便是去到那邊櫃檯之後,先是胡亂在竈臺之上找了一些牛肉等下酒之菜,又連找七,八壇酒後,纔是提了一罈出來,坐到浪跡孤飛身邊,放在茶桌上,道:“浪跡先生好運氣,只有這一罈酒,還不錯,這小小店中,居然還有十年存釀!”
林茗兒在旁邊看見,笑道:“小師兄,不想你今日卻是成了店小二!”這話一出,初九與林茗兒都是想起在點蒼山上,小時候,他們經常玩過家家遊戲,初九便是偶爾扮演成店小二,林茗兒自然是掌櫃,兩人再次相逢,前塵往事,浮上心頭,都是心中甜蜜!
浪跡孤飛哈哈一笑,接過酒罈,撕開泥封,一股香味便是飄了出來,他只是一聞,便不禁點頭笑道:“小兄弟豪爽無雙,沒有想到這籤酒能力也是分文不錯,這酒當真是十年存釀黃酒!”
他又是側頭對旁邊站着的水白衣道:“水二弟,你也過來坐吧!”
水白衣一笑,便是坐了過來!
連天不欲在此久留,正在想如何離開,帶小師妹,小師弟回蘇州找師父,崑崙派楚驚西,浪跡孤飛已是先行高聲道:“那邊小哥,小姑娘,咱們能在此相見,也是有緣,何不來共飲一杯?”
林茗兒見初九已經坐下,放心不下,而且心中對這豪邁的浪跡孤飛何其感興趣?現在聽浪跡孤飛言,便是一拉連天,道:“二師兄,我們也過去吧!”
連天不得已,也只得過去,五人坐下,林茗兒與初九自然坐在一邊。
直到現在,初九還在感嘆:“剛纔楊老前輩所使楊家槍法中最後一招‘回馬槍’當真是妙至巔峰!快如閃電,勢若奔雷啊!”
浪跡孤飛也是點頭道:“不錯,楊家一門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鐵骨錚錚,乃是忠義楷模!”他又對水白衣道:“水二弟,你去處理一下陳月光屍體;然後,下午開始在江湖上發佈消息,就說陳月光乃是大哥所殺!”
水白衣一愣,後面卻是答應道:“是,大哥!”便是起身去了,林茗兒奇怪,問道:“浪跡先生,這是爲何?”
初九想想,卻是明白,陳月光乃是聞名天下的江南大俠,很多人爲他矇騙,若是讓江湖上人知道是被楊紅櫻所殺,只怕陳家好友,前輩,子弟要查找兇手,楊氏一門多有劫難,現在這浪跡孤飛卻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這浪跡孤飛所爲,卻是真正大俠所爲!
他想到此,一吐胸中之氣,道:“浪跡先生當真是仁義大俠!”他說完話,轉頭看連天,連天也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也是一樣的佩服神情。
只是一時,水白衣回來道:“大哥,已經處理好了!”林茗兒回頭一看,陳月光屍體那邊現在平平如已,只是地面上多了一灘液體,初九也是看見,心中駭然,便是驚訝問道:“水先生,你是將陳月光屍體化去了?”
水白衣點點頭,道:“不錯,這是我們水家獨門藥水,沾血便是化骨,不過,水家弟子出門前都是在祖師爺畫前發下重誓,只能對壞人使用,一旦查出以此藥水殘殺忠義,便是要受到水家嚴厲的門規處置,斷手挖眼,都在其中!”
林茗兒一聽,好是害怕,世上還有這般厲害的藥水?當真厲害!連天臉上神色纔是輕鬆下來,心想:“這藥水當真是太霸道了,幸好他們有節制,不能胡亂使用,否則的話,對敵之時,只需胡亂撒出,敵人一旦沾身,便是化骨銷肉,何等威力?”初九便是讚揚道:“水家當真是醫學聞名,天下第一!”
浪跡孤飛也是微笑,點點頭,再請水白衣依舊坐下,接着先前的話題,又道:“想當年,這楊家‘回馬槍’臨陣破敵,屢殺遼,西夏,金國大將,沒有想到今日卻也建功,能殺這沽名釣譽的陳賊!”
水白衣笑道:“楊伯伯此招真卻是出人意表,大哥卻還不知,我那閃電賢弟在東南,這一式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倭賊喪命呢!”
連天點點頭,道:“不錯,想當年,楊再興將軍在降宋之前與嶽元帥對敵,也曾以這一招刺殺嶽元帥之弟嶽翻,如何不厲害?幸好嶽元帥胸襟似海寬廣,後面不計前嫌,收楊將軍於麾下,委以重任,纔有這楊將軍流芳百世之戰!”
五人都是感嘆良久,突然,浪跡孤飛定定看着連天,初九,林茗兒三人,問道:“小兄弟三人好筋骨資質,卻還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師出何門何派呢?”
初九與林茗兒正想回答,連天已搶先道:“在下師兄弟妹三人乃是後輩末學,在浪跡先生面前如何能有名聲?在下名爲連天,這是我小師弟初九,小師妹林茗兒,我們師兄弟妹三人武功低微,有辱師門,何況即便是說出師門名字,也是小門小派,只怕浪跡先生與水公子沒有聽過,還是不說也罷!”
“哈哈,你們三人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內力、定力、智慧都乃是在下這一路上見過的年少弟子中,除了我這二弟外,最爲優秀的!你們師門必定也是名聲顯赫,假如說出來,在下一定知悉,哪有是沒有聽聞的道理?”浪跡孤飛笑道。
水白衣在旁邊笑道:“大哥之言,小弟是不敢當!不過,久聞大哥知曉天下武學,不如讓小弟出手,與三位少俠切磋一下,由大哥還猜猜他們來歷,可好?”初九心中一呆,連天苦笑一下,林茗兒卻是暗暗高興,後面又要打鬥?
浪跡孤飛笑道:“哈哈,原來二弟手也癢啊,當真是難得,不過,要是他們三少年少女乃是當今江湖後起之秀中,人中五大龍鳳中子弟的話,二弟,你也要小心了!”
林茗兒“撲哧”一聲,笑道:“好啊,好啊,我也正想找人動手過招呢!這兩月來,江湖後起之秀中五大龍鳳之名可是愈傳愈廣,有機會我一定要去領教領教?”她說這話,便是顯明她們三人不是江湖後起之秀中五大龍鳳中人了!
浪跡孤飛見林茗兒不似撒謊,微微吃驚,定眼看着初九與連天,顫聲問道:“你們當真不是江湖後起之秀中五大龍鳳?我原先還以爲,你們或許是崑崙派離別公子凌離非,或者是武當派玄武擒龍、快劍流影呢!”他說完,又是仔細看了連天,初九一回,連天氣息悠長,眼神晶瑩,這樣修爲在後輩弟子中絕對是難得一見;而初九,這少年給人感覺好是奇怪,從他進入這小店的那一瞬間,便是給人春風拂面的感覺,看他眼神,隨和淡泊,似乎是身無絲毫武功,可是,浪跡孤飛絕對不信!
因爲他先前與楊紅櫻打鬥之時,暗中使用道宗法訣,卻是覺察被地面上旁觀數人中的一人所攔截,道宗法訣差點無功而返,現在他一細細思量,水二弟絕對是不可能出手,沒有道理也恐怕沒有這份修爲;陳月光心懷鬼胎,雖然有這個身手,卻也是不可能出手,更加何況陳月光修爲乃是佛宗,而那股法訣是道宗神力!剩下三人中,林茗兒天真浪漫,修爲不深,排除開來,看來必定是連天與初九之中一人了!而一旦真的是他們請其中一人的話,這人修爲便是絕對不差江湖後起之秀中五大龍鳳中人!
連天笑道:“我們三師兄弟妹都是江湖中後輩,還不知道浪跡先生是道宗哪派高人?我們師兄弟妹三人好拜見一番!”他與初九顯然都是早明白浪跡孤飛玄功是道家一脈!
幾人說話,都是暗藏玄機,只有林茗兒還沒有明白衆人潛伏的意思,浪跡孤飛與水白衣一心要知道初九,連天,林茗兒三人出自何門何派,自然是有所圖,另有思量與打算!
初九與連天卻想到:“自己師兄妹三人是出自名門正宗點蒼門下,點蒼派雖然一向獨在天南,甚少結仇,與江湖中衆多門派關係良好,但是要是對方是師父,師伯等當年仇家或者是魔教中人的話,不怕不妥!還是不告訴浪跡孤飛他們爲好!一旦不妥,只怕今日會有一戰苦戰!”